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狂风乱舞,沙石飞扬,岩浆奔腾,点点火光扑空飞去,热气滚滚撩人,夜空下一老一少正聊得开怀,不时传来帝尧欣喜的郎笑声。
帝尧捻了捻胡须,微微一笑,道:“羿小子把落仙玉螭尺拿来我看看!”羿也不宜迟,颔了一下首,应了一声,急忙向帝尧身边走去。递上落仙玉螭尺,帝尧双眼微眯,轻轻地抚摸着玉螭尺,低头沉思着,时而欣喜,时而悲伤,时而默然……诸多神色,变化不一,缓缓道:“老朋友啊!你还是那么傲绝,肃杀呵!是啊,也该为你寻一位新主人了喽!”
这时落仙玉螭尺突然霞霓怒绽,万千道碧紫气芒刺破长空,周身不住颤动,“铮”只见一道霓芒从帝尧手中飞出径直插入面前的岩石中,岩石俱碎,尺身尽入岩石中,只余尺柄在外闪耀着霞光。
帝尧看着眼前不住颤动的神兵,摇了摇头,呵呵一笑道:“当年,父亲夜观天象,发现煞星白虎跃溪,一道炽芒撕裂长河,其大如斗,横跨千里的匹练盘旋在九幽冥域,霓芒久久不散。当晚,九幽冥域金芒照破地府,父亲大人立即循金芒而去,不久便把寒铜仙金带回来打造成落仙玉螭尺。”帝尧淡淡一笑,回想着父亲大人把玉螭尺交给自己时,不忍,自责,迷茫,痛苦的表情,自己现在总算是懂了。
抬头看着眼前雄姿英发的羿,帝尧神情恍然,不住感叹造化弄人,沉吟了半晌,又道:“羿小子,这落仙玉螭尺本来就是你的!”帝尧此话一出,羿脑中“嗡”的一响,仿若一记惊雷炸响,心中又惊又疑,满脸不相信的神色。
“羿,你是上古天神转世,因为孽缘的纠缠,业报未遂,九幽教主用孽镜台将你从六道轮回中打回天界,奈何天门已关闭,九州教主不得不夺天地造化,让你在虚无界中吸收天地灵气,破茧而出,再世重修!”帝尧望着一脸茫然,惊恐的羿,慢慢解释道。
“啊!”羿惊叫一声,身体不住地连连后退,脑海中混乱一片,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是一想起师尊仰望夜空时,看到夜空中银辉散射的月轮,为什么露出自责,悔恨的神色呢?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模糊妖娆的身影显现出来,不住问道:“那梦中出现的女子又是谁呢?”
帝尧此时望着羿,嘴角上翘,戏谑道:“嘿嘿!你说她啊!我也不知道呦”看着帝尧故意捉弄自已,羿又羞又气,眉毛一挑,大声说道:“不说算了!”,“哈哈哈!你这小家伙这么性急呦!不要着急嘛!等你到了归墟之林,一切自然明了!”帝尧高声大笑起来,慢慢解释道。
“哗”帝尧的身体一个踉跄,又幻化成一缕青烟,烛火般摇曳不定,在半空中闪闪跳动着。羿大惊失色,急忙说道:“陛下,您怎么样了?”说着手中绿芒绕体,“嘭”一道绿色光柱向帝尧激射而去,温养着他那奄奄一息的灵魂体。
“无妨!他们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哼!”帝尧神色冷峻,一脸傲然道。
羿心中大疑,不由问道:“那他们是……”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底的岩浆陡然搅动起来,宛若羊角般旋卷的赤红岩浆柱冲天暴起,呼啸声如惊雷炸响,紧接着紫光怒卷,咆哮声,轰鸣声,接连而至,震耳欲聋。
“吼!”一头妖兽破空飞出,岩浆四溅,滴落在岩石上,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浑身长满黝黑灿灿的鳞甲,一个硕大的虎头金光闪耀,前鄂两根长牙寒光闪闪,四爪如勾碰撞交错,火花迸溅,双目赤红,正狠狠地盯着羿,口中涎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凿齿!”羿一声惊呼,“嘭”熔岩四溅,又出现了几只凿齿,一头,两头,三头……羿凝神数了数,足足又十头之多。
凿齿向来数量极少,对环境要求十分苛刻,必须生存在温度极高的地方。一百年前,大庭氏神将前往西荒将凿齿猎杀殆尽,将身上的鳞甲剥下来做麒麟战甲,寻常真人级别的修士用刀剑根本穿不透,而且战甲还具有驱热冷凝之效。一时间各大氏族的争相猎杀凿齿,导致凿齿处于灭绝的状态。不曾想到,这里居然出现了这么多头。
“吼”十头凿齿这时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血口大张,赤雾弥漫,条条火丝在口中吞吐不断,突然陡然伸缩起来,“轰”一道赤红色光柱怒射过来,其余几头凿齿也不甘示弱,口中烈焰飞舞,道道火柱冲霄而来。
