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沙哑，但却掷地有声。
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这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是国师府的看门人。
“这位公子是国师府的客人。”老仆人开口。
武官明显是见过这个老仆人的，马上说道：“见过杜老，既然是国师府的客人，一定是一个误会。我向这位公子道歉，都是老赵我粗鲁了。哈，哈哈……”
武官打算用笑声掩饰过去，然后招呼手下离开，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管的说。但是却有人不同意，
“等一下。虽然是国师府的客人，但他先伤人，必须要追究下去的。”陈庆之不想罗黑就这样完好被带走。
“屁话，是你们挑衅在先。况且你们和罗老弟打的时候，可是招招致命。你们受伤，说明你们技不如人。”赵非不满陈庆之信口雌黄。
老仆人斜眼看着陈庆之，看得陈庆之一阵发麻，老仆人过了一会才开口道：“陈庆之，今日不管谁对谁错，人我是必须带走的。你若再继续纠缠，老爷是会把你的出海名额给划掉的。”
最后一句话出口，陈庆之明显被威胁到了。“杜老，国师不可能这样做吧？”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会。”
陈庆之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幸亏后面还有崔仲离搀扶。但崔仲离也没想到结果如此，这次两人踢到了国师府，还是不惜抛弃他们的可能。
姒芳菲和弟弟一起也听到了老仆人的话，看来罗黑对国师很重要，怪不得把弟弟的名额换掉。她以为找个借口教训一下罗黑，让他主动让出名额，谁知道罗黑并不比他们弱，还被教训了一番。老仆人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她的念头，罗黑是国师内定好的了。
“罗公子、赵公子，随老奴走吧。”老仆人走到罗黑面前说道。
“嗯。”
“等一下，我还要带走我的马。”赵非拿出五十两递给老伊利，“这是我们答应的原价。”
老伊利把枣红马的缰绳交入赵非手里，赵非如得至宝，十分开心。“对了，李四喜。罗老弟当时答应给你五两佣金，这是十两，这是赏你的。”
李四喜没想到峰回路转，从最初的二两到有人争抢而打斗，最后竟然得到了十两银子。李四喜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虽然有些猥琐，连忙拜谢道：“谢谢赵爷赏钱，也谢谢罗爷。”
老仆人已经迈步离开，罗黑跟在后面，他招呼赵非：“赵大哥，走了。”
罗黑回头的时候，目光正好落在姒芳菲身上，她紧抿嘴唇，清澈的目光和罗黑对视。这个时候再看，她也不像原来那般刁蛮。
“以后还是乖顺一点好。”罗黑轻声说道，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唯有老仆人好似听到了，嘴里面发出了笑声。
罗黑随着老仆人走出市场，才开口道：“杜老，你们说的出海名额是什么？”
“老奴不知道老爷有没有对公子说过？老爷从秦川大陆渡海而来，他出身于经院。这个岛上有销魔金矿，老爷便在楚国待了下来，接受了楚国国师的位子。老爷这次回经院，可以带八人回经院，入经院为弟子。老爷曾经草拟了一份随他出海的名单，这就是名额的说法。”老仆人慢慢道出原因。
“那个郡主说的我替换了她弟弟的名额，是国师把我的他的名字换成我的了是吗？”罗黑已经明白了。
“是的。本来他的名额就是多的，每家都是一人，只有他姒家两人，还是因为他们父亲帮过老爷一点小事情。现在把姒无忌的名字划掉，他们没道理计较什么。”
“杜老，您的修为一定很高吧？”
老仆人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笑着问道：“罗公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罗黑在老仆人目光盯着他时，精神有些不稳，“我猜的。”
“猜的？”老仆人有些怀疑，但没有深究，“我确实曾经有过很高的修为，但只是曾经而已。现在我只是一个看门的仆人而已。”
罗黑没有告诉老仆人真相，他丹田内的战相在老仆人击倒卫兵的时候，不断地散发出想要一战的冲动。它散发出真气，充斥罗黑经脉，似乎想要改变罗黑基础，迫切的想要和老仆人一战。罗黑意识下沉丹田，想要控制战相，但没有成功。幸亏战相吸收的真气不多，几经运转便被消耗完了，它也就隐去身形了。
罗黑回到了国师府，就进入房间，关了房门，打坐运气真气来。今天的一场打斗，对罗黑的消耗来说太大了。因为国师府内有聚灵阵，罗黑运功吸纳真气比外面快了许多。
