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落凝瑕才悠悠转醒,只觉地腰部酸痛无比,好像被人抱了一晚上,还是不能动的那种。下意识地观察四周,是在卧房,还好,还好。
下人端着水盆进来,见落凝瑕醒来,便说“家主,您醒了。”
落凝瑕见有人进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回家主,现在是午时。”木偶般的回答,没有一丝的感情。
迎来的是好一会儿的沉默。
落凝瑕无奈。东方异下的迷药也太厉害了,连她多年来的习性也给改了。
“那店铺呢?”
“回家主,一切正常。”
“嗯......清儿呢?”
“回家主,小姐一大早便去了酿酒厂。”
“奇怪,清儿一向对酿酒厂不感兴趣的啊......”落凝瑕喃喃道。
“家主可是有事。”
“帮我备好马车,我要去一趟酿酒厂。”
“是。”那下人说完便退下了。
酿酒厂
“姐姐,你来啦。”竹清兴奋地跑过去然后紧紧地抱住落凝瑕。“姐姐,你看我酿的酒!”竹清地指着地上的一坛酒对着,兴奋地像个小孩。不,准确地说,她就是小孩。
“嗯?”落凝瑕顺着竹清的手看去摆在地上的一坛酒,闻了闻,嗯,不错!
“清儿是何时学会了这酿酒啊。闻味道,这酒应该是一年前酿的吧。”落凝瑕理了理竹清的头发,笑着说道。
竹清坐在椅子上,听到落凝瑕提到自己的酒,便激动地站了起来,叽叽喳喳道“姐姐,你的鼻子太厉害了,连我什么时候酿的都知道。我知道姐姐爱喝酒,所以我就来找酿酒厂的师傅,想要学习。昨天师傅告诉我,酒今天可以开坛了,我就激动地一夜都睡不着,第二天早早地来酿酒厂开坛,想着早点开坛,我就可以早点给姐姐一个惊喜了。姐姐,你不知道,酿酒好难那,我失败了好几坛才成功呢!我刚尝了一下,这酒好呛那,不知到姐姐喜不喜欢呢,反正我不喜欢......”
竹清一直说个不停,仿佛是想要将知道和发现的事都说给落凝瑕听。而落凝瑕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而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问个一两句或答个一两句。
连她自己也没发现脸上满满的笑意,同平日里那个冷酷的落凝瑕完全是判若两人。那次事情之后,她的笑只给了竹清,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她是竹君的妹妹吧。
直到下午,竹清说累睡着后,落凝瑕才离开酿酒厂,但她不是回落家,而是将竹清安顿好后,去了店铺。
“掌柜,你来了。”看店的伙计小心翼翼地说道。
能够被落凝瑕提拔看店的伙计必定是会看脸的伙计,有什么突发的事,全靠他来解决。伙计小心翼翼并不是平常的态度,而是他看出来落凝瑕心情不好,落凝瑕心情不好便会训人。
只是让伙计不明白的是,前几日心情还算好,虽不常笑,但己经是她这十年来脸色最好的几天了,就连自己犯了错也出奇地不训话了。是什么事能让落凝瑕的情绪瞬间回到十年前呢?
能影响落凝瑕情绪的无非就那两样:竹君,和竹君有关的东西。
时间这一剂良药可能在别人那不大管用,可在落凝瑕这儿却十分受用。就在落凝瑕快要走十年前的阴影时,和洛绎与红颜的突然见面,又将她硬生生地逼回十年前。如一把钝刀,有一下没一下地砍在心头上。
其实她并不恨洛绎同红颜。真正恨地是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只顾着要竹君在一起,反而把竹君给害了。
所以她只能伪装,伪装成冷酷无情的落凝瑕,伪装成恨洛绎与红颜的落凝瑕,好让她不至于内疚至死。可她发现,越伪装,就越难受。若不是竹清作支柱,让她把对竹君的内疚补偿在她身上,怕是她早就自断心脉了。
“今天生意怎么样?”落凝瑕隨意地翻弄着账本,不经意地问道。
“啊,呵呵呵今天啊......”果然不出乎伙计所料,落凝瑕要训人了。
“记性不好没关系,重要的是用心,记得多少说多少,不会罚你的。”落凝瑕突然出声。
“好吧。”伙计无奈道,既然要死,那就一定要死地轰轰烈烈!
“今天卖出大约三十坛浊酒,十坛清酒,二十三盒胭脂......”
落凝瑕仔细地听着,抬头望向大街,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竹君!
几乎是立刻就放下手中的账本,追了出去。
“五十五个镯子,三十二对耳坠......诶,掌柜,掌柜,掌柜您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