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盘王此时大脑也有些短路，他能说啥，总不能说苏海妖之所以这么离经叛道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他哼了一声，试图将尴尬的神态掩饰过去，“不说这个，霸国，距离游方离开到你布下竹海碧波经过了多长时间？”
霸国自然看出这招拙劣的掩耳盗铃，不过他也不想继续在这苏海妖这个话题继续纠缠下去。
“大概233秒。刨去他们二人和敌人接洽的时间，和他们悄无声息，我怀疑敌人觉醒了一种专门对付因果者的能力。”
“也不一定，能力者的战斗不同于体修，体修讲究的是力量和速度，大刀阔斧直来直往，除非有异常出现，否则都是高阶的体修碾压低阶体修。而能力者的战斗讲究分析，遇到比较冷门的能力，便是老夫也可能阴沟里翻船。”牙盘王思索片刻，反驳了霸国的观点。
霸国笑道：“王者说笑了，您是赫赫有名的天王强者，只差一步便能一步登天，成为君临天下的天君，哪个低阶能力者能威胁到您的存在？”
“那你就想错了。霸国，你是我的部下，趁着今天还有点时间，我就和你说一说能力者的忌讳。坐吧！”牙盘王指了指黄沙，霸国点点头，两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便在此席地而坐。
“一般的能力者即便能力专门克制相应的高阶能力者，也无法伤害到高阶强者，这是因为，至高无上的人间意志自人间诞生开始，便定下了铁的规则：弱肉强食！”
“狮子可以轻而易举的撕开羚羊的喉咙，羚羊只能逃跑，根本无法反抗。说明的便是这个道理，而衍生道能力者身上，便是等级压制。”
“这我知道，王者您可以随时压制我的视觉，让我成为一个瞎子，要是对八阶的能力者动用压制，还可以额外压制住他们的听觉，让他们成为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对吧？”
牙盘王摇摇头，他抓起一把沙子，摊开五指，让霸国惊讶的是，牙盘王手中的沙子竟然悬浮在空中，一粒粒的沙子纤毫可见。
这……好逼真的幻觉。霸国仔细观察力了一番，还是没有看出任何差错。
“霸国，看好了，这可不是幻觉。”牙盘王屈指一弹，一粒沙子朝他的眼睛迸射而来，霸国反射性地想施展能力，防御这粒动能惊人的砂砾。然而，也不知怎地，在这紧要关头，他的磅礴念力竟完全无法调用，像是凝固在了奇点通道内。
‘呼！’
霸国喘着粗气，双目圆睁，死死盯着眼前这粒猛然停止的砂砾，哪怕知道牙盘王不会杀死自己，但在这种生死关头，他的视线是绝不敢挪开的。
“这是怎么回事？”霸国苦涩问道。这完全不是他说了解的等级压制啊，不是说相隔一阶只能压制视觉吗？怎会……到了如此程度？
霸国的询问，牙盘王苦笑解释道：“这才是真正的等级压制。”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在能力者中也是盛行的。人族在人家繁衍生息了数万年，无数先辈总结出了尊老的传统。它不是没有道理的，前辈往往凭借这种等级压制，便可肆意玩弄晚辈的心智和感觉系统，你刚才是不是感觉自己根本无法对我起一丝反抗之心，也无法调用念力防御？”
牙盘王招了招手，便将那粒差点取走霸国性命的砂砾击落在地。霸国点点头，心中闪过一丝无法抹去的寒意。
这种等级压制……太可怕了。
“是啊，如同繁衍后代，渴了喝水，饿了吃饭，谁能反抗自己的对强者膜拜的本能呢？”
“本能？”霸国脑中闪过一丝闪光，他瞬间想通了自己为何未曾参透等级压制的秘密了，狮子把獠牙和爪子收起来的话，兔子也敢在它的领地散步吃草料的。
只是，霸国有了新的疑问。“敢问王者，为何我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此事？”
牙盘王的神色顿时凌厉起来，“因为五百年前，镜皇打缺了至高神器的一角，造成人间强者从此失去了本能，只有天王级别的能力者才有可能觉醒本能，用来作战。其余低阶的能力者的压制效果……你是知晓的。”
猛地听到这种级别的秘史，便是霸国也甚是吃惊。
“镜……皇，打缺了至高神器？”霸国默念一句，不可接受地喊道：“为何？他已经是至高无上的皇者，为何要干这种事情？”
牙盘王冷笑道：“因为镜皇一生追求的便是自由，他天赋异禀，已经超出人间意志的容忍范围。至高神器自然想扼杀他，可惜还是让他抢先一步，在区区四十年的时间内，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突破到了皇者。
加之至高神器掌管天下大事运转，但却也禁锢了人族的自由，种种因果加起来，镜皇便奔上天庭，打碎了神器的一角以示惩戒。”
看着怒气冲冲的牙盘王，霸国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霸国还是说道：“这不是好事吗？能力者的战斗本来就是考验急智和其他种种，要是全靠等级压制，岂不太过无趣？”
“不，霸国你想岔了。”牙盘王对霸国的观点不屑一顾，“战斗的根本目的就是打败敌人，而不是和敌人玩猜谜游戏。镜皇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追求莫须有的自由，打碎至高神器，扰乱了人间秩序，让境界之分成了摆设，说是千古罪人也不为过。”
霸国没说话，他对牙盘王的观点并不赞同，在他看来，等级压制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存于世上，能力者引以为豪的不应该是自己撕裂了多少魂络，而是自己对自己的能力有多少了解。
要是连自己的能力本质都一无所知，只知道修炼进阶，这样的人，和纸上谈兵的赵括又有何区别？
能力者们如何能突破成皇？
霸国很想告诉牙盘王这点，可是话到嘴边，他又缩了回去。
因为……王者的自尊和行事准则，不可能朝令夕改的。
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霸国说道：“王者过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镜皇生前为人间屠灭了3000世界，尤其是为人间屠灭心腹大患兽妖界，耗费了自身所有寿元，生生战死在了域外。说是人间英雄也不为过，纵使打碎至高神器，人间承受镜皇的种种恩惠，难道可以一笔勾销吗？”
牙盘王对说服霸国也甚是为难，他不可不是计百川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没什么主见，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霸国对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不会人云亦云。
“谈心罢了，霸国不必较真。”牙盘王笑了，“每个人对事物的评判标准都不一样，所以世界才会如此精彩纷呈。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苏海妖也差不多完成了。”
匆匆结束了这短暂了交流，牙盘王和霸国起身朝摆着撩人姿势的苏海妖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