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瀚海倒在地上,陷入了昏睡。
在暗处窥视着这一切的魔神拜蒙则是一脸兴奋。
巴尔拍了拍拜蒙揪着自己裤子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快点松手,要掉了,你当看恐怖片啊。”
拜蒙反而揪的更紧了,还向下扯了扯,“快看快看,这小子一个人用那副肉躯就可以杀死那么多阙兽,好棒啊,明明不久前还是一个站在谷梁祥云身后的小男孩呢。”
巴尔一听见谷梁祥云这个名字便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眼神中多出了一分惋惜,“谷梁祥云啊,他是与我契约的几千人中,最强的一个,可也是最傻的一个。”
“你就别缅怀了啊,好戏刚开始呢。”
“又是你的恶趣味?”巴尔一想到拜蒙的恶趣味就不免有些反胃,“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看见自己的契约者被虐啊。”
拜蒙有些幼稚的说道:“好玩啊。”
……
谷梁瀚海躺在地上,深深地陷入了淤泥中,在场没有一个人的身上是干净的,多多少少都染了血液或是别的什么。
樊梦妍走上前去看着谷梁瀚海,推了推谷梁瀚海,“你没事吧?”
谷梁瀚海只是喘气回答道:“还好,就是累了点,想睡觉了。”
“恩。”樊梦妍把大腿凑上去,垫在了谷梁瀚海脑袋下,一个活生生的大腿枕头就这么罩上了,“睡吧。”
谷梁瀚海已经顾不上感受那股柔软的触感,立刻对樊梦妍说道:“还不能睡,往前走两公里,再休息,那里很安全。”
夏唐少喘着粗气,从契约书内取出眼镜,戴上眼镜后看清了这里惨烈的景象。
樊梦妍把谷梁瀚海说的话转述给众人听。
此刻就必须有一个人来背着谷梁瀚海移动。
自告奋勇的是托马斯。
他一身健硕的肌肉,背谷梁瀚海是最不浪费资源的啦。
再次往前走。
夏唐少一路上都在后面,不断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幕。
谷梁瀚海只身一人解决了他们十个人都没办法解决的怪物。
看起来实力差距不是一点点。
想到这里,夏唐少气愤的握紧了拳头,指甲扣紧肉里留下了三角形的指甲印。
这个家伙到底是……
……
走到了谷梁瀚海指定的地方,这个地方的光线稍微充足了一点,勉强是可以看清楚认得模样。
这里大概就是边缘地带和中心地带的交界处。
所以这里不会有任何一只阙兽出现。
某种意义上,这里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
通过树缝间穿过的阳光,他们看见了彼此衣服上的惨状,天啊。
虽然说,这些血都不是他们的,但是始终给人一种畏惧感。
樊梦妍紧紧捏着身上这件衣服,这是谷梁瀚海给他的,他会好好珍惜。
方才被阙兽袭击的时候,樊梦妍不断挥动臂刀,只是为了保护这件衣服,尽管如此,这件衣服还是染上了黑色、红色、绿色,总是一系列的血液。
他们这里有契约书中的水可以清洗,但是没有人愿意浪费。
所以也都忍受着身上这股难闻的血腥味,真让人不敢相信,这才两天不到的时间,他们已经狼狈成了这幅模样。
众人都开始反思起自己,这一刻,他们才认识清楚,逆阙之战并不是一场简单的大逃杀,已经不仅仅是人类之间的战斗。
恐怕这是魔神给他们上的第一课,想要活下去,首先就要放弃所谓对杀生的偏见。
他们看了看手里的兵器,还带着血。
认清现实的他们,眼神明显不同了,充满了凶意。
这恰巧就是魔神赋予他们的。
与此同时,其他几路的人也陆陆续续的都遇到了阙兽的包围,接受魔神给他们的第一场洗礼。
谷梁瀚海这一觉睡到了正午十二点。
睡得有点久,这么说起来,自开战,已经过了整整两天。
谷梁瀚海醒过来的时候,其他人正在磨刀,对于醒过来的谷梁瀚海,他们也没有多么开心,似乎只把谷梁瀚海当做一个指路的工具。
谷梁瀚海也并不反感这样,倒是樊梦妍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我睡了多久。”他捏住肩膀扭了扭胳膊,骨缝撇开发出了啪啦的声响。
夏唐少很自觉的回答谷梁瀚海:“八个小时。”
谷梁瀚海点点头,站起来,看着身上粘满淤泥的衣服,用力一抓,便将身上仅剩的这件外套扯了下来。
身上肌肉一块块的整齐排列,略带古铜色的皮肤里渐渐渗出的汗珠簇成了球。
还以为这种撕衣服的桥段只出现在电影里呢,没想到谷梁瀚海也可以。
谷梁瀚海深吸一口气,“你们应该都知道接下来的危险了吧。”
那些人没有回答,倒是将磨得锃亮的刀举了起来。
谷梁瀚海当然知道这意味什么,转身遍再次带路。
樊梦妍也只是跟在他身后,尽管谷梁瀚海醒来后对她没有一点关注,她没有一点埋怨,她清楚的知道,谷梁瀚海是为了不让她成为其他人的目标才这么做的。
