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炎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除她之外的女性,偏偏这少女还长的如此好看,竟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这个混蛋,死到临头还看...”少女娇嗔道,扬起的尖刀微微颤抖,似乎真的想要把应炎的眼睛挖出来。
“我刚才就说了等等。”
应炎看着她,丝毫不惧。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等等?”
“我为什么要问你。”少女呸了声。
“烟罗府很大,也很庄重,只是门前的石雕太奇怪。”
应炎没有急着解释,反而这么说道。
“关你什么事。”
“重点是烟罗府很庄重,不是吗?”应炎微微动了下头,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还有些僵硬了。
少女的眼中也带着一丝好奇,更是不解:“难道你临死之前还要说这些有的无的。”
应炎根本不管少女说什么,接着说道:“那你贵为小姐,难道也是不讲理的人?”
解释也许真的是逃避、否认。所以应炎选择换个方式破口。
小姐冷冷一笑:“荒唐,你做那般偷盗...还偷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讲理。”
“如果你都不讲理,那我说与不说都无意,要挖就挖吧。”应炎叹息了一声,不再看着任何人,微微闭着眼睛。
“你以为我不敢?”少女再次扬起手中的尖刀,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年竟然生的如此好看,竟然也微微愣了愣。
“小姐,何须与这小王八蛋废话,您先回房休息,小人自会处理他。”青衣男子似乎发现了小姐今日话有些多,这少年本就是自己抓的替罪羊,若再这么说下去,穿帮了的话受苦的还是自己,这才忍不住催道。
“废话?”
“不不不,小的错了,是这小子和您废话。”说完还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正是这耳光把之前对这少年的亏欠扇没了,现在只剩下迁怒。
“你平时可不是这么着急的人,我本来不想再和他多话的,看来我得再说些什么了。”少女不怒自威,一股贵气油然而生,青衣人看的是心头发憷,可这时候却不能再说话了。
“本小姐就和你讲一讲理。”少女把双臂抱在怀里,等待着少年的言语。
应炎缓缓睁开眼睛,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看了一眼青衣男子。
虽然这一眼很是平静,就像随意的看了看周围的景物一般,可在青衣男子心里,这一眼仿佛意味深长,突然觉得背脊有些微凉。
“我不是你要抓的人。”
好简单的解释。
少女想着,这么简单的解释,又关讲不讲理什么关系。
青衣男子如遭重创,因为他的小姐大人也看了他一眼,看似随意。
“那我该抓谁?”小姐竟然忍不住轻笑了下,也不知道为何。
应炎再看一眼,差点把青衣男子的冷汗看出来。
“抓我所追的人,也是他们所追的人。”应炎说着这话,好是痛快,仿佛心中的冤枉感觉已经消散一般。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解释,我只是帮忙追坏人,现在我却变成了坏人,而且这也是实情的经过,如此简单,却又清晰不已。
“刘元,你说我该抓谁?”少女收起笑容,似乎察觉到了青衣男子的紧张。
“小偷。”刘元正是青衣男子,面对主子的发问,直接脱口而出,心悸稍微慢半拍就会被这么聪颖的少女识破一般。
“我明白了。”少女拿着尖刀,在少年的身前晃了晃,走到少年的身后。
她把绑着的绳子割断了。
刘元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小姐,我错了。”
应炎站了起来,揉了揉酸麻的膝盖。
“我无端跪你,你给我跪回来。”
谁能想到,这话是从应炎口中说出的,刚被解绑,竟然敢说出这么找死的话。
所有的仆人闻言都有些发楞,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能想到接下来小姐会爆发出怎样的脾气。
此刻跪着的刘元顿时觉得轻松多了,因为小姐的怒火会转到那小王八蛋身上。
“滚。”
这是小姐的话。
声音太尖锐,也许是太生气,这声音穿透了院墙,传到了街上,甚至更远。
刘元面如白灰,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
“你抓不到人,就别回来。”
刘元在离开后园时,听到了小姐愤怒声音。
少年站着,比少女要高那么些,他的眼睛正盯着少女,依然平静,甚至理所当然。
少女垫了垫脚,确认刘元等人离开了后园。
“对不起。”少女没跪,只是微微欠身,十分认真的说道。
原来你的心机这么深,所谓的讲理,竟然是算准了我会放你,那真正的理便在这跪回来上。
应炎眉头微皱,对少女的表现不是很满意。
却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不管少女一直欠着身。
远远看去,应炎就像是一个先生,眼前的少女是犯错的学生。她在等着他的宽恕。
这里的花很多,就像隐衷那三间茅屋前一样。
偶尔天空还飘落一些雨,仿佛在敲打着某些人。
“荒唐。”
应炎如未闻,依然站在少女身前。
此刻只见一中年人从后园的另一个院门走了出来,眉宇间带着一丝愤怒。
“二叔。”少女只能抬起头来,即便应炎还没有接受她的这道歉。
“大晚上的,你们这样子成何体统。”少女的二叔走的近了,压低着声音喝道。
中年人是少女的二叔,他听到了少女的那个“滚”字。
少女依然有些歉疚的看了一眼应炎,转头对二叔说明了下情况。
二叔的眉毛微挑,看着面色平和的少年,说道:“你可知道烟罗府是什么地方?”
应炎这才抬头看了看中年,只见中年生的国字脸,神情肃然,应该也是讲理之人,道:“人住的地方。”
二叔突然有些怔,这小子说话有意思,句句都有意思。他知道刚才应炎也说了几句话,每句话都算得上简短。
“你还是在讲理。”
“有理无愧于心。”
“你可知道,这世间是什么样的?”中年忍不住轻笑,不是嘲笑,而是他太了解世间的特点,哪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讲,几乎都是拳头和权势决定。
可偏偏有这么一个天真的少年,打抱不平,也要讲理。
“书中是这么说的。”
“你可知道书中有一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可是...”
“好了,小子,我烟罗府的确是讲理的地方,换做别的府邸,估计你早就被痛揍了。”这句话说的很直白,二叔说的很认真。
应炎看到了中年眼中的认真,似乎有些懂了世间的规则,闷声细想。
“至少,你是个好小子。”
这是中年对少年的夸赞,应炎心头一颤,这便是夸赞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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