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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真相

男人没想到,仅仅在不到一个小时以后,他又被接到这家酒吧门前。

他站在门口,听见那金光深处的声音:“你在这里不要走,走了会死。他们如我们所愿,分崩离析了。我们要让这世界变成一场浩劫。”

男人叹了口气:“你们图什么?”

夜叉笑了笑:“我们也只是想生存而已。不过你该好好看看,看看这个世界,如何变成地狱。”

男人没有说话,他已经听见远方怪物的嘶吼。这场交易,他又赌对了。

而这一切在夜色中都被隐藏,唯一知道的就是在这大地上,人都变成了妖怪。

而这时候,别墅里到时另一番景象,这时候白城刚刚出走。

张天师背着手,没有说话。一旁的几个年轻人盯着他,张天师清了清嗓子,他觉得,也许是时候告诉这些孩子,他们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了。

张天师清了清嗓子,说:“孩子们,我知道,我无缘无故把你们带到这里,你们很有意见,还有我的女儿,你也一定在怪我。为什么,我很多年都不来找你,偏偏是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后才出现在你面前。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们真相了。陈狐,我认识你的师父,我想他也会希望你留下来,因为这件事情,和他也有关。”

陈狐:“和他有什么关系?”

张天师平静地说:“很久以前,发生过一场战争,人类为了获得更好,要占据妖怪的世界,妖怪的大军奋起反击,才守住了自己的家园。可从那时候起,妖怪和人类就成了永远的敌人。妖界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利,研究出了妖气,培养出了夜叉,而我们用法术炼出了五个灵魂,它们各有千秋。但是他们每一个都是杀戮的机器。因为妖气归根结底还是附在人身上,我们商量,我们都没办法忍受杀害活人。让被制作出的灵魂作孽,就是我们最初的想法。可是我们给灵魂寻找宿主的时候,五位元老把自己的至亲奉献出来,作为祭品。你们就是祭品。所以,妖界得知你们的存在,使出浑身解数要把你们杀掉。于是杀了很多你们的亲人。我们五元老没有办法,只好暂时封印你们的灵魂。而我们也尽量避免与你们接触。“

罗墨不解地问:“照你这么说,这次他的目的是什么,再说了,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真的有这么厉害。”

张天师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等一会是一定要去救他的。妖怪们其实是知道的,他们从没就没有打算占领人间,他们把人间变成妖界只需要五个步骤。而我们制造的灵魂,就在在每一个环节都有一个克制他们的人。你们就是这样的存在。但是如果觉醒的不是时候,就会白白牺牲。你们要做好准备。这个世界的最后希望就是你们了。”

陈狐回头看了一眼讲的吐沫横飞的张天师,然后拉开门,轻轻地说:“忘了告诉你,我跟我师父早就决裂了,他的死活与我无关。而且我真的不相信你这通规划。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罗墨,你要走吗,一起。”

罗墨拉着秦芙,拿起自己的行李箱,一句话也没说,看也没看张天师一眼。他本来就没有理由跟着张天师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留在这里也只是想等一等,看看张天师说的灾难是否真的如期而至,但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无论是新闻还是网络,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也许都只是一个暮年老人的杞人忧天,但是今晚看来。这已经是老年痴呆了。罗墨也拉开了门,秦芙回过头,看了一眼有点悲伤的张天师,突然转过身,伸出手摸了摸张天师的头:“虽然,我听不太懂你刚才在说什么,我也对你没什么好感。但是既然你变成了这么萌的一个孩子,我就原谅你了。但是,你还是不要想那些没有的事情,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嘛,别老想着世界有多坏,你还这么小,既然已经返老还童,就不要想拯救世界了。”

张天师感激地看着眼前这个变成半人的鬼,不知该表达什么。

门关上了,张天师坐下了,司徒秋面无表情的说:“一个月到了,他们算很知趣了,我也挨个下过逐客令了,爸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你的信用额度已经用完了,你可以出去了,明天搬出去就行了。最后我问你一句,妈妈是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

张天师点点头,不再说话,小孩的身体没有办法抽烟,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张天师在这一个月里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叫张二萌。

二萌听着女儿的声音,就像是听见了自己老婆的声音。每每想到这里,纵使千般的不满,他就自己咽了下去。他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起东西,招财猫跟在他身后,虽说,他的阴谋已经被张天师看破,但现在他也没什么选择了。

在8月17日这一天,所有人似乎都走向了拯救世界的反方向。

其实所有人,包括张二萌都不知道,宿命就是,无论你偏离了多少轨道,但最后,他们都会乖乖地恢复原状。

罗墨两个人和陈狐在门口分手了,他们看着陈狐的背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们理不出头绪,甚至都没有好好看一个这个天赋异禀的少年。那少年突然停了一下:“话说,罗墨,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不过你等着瞧,捉妖大师这个名号,有一天一定是我的。”

罗墨嘟囔了一嘴:“你这么喜欢,给你好了。”

陈狐晃了晃手,去向远方了。

秦芙把头靠在罗墨的肩膀上,问:“亲爱的,我们要去哪里?”