而夏唐少对谷梁瀚海的态度则明显不一样了,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没人会特别注意这事情。
众人只是继续赶路。
周围变得越来越亮,树木的间距也越来越大,因为间距大了,每棵树木所能吸收的营养也就更多,这里最矮的树木都不会低于四百米,这些都是巨型生物踩踏的结果,那些巨型生物踩平了小树木,而让大树木蓬勃成长,因而造就了这片宽广的林园,这就和森林大火是一样的道理,留下适合生存的。
真是残酷的自然法则,物竞天择。
强者才有资格扬眉吐气。
弱者只能绕边走。
如谷梁瀚海所说,这里都是高级的阙兽,其强大,一旦遇上,只会存在两种情况,第一,不屑的从你身边走过去,第二,将你当作猎物死死缠住。
希望运气好,一路都可以遇上那些高傲的家伙。
在这里,他们只能成为弱者,一路绕道走。
谷梁瀚海看着周围,心里一只纳闷,虽说这里不会有太强大的阙兽,但也不至于一只阙兽也没有啊,一路看过来,就算又那么两只阙兽,也都是在朝着不同的方向跑,似乎在躲着什么,一定不是躲谷梁瀚海他们,他们还太弱,根本不值得那些阙兽躲。
这样一来,那些家伙到底在躲什么呢?
……
在魔神殿内,拜蒙正看的出神,却被巴尔揪住了耳朵。
“你干什么!”拜蒙炸毛的大叫。
巴尔面无表情,音调也毫无变化:“我只想善意的提醒你,如果你继续沉迷于看契约者被虐的画面的话,谷梁瀚海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说着,将一块悬镜拉到拜蒙的眼前。
拜蒙看了看悬镜,起初还很炸着毛的拜蒙一瞬间就像落水的猫咪,变得颓废了。
拜蒙立刻起身大叫:“卧槽都这样了还打毛啊,这么牛X的整容是要做什么!真是X了狗了!”
巴尔很无奈的看着口无遮拦的拜蒙,叹了口气,道:“你想怎么做,这些家伙一旦出手,所罗门大人留下来的【婆娑嫁衣】根本撑不了多久。”
拜蒙抱着脑袋十分苦恼:“所罗门大人说了不能干涉契约者的事情,可是那些家伙算例外吧,契约者们遇上这些老东西,根本就立刻死翘翘了,要是一路一个还好说,七十二个人分开跑兴许还能活下十几个个,可是这次的数量足够凑三桌麻将了,契约者们会全军覆没的。”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巴尔捏着下巴,分析道:“如果我们不出手,那么这场逆阙之战最终的胜利方法将是比谁能躲到最后,如果躲到最后还没被杀死的,就能离开这里。”
拜蒙那一脸嫌弃的眼神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巴尔身上。
“不用那么嫌弃吧。”
“当然要!”拜蒙瞪着灯泡大的眼睛叫道:“像上一届逆阙之战一样精彩的赛事,我还想看,谷梁祥云创造出的奇迹,我还想看第二次,这小子是他弟弟,那个奇迹没准可以在他弟弟身上出现,为了那个奇迹,一定不能让这场逆阙之战以这种方式结束。”
说着,他盯住了悬镜上的画面,继续道:“这些麻烦的老东西,要不是所罗门大人不允许我们杀生,这些家伙早就死了无数次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敢挑衅我们魔神殿的事情,明明以前很老实啊,最近是发春了吗?”
“应该没有。”巴尔闭上了眼睛,“那你打算怎么做?”
拜蒙早已经披上了披风,握紧胸前的三棱柱,正往外走,“那还用说?当然是去救那些契约者了。”
巴尔始终闭着眼睛,听见拜蒙离开声音,在心里反复想着,该不该去帮他,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明显是救不了所有契约者的,或者说拜蒙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救下所有契约者,他只想救下谷梁瀚海那一路。
但是这样一来,这场逆阙之战就不公平了。
虽说逆阙之战在规则上已经十分偏袒胜利者了,但是对于每个人的权利上,魔神们还是会尽力维护契约者的。
“于公,如果不去帮那些契约者,他们就死定了,如果他们死了,那么对于那位大人的复活极为不利,而且拜蒙去救了谷梁瀚海,对其他人也不公平,于私,我确实也不想让这场逆阙之战如此枯燥的结束。”
想到这里,巴尔抬起手,轻轻的朝着一个方向挥动,悬浮在他周围的悬镜也全都转动起来,在一个角落连成了一面墙壁。
“我该去帮他。”
说着,巴尔全身覆盖了黄色的雷电,瞬间消失在了大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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