晚饭的时候，老仆人送来饭菜，走的时候对罗黑交代道：“罗公子，老爷让你用过餐后去书房找他。”
罗黑道了一声“知道了”。
客房和杜青枫的书房之间有点距离，周围的场景变幻莫测，因为有杜青枫给的纸符，罗黑很容易的找到了书房所在。
罗黑轻轻敲了一下书房木门。
“进来吧。”杜青枫人在里面。
书房里布置得很简朴，书架占据了大部分的地方。书架被各种书籍摆得满满的，罗黑能认识的楚国文字，只占据了很小一部分。但就是这很小一部分，数量也已经很多了，至少罗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书。罗黑曾经上私塾的老教师酷爱收集书籍，但究其一生也不过拥有一百多本书。
“不要站着了，做吧。”杜青枫坐在书桌前，左手里拿着一本书，右手执笔在一张长条形的纸上画符。
罗黑在书房内仅有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等着杜青枫画符完毕。
似乎是第一次画这种符咒，杜青枫画起来很慢，又频频对照书籍上的符咒。一刻钟后，杜青枫才算收笔。
“成功了。”杜青枫长舒一口气，“这第一张避水符就送给你了。”
杜青枫拿起避水符，仔细端详了好一阵，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把它交给了罗黑。
“这不是普通的避水符，带在身上狂风巨浪也不能奈何你，此次渡海，我为了以防万一，会给你们没人配有几张符篆。这张避水符还有一个功能，可以抵御水系法术，炼气能力的水系法术完全不惧，筑基者的水系法术可以抵挡三次。”杜青枫第一次把普通的避水符改良，只是知晓简单的能力，其他可能就是他这个改良人也还没有摸清楚。
“谢谢国师。”罗黑道谢。
“对了，我让杜老叫你来是有事情对你交代。”杜青枫这才想起正事，“出海的日子已经定好了，就在后天早上。后天你便随我一起，离开楚国，穿过无尽海，去往秦川大陆。”
罗黑心中早已准备好了，“国师，后天出海的八人里面还有谁？”
“嗯，你们这次争斗的姒芳菲，陈庆之，崔仲离和你已经四个人了。还有楚王的小儿子秦陌阳，赵乾孙、丁询和黄毅。”
“除了我之外都是官胄子弟吗？”
杜青枫知道罗黑在想什么，“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经院秉承圣尊有教无类，广纳求学之人。但事情做到实处，往往有了分别。像我渡海而来，发现了消魔金矿脉，想要采集，还是要依靠普通开采。这样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到楚王，寻得他的帮助，随意我接受了国师的职位。”
“我这次渡海而回经院，不知何时回来，但开采并不会停下来。我答应带八人去修行，一方面为经院觅得弟子，另一方面也是得到一个保证。在这方面，我做的有违经院教诲。但在秦川大陆，不管是经院还是其广大分院，都能真正做到广开学识，有教无类。”
杜青枫一席话让罗黑感触良多，他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不分身份高低，不论好坏卑贱的教育知识。身份高的人自然比身份低的人见识宽广，更多的机会，更好的资源。资质好的人也更容易受到教授者的青睐，道德低下的人你也不会想教导他。
总之理想的人没有，理想的有教无类也没有。但是能够秉承着有教无类的思想的经院，对待学生应该不会压榨恶毒对待。
“杜老告诉我你猜出他修为很高。”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出来的，但你眼光确实不错。杜老一度达到金丹真人的修为，却因为与人争斗，不能相敌。被人毁了肉身，唯有元神依附金丹逃了出来。我正巧遇到了他，用牵神术把他的金丹附身在一个刚死去的老人身上。因为他没有达到元神出窍的境界就被毁了肉身，从此修为大跌，止步于筑基。他元神不能和肉身完全契合，再也不能修回从前了。”杜青枫静静的说出缘由。
“因为我救了他，他也不能自己报仇了，便跟在我身边，期望我以后替他报了毁身之仇。能够打败金丹真人的也只有金丹真人，或者是更厉害的人，我如今才筑基中期，孕育金丹对我现在只是奢望。”
罗黑问道：“国师，如果你达到金丹的话，会替杜老报仇的吗？”
“不会。”杜青枫一口否定，“世间之事，纠纠缠缠，我能不去招惹就不去招惹。我于杜老有恩，而不是他对我有恩，我没有帮他报仇的义务。况且他也没有被杀死，只是失去肉身而已。”
罗黑不置可否，“可是杜老不能再修行了。”
“这或许对他来说是个好事。”杜青枫淡淡道。
“对了，杜老毕竟曾经是一名金丹真人，知道的东西肯定不少。”
这是在向我暗示吗？让我受其恩惠，他难道认为我可以达到可以替杜老报仇的修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