罗墨搂住了他心爱的女人:“现在,我们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我想这天已经想了三年了。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

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现在已经秋天了,但似乎,这两个人只要彼此取暖就可以抗拒所有的寒冷。都说人鬼殊途,但只有这两个人真正的明白那种感觉的痛苦。

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相拥入怀。

罗墨这时候觉得,就算张天师说的是真的,也没什么不好。

世界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爱的人在身边就是他的世界。

可是似乎事情比所有走开的人想的都要复杂,真正的妖气比他们想象的要恐怖的多。

第一个察觉到异常的是陈狐。他背着自己的剑,突然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这座城市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昔日繁华的街现在却空无一人。陈狐握紧了手中的剑,他其实一直都是信张天师的,他也知道师父为什么将他逐出师门。那都是师傅的爱。但他也明白,就算自己知道前途险恶,但看那傻大个自己送死,总是不好。江湖中人最重要的就是重情义,有恩报恩。大个毕竟救过自己一命,终究不能这样说走就走。

这街上的肃穆愈发让陈狐感觉不安,看来妖气已入人间,关于这事情,师傅是跟他讲过的,只不过,那时陈狐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现在他正经历着这可怕的一切,他现在只是在猜,会不会变得更糟。

陈狐握紧了剑,他嗅到了妖的味道。

果然,从路旁的人家里,竟然走出了几个人,他们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他们的脸上带着麻木的表情,就像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一样。他们缓慢地行动着,陈狐有些放松,但直到看到他们的眼睛,他便重新握紧了剑,那些人的眼睛,已经不一样了。

人的眼睛里,有情感;这些妖的眼睛里,只有黑暗。

陈狐不知该怎么做,只有握紧手中的剑。

那些一涌而出的人逐渐分开,一个看似是领导的人,站了出来。

那人说:“终于有活人从房子里走出来的。咱们是同类,回到我们的世界,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美好的多。”

陈狐,突然笑了。说真的,他以前没觉得这个世界这么可笑,现在,当这个世界变成现在这样,他才觉得世界可笑,但也许,更多的觉得是自己可笑吧。

陈狐笑着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你是谁了。但我知道一点,我不属于你的世界,我生来就是负责摧毁你的世界的。”

陈狐说完,挥舞着手中的剑冲进了人群之中。那些鬼魅也竟然原形毕露,他们都是一种妖。连做妖都做得这么平庸,于他们来讲也是一种悲剧吧。

那些鬼都生就一双锋利的手,他们在现实里用这双无形的手杀了太多的人,结果变成鬼,这双手竟然变成了武器。他们挥舞着锋利的手,冲向了陈狐。陈狐在他们面前停下了,露出了一丝丝奸笑,一只巨大的狐狸伴随着这奸笑冲散了这群鬼魅的袭击。那狐狸出现后仍不忘对着身后的陈狐说了一句:“陈狐,这都是群什么货色,你就叫我出来。不是告诉你了吗,我需要人血,你老给我你自己的血,我会惭愧的,我就不出来了。知道了吗。”

陈狐:“我保证,都是新鲜的人血,不信你可以闻一下。”

那狐狸果真用力的嗅了一下,然后竟真的冲向那群人群,只一交错,那群人竟变成了一堆血雾,那妖狐竟然砸吧了砸吧嘴巴,说了一嘴:“陈狐啊,你还真是聪明,用我对付那些中了妖气的人,但是我跟你说,我这次吃饱了,没个一年半年我不会再这么大开杀戒了,路,还得你自己走,我也就帮你撑撑场子,这归根结底,也是宿命。逃不掉的。”说完这话,那妖狐径自消失了,留下了陈狐面对着空旷的街道。陈狐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片洒满鲜血的街道,突然叹了一口气:“唉,将来,免不了又是一场杀戮啊。”

陈狐背起行囊,往前走去。他知道,张天师说的并没有错。但年少轻狂,不经历几次折戟沉沙,怎么知道什么叫少年轻狂呢。

陈狐将剑插进了剑鞘,哼起了小苹果。

街上仍然空无一人,这世上也许本就没有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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