羿正在踌躇间,突然听到帝尧大声吼道:“羿小子,接住了!”帝尧手中炽芒一闪,岩石碎裂纷飞,落仙玉螭尺从岩石中拔地而起,径直向羿抛射过来,霓芒闪烁,光带飘飞。
“喝”羿纵身一跃,在空中握住玉螭尺,真气喷爆而出,转身向身后怒扫过去,“轰”一道数十丈长的炽白光浪,赫然飚射飞出如一条银龙呼啸着撞向身后赤浪滔滔的火柱,“哗哗哗”霓芒炸裂迸溅四射,地面的沙石亦被汹涌的气浪掀到空中,碾压成碎石倒飞而去,“砰砰砰”石块撞击在凿齿身上,发出亮闪闪的火花。
羿手握玉螭尺,站立在空中,半边身子都是炽白一片,玉螭尺顶端光带纷飞,翻卷不定,真气汹汹地流向右臂,心中畅快不已。
“哈哈哈!好好好!”帝尧抚掌大笑道,连说三个好字,心中亦是不住地赞叹:晴儿果然没负我所托!羿小子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我也就放心了。此时小狐已经醒来,望着昔日久违的脸庞,心中仿佛就像做梦一般,老老实实的趴在他的怀里,嘴角含笑,一动不动,呼吸着这熟悉的味道。
帝尧抬头看着夜空灿灿夺目的星辰,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一个白衣丽人的身影,顾盼神飞,巧笑倩兮,风华绝代,心中不由一痛,泪水如洪水决堤,潸然落下,而苍白脸庞上却是春风满面……喃喃道:“快了!就快了!你不会孤单的,我就要去陪你了……”
熔岩轰鸣,激荡纷飞,映照的整个天空都是姹紫嫣红,狂风乱舞,五色霓芒扶摇直上,瑰丽迷离,绚烂多彩。
羿翻身飞舞,迎面向凿齿冲去,右手微微一抬,真气破空旋转绕着落仙玉螭尺奔涌,随即当空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白色漩涡,蓦地向妖兽砸去。
“轰”银光炸裂,霓浪汹涌,妖兽吃痛大吼一声。仔细看去,便发现妖兽背上凹下去一大块,鲜血激射着倒飞出去。羿也不退走,立即紧跟而上,尺上炽浪滚滚,猛地转身打出一记“星海垂虹”,气浪临空怒扫,绚光乱舞,只听“嗤嗤嗤”几声,几头妖兽的虎爪已经被临空削掉,血箭飞射,空气中荡漾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妖兽的哀嚎声。
羿纵声长啸,体内真气循环激增,心中畅快无比,把平生所学一一施展,霓芒流舞,把天空映照的绚烂多姿,诡谲绮丽。
帝尧在一旁点头微笑,一脸欣慰。
气芒纵横怒卷直冲十几丈远,石峰,岩石被扫中,无一碎裂,坍塌。火柱乱舞,羿穿梭其间,躲闪避让灵巧如燕,丹田内绚光滚滚,气浪破体而出,盘旋着身体来回旋舞,远远望去,宛若一条玉带缭绕其间。突然,羿手中气浪一滞,蓦地凝成一圈碧紫色光波,回旋怒卷,“回石凤舞”一声长啸,巨大的光波破空朝凿齿斩去,“轰轰轰”连声爆响,烟尘弥漫,妖兽怒吼着倒飞而去,鲜血激射,黑灿灿的鳞甲破碎翻飞。
气刀如虹,回旋升腾,每一尺劈出,丹田内雪花爆飞狂卷,真气汹汹如江海决堤,自身仿若置身于宇宙中心,万千世界,亿万大道都纷纷环绕自己飞腾,看星海奔泻,日月交合,瑞气千条,霞光万道…………
许久之后,“轰”只听帝尧一声长啸,指花翻卷,周身霓芒万道直冲碧虚,落仙玉螭尺炽芒怒绽破空飞来,宛若银龙翻腾,霞光激射,琉璃万端。
“羿小子,我纵横天下两百余年,降龙伏虎不胜其数,可惜肉身被毁,否则可以传你一身功力,现在我传你一套尺法,看好了!”帝尧双袖冲舞,银浪层叠喷涌,一道无形的光波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一个踉跄,帝尧身影暗淡似一席透明光膜,羿大惊,急忙吼道:“陛下!陛下!”,帝尧摆了摆手,示意羿不要出声,随即白芒怒卷,星星点点的绿丝从四野涌来,绚光敛息,浩渺的夜空下,只余一只手,一把尺!
羿周身剧震,脸色惨白,泪水盈盈,猛地向高空急呼:“陛下不可!陛下不可!我不学了!不学了!”声音变调发颤,双肩亦不止的微微颤抖。
帝尧一声怒喝:“羿小子,看清楚了!”,“哗啦”虚空破碎,星辰闪烁,山石剧烈晃动,只听帝尧又大声吼道:“极星北堕!”
落仙玉螭尺轻扬,无数道炫目的霓光,闪电奔涌而来,银芒宣泄如星海崩塌,耀眼夺目,一团白光从银芒中崩裂开来,蓦地化作一道一百余丈长的弧形长刀从天而降,撕裂长空,朝着凿齿妖兽狂狂怒斩。
“轰”黑甲碎裂,白芒四散,气浪轰鸣,凿齿连哼都没哼一声,当空被斩为两段轰然爆碎,血花淹没在炽白的刀芒中,化为丝丝雾气。
气浪滔滔,茫茫四野,星海沉浮,余下的刀芒宛若彗星曳尾横贯九霄,又如一条天河匹练,炽白一片,呼啸着飞向浩渺无垠的万里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