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就这放寒假的几天,耳嗲隔三差五的来陈木家,不过没有穿煤渣工的装备,而是打扮得飘漂漂亮亮,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都极高的那种,活脱脱的一青春美少女。
有一次陈木妈下班回家看见了耳嗲,顿时惊讶道:“陈木,这是谁家的闺女啊?是不是你女朋友?”
陈木摇摇头,认真的指明道:“妈,她是耳嗲。”
妈一脸古怪的看了陈木与耳嗲几眼,没再说什么,就到厨房弄饭去了。
这是一个小插曲,不过从侧面反映了耳嗲确实很有女人味,和那时读书穿着的一身土里土气的校服相比,耳嗲成功实现了从真男人变为小女人的转型。
耳嗲这些天来陈木家也是闲得无聊,陈木也就带耳嗲到处走走逛逛,特别是当地的一些景点都被逛了个底朝天,甚至连某些比较高的商业大楼都不放过,走进其内,搭乘电梯,品头论足一番,说这地方如何不好,空间小、坐得久、老得早,本来好好的一楼房硬生生的比作成了监狱,此楼也被光荣的被评为了中国十大豆腐渣工程之一。
当然,耳嗲和陈木逛这些方不是为了玩,仅仅是因为,闲谈时,如果突然没有话题可说,并且又坐在一起,气氛会无比的尴尬,而到处走却不会,反正有得是东西说,特别是到超市时,看见琳琅满目的商品,可以比较下,也可以拿起来把玩下,特别是看到方便面的时候,可以捏一捏,心情会无比的舒畅,不过就是不会买。
耳嗲和陈木闲逛的的时候,不时会说些她打工时的故事,陈木也会含糊其词的说些他在大学的事儿,其中有件事给陈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并且这件事与陈木有莫大的渊源,所以得先介绍下耳嗲的家庭背景。
耳嗲是单亲家庭,准确的说就是父母离异了,且由母亲方赡养,生活在这样的家中,耳嗲从小就比较叛逆,不听她妈的话,打扮得奇奇怪怪,她妈妈为生活所迫也懒得管,耳嗲也就这样一直混迹在学校与那些流子(混混)去的地方。也就是在那时,她认识了陈木,陈木当时打架是一绝,她觉得陈木很强,于是她就天天跟陈木混日子,只是没想到的是,陈木居然还要读大学,她也考上了一所和陈木差不多的大学,她妈对她说:“别读了,你再这么读下去也没啥用,打工去吧!”耳嗲一想也是(这样),于是就出去跑社会了。
那件事具体情况如下。
那一天,也不知是哪天了,陈木与一身靓丽的耳嗲压马路,陈木在那儿叫苦道:“我不行啦!咱们歇会吧!”
耳嗲坚定有力的迈动她的修长的美腿,精力十足的骂道:“靠,看你这被掏空的样子,撸多了吧!”
陈木一手搭在耳嗲的肩头,摇头叹道:“我们天天逛,总该有休息的时间吧?”
耳嗲把搭在她肩头的咸猪手拍掉,哼道:“切,我在那个厂子打工的时候天天都是站着的,也没有一天喊过累的,你累个屁啊!”
陈木这时看到一家小吃店,忙扯着耳嗲的手,拖向小吃店,忙不迭的说着:“行了,女汉子,咱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我请。”
陈木与耳嗲坐定,陈木给耳嗲点了份纯牛奶,自己也要了份。
耳嗲眼皮一抽,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眸中满是鄙夷,道:“你几岁啦?”
陈木坐定,然后说道:“我请客你还BB?牛奶对身体好不知道么?对啦,你说说你在打工时发生的事听听呗!”
耳嗲昂起秦首,微微沉吟了下,然后说道:“行,不过你也得说一件你学校发生的事儿。”
陈木毫不在乎的应道:“要得。”
这时耳嗲清秀的面容突然变化,化为一朵彼岸花,那种遥不可及的距离,让人看了很是心疼,虽然她性格就像是热情似火的玫瑰,但现在看上去如同一朵冰山雪莲,寒气渗人,让陈木随意的样子都一肃,不敢轻易接近,然后耳嗲用一种说另一个人的事般的语气说道。
“你是知道的,我很漂亮的。”
陈木摇头应道:“我原来不知道。”
耳嗲猛然拍桌,狠狠问:“现在知道了么?再打断我的话就剁了你喂狗。”
陈木吓了一跳,慌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耳嗲继续说,不过比先前的语气变化了不少,听起来不再带有原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情愫了。
“所以工厂中有一些男的就想追我呗,哎,天生丽质难自弃啊!而且工厂中也有些烦人的规矩,就是必须得穿工作服,不能穿我那身神装的我,过了好些天才适应过来,穿上了丑得掉牙的工作服后,就有几个男的向我写情书,靠,什么审美观啊!这样丑的我都有人爱,这说明什么?”
耳嗲望着陈木,似乎要陈木给出答案,陈木想了想就说:“因为你穿神装时候更丑呗!”
耳嗲啪的一巴掌甩在陈木的脸上,娇声骂道:“叫你多嘴,姐姐我穿神马都漂亮,你懂个屁!”
仔细倾听的陈木捂着脸想哭了,这是什么事啊!但陈木又不敢打回去,耳嗲现在不同啦!清容华服的她生出了一种B格气场,震慑八荒。
耳嗲不再理会陈木,此时牛奶已上桌,她美滋滋的吸上一口,又接着说:“恩,其中有一个人被我拒绝了还是死缠烂打,工作过后老是在我身边转悠,跟只烦人的苍蝇一样,甚至还在我的宿舍楼下烧火,我记得是用蜡烛烧的,被我用一盆子水泼熄了,之后又拿一些小本本给我看,我记得有房产证、驾驶证、学位证、单身证……我看完后就问他你到哪里搞来的单身证?他说天桥上买的,我又问其它的呢?他说都是真的。我当时就大怒,什么玩意啊!我居然只能当这家伙的小三?他就连忙解释说单身是真的,做一个假证只是图我一笑,我当时就冷笑一声,旋即问道:‘你为什么追我?’
那家伙还迟迟疑疑,半天说不出话来,机智的我当时立马想到一点,好啊!你个混蛋果然没安好心,肯定想占我便宜。
我转身就走,那家伙连忙拉住我,我甩开他的手,我就很不耐烦的问他:‘你到底还想干什么?没事别来烦姐姐我。’
那家伙就说:‘我爱你!’
我当时很是不爽,那时我的页游BOSS要刷了,哪有闲心和他废话,回道,
‘可惜我不爱你。’
‘我为了你干什么都愿意!’那家伙是这样说的。
于是,我问他‘去死也愿意?’
他这次没有什么迟疑的回答说;‘愿意。’
回答的这么快!这肯定是假的,聪明的我又想到你原先你曾告诉我的一件事,我当时就立马诸于实际了。”
说完就拿着牛奶看向陈木,陈木却一脸茫然,心想:“这与我何干?”
耳嗲双手握着纸杯,轻轻地吹着那袅袅升起的白色雾气,脸上的那柔和的曲线清晰可见,眸中多了一种期待,期待着陈木想起那件事儿,缓缓的开口说道:“不要急,慢慢想,我有得是时间等你想起来。”现在的耳嗲看起来很是温柔,这真的很奇怪。
陈木冥思苦想了会,回忆起和耳嗲干过的蠢事、说过的大话以及打过的人。终于,在某颗行星与某颗彗星碰撞的瞬间,陈木的脑海想起了一段与耳嗲说过的话。
上课的某日耳嗲神经质的问:“如果有人对我耍流氓怎么办?”
陈木抠着指甲回答:“那得看有没有人敢上你呗!”
耳嗲又说:“假设有呢,那怎么办?”
陈木随意的说:“用跳劈干掉他。”
注:跳劈,被动技能,魔兽世界中剑圣的成名绝技,具有强大的伤害与破坏力,对于一些垃圾怪有秒杀的效果,经过陈木的改编,此技能可以在现实中使用,变为主动技,一跃而起,挥动手臂,用拳头猛击对方的头部,产生的强大的势能转化为动能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当然也以带装备,带上板砖或者钢管会有一定的击晕效果,但是由于太过于残暴,陈木至今未用,算的上压箱底的绝技了。
陈木看着在静静等待的耳嗲,不确定的问:“是跳劈…么?”
耳嗲面容顿时如桃花绽放,满是笑意,知我的者莫过于陈木也,欣慰的点头,说道:“对啊!我当时看见有一块抵门的砖头,就捡起来,一砖头拍在那家伙的头上。”
陈木惊讶的不行,满脸的不可思议,更不确定的问,
“真的?”
耳嗲肯定的回答,
“是真的勒,我骗你干嘛!”
然后耳嗲很是兴奋地拍着陈木的肩膀,高高兴兴的对陈木说:“你还别说,你说的这方法还真有用,那男的在那之后看见我就绕道走,吓得不行,哈哈!还有那些苍蝇都再也没有出现了,谁都不敢来烦我,我那时过的舒服得不行。”
耳嗲自我陶醉在她的丰功伟绩上,脸上就差写上我自豪、我骄傲了。
依旧惊讶的陈木疑问:“警察不管?”
耳嗲应道:“我当时叫了耍流氓,算民事纠纷,而且那个弱渣男送医院后也没说什么不是。”
陈木默默的心中一叹,女人的特权啊!男人什么时候才能说上耍流氓啊!还有,这是女流氓啊!
然后耳嗲还是极度兴奋,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看到这样的耳嗲,陈木早早的将耳嗲送回了家,就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至于陈木的故事耳嗲也忘记问了。
记忆总是碎的,陈木在陪耳嗲的最后一天的记忆更是模糊不清。
最后一天和耳嗲在一起的日子是送她上车的那天,她拖着个箱子,背对着陈木,陈木站在那儿看她上车,只是刚踏上车的阶梯时,她停下了,放下手中的箱子,回身小跑到陈木的面前,一把紧紧抱住陈木,低下俏首,在陈木的的耳边呢喃着,
“你知道么?我什么都信你。”
感触着那份拥抱,闻着耳嗲的身上的女人味,还不知觉的清晰看见那黑发下的的掩映的白色。
呆傻住了陈木刚想应答,
“我……”
耳嗲轻柔的用指尖捂住陈木的嘴唇,然后摇了摇头。
裙摆飘起,耳嗲转身时带起了一阵香风,转瞬飘散,伊人施施然的离去。
陈木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想说什么,定定的看着中巴开走,消逝在远方。
也许没说出来是件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