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们要赔罪,那首先要明白一件事——你们可知,你们得罪的到底是谁?“叶晨沙抛出一个疑问,冷笑道。
众人大眼瞪小眼,用眼神交流。
“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瞅我干啥?”
“瞅你咋了,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瞅着玩。”
“瞧你那损样,眼珠跟王八眼一样,怪不得来这受罪!”
“你好,你全都好,你全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尼玛好,好的跟龟孙似得……”
……
……
叶晨沙本来憋着一肚子火,要替父亲好好出口气,可自己随便提了一个问题,这些人就集体沉默了,而且还互相看啊看的,隐约有激烈的火花在摩擦。
“说句话啊……”
叶晨沙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发火没发成,众人的沉默反倒让他有点着急。
“咳……”叶晨沙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道:“我来告诉你们,你们得罪的就是我父亲,叶家家主叶凌天!”
不出意外的话,这句话说出口,在场的众人应该惊愕啊,尖叫啊,忏悔流泪啊是吧。因为叶凌天这三个字,听伯伯们说在当年那可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在天风帝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现在的情况是,面前的这些人竟然无动于衷,像看傻瓜一样看着自己。
只听一个怯怯的声音道:“公子,叶家家主不是叶千山,叶大统领么?”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舒服?二叔是家主,可只是代任家主啊,我父亲才是真正的叶家家主!叶晨沙皱皱眉,不出声。
“我想起来了,叶凌天,‘仁义无双’叶凌天,十六年前,叶家正是在他的带领下成就三星家族,他是叶家的前任家主,武道造诣深不可测,听门中老一辈说,当年的叶凌天在天风帝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难道,持刀人,就是他?”
众人中,一个中年汉子脸色一变,惊呼道。
他这一说,在众人中引起了爆炸性的轰动,与叶凌天同处一个时代的老一辈,纷纷对身旁的后辈讲述起叶凌天的壮举。
什么七剑破魔宗,力敌夜国上辈高手月中天等等等等,讲的那是一个唾沫星子满天飞,活生生从一个前辈武者变成茶楼里的说书先生。
“停——”叶晨沙大喊一声,干涩的咽了口唾沫。
说心里话,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个效果,你们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既然知道你们得罪的人就是我父亲叶凌天,你们还觉得叶府会同意你们的请罪么?”叶晨沙脸色很不好看,黑着脸,紧了紧拳头。
此话一出口,便不出意外的在人群里引发下一轮议论。
“该如何是好,我们得罪的居然是叶凌天!”
“那可是叶家真正的家主啊,代表着叶家的脸面,这下惨了!”
“唉,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叶晨沙也不管这些人的议论,而是靠近叶千山,故意大声问道:“二叔,如果这些人得罪的是你,你会不会放过他们?”
叶千山想都没想,直接回道:“哼,一群眼长在茅厕的家伙,自己找死,我岂能饶了他们?”
“嗯。”叶晨沙点点头,继续向众人道:“你们看,就算你们得罪的是我二叔,我叶家也不会饶过你们,更何况,你们得罪的是十六年前威风凛凛英勇无双为叶家打下偌大家业的叶家家主——我父亲叶凌天,我叶家如何能饶过你们?”
“这……”门口围着的众人脸色尴尬,没弄清楚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就来叶府请罪,还心怀侥幸,自作聪明,如此一来,非但达不到请罪的目的,还把叶府进一步给得罪了!
“怎么办,这下完了!”
众人脸色惨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无意中从叶晨沙身上扫过,眼前突然一亮。
“哎呀,怎么把这尊神仙给忘了?”
“他是叶凌天的儿子,既然叶府不肯饶恕,那从他身上试试,总该有一线生机吧?”
“一定要把这位小祖宗伺候好了!”
众人看向叶晨沙,仿佛沙漠中看到绿洲,眼中发出火辣辣的光亮。
被这种眼神看着,叶晨沙浑身都感到不自在。
“别看我,对我父亲出手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罪恶,像他那样的英雄豪杰,谁不仰慕谁不佩服,你们一个个瞎眼的家伙居然敢冒犯他,你们问问自己的内心,不感到羞愧么?你们这样做,对得起武者对强者应有的尊敬么?”
“作为一个武者,你们的武道之心呢?贪图他人的宝物出手抢夺,这与强盗有何区别?自不量力以一己之私横行,惹出麻烦又后悔求饶,你们一不自省二没骨气,对得起武者的荣耀么?”
叶晨沙越说越有气,丝毫没有觉悟到自己也只是刚刚修复筋脉,还没有修炼功法成为一个真正的武者。
可那又如何,即使是还没成为一个武者,在他心里也有自己对武者的定义。
“所谓武者,重在一个武字!武能震天,武能憾地,武者,不管走在哪,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尊重自己的武道之心,求强,求胜,求无悔,可是你们呢?对得起武者的称号么?”
众人惭愧的低下头,回想着叶晨沙的话,感觉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叶晨沙松口气,说这么多,其实他也并非是为了说教,更不是为了震慑,而是……,好不容易这么多武者在场,有这么大一个舞台,不展示一下自己叶家少主的风采,那该有多遗憾啊……
其实父亲清醒后,就对他说过“江湖上恩恩怨怨纷纷扰扰,冤家宜解不宜结,自己神志不清那段时间,有过太多杀戮,其实也并非本心,如果以后仇家找上门来,能和解,就饶过他们夺刀之举;解不开,那就一战高下,用拳头来讲讲道理。”
父亲的话,叶晨沙铭记在心,可当他真正看到这些父亲的仇家后,心里还是忍不下那口气,所以故意为难,让他们长长记性。
而现在,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叶晨沙清了清嗓子:“诸位,我年纪小,是诸位的晚辈,有些话本来不该我说,可刚才心急之下,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如有冒犯,请诸位包涵。顺便转告诸位一句家父的话‘冤家宜解不宜结,保持本心,不要强求,方可成为人上之人’。”
“其实在你们来之前,家父就跟我讲过,先前与诸位的恩怨,不过是因为一把刀,你们有夺刀之心,他有杀人之实,所以结了仇怨。但诸位也知道,他当时神志不清,所做一切,并非本心,如果诸位愿意和解,那也是一件美事,所以今天来的诸位,我代表家父接受你们的诚意,先前恩怨就就此了结,叶家今后对此事不再追究,诸位还是请回吧。”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如获大赦,纷纷表示感激,并为叶凌天的大义深表钦佩,同时也对叶晨沙夸赞有佳,说是虎父无犬子,叶府后继有人等等。
叶晨沙挺得意的,可站在一旁的叶千山却有些吃味,酸溜溜的,心说:绕这么一大圈子,原来早有了决定,晨沙这侄儿不地道啊,硬拉我演这场戏,风头都让你父子俩出了,可我呢?可恶啊……
叶府门口围了这么多人,当然也有路过的。只见人群中有一人阴仄仄道:“哼,叶府好手段,收买人心的本事倒有一套!”
在他身旁,相随的一位中年男子,长方脸,耳际到下巴之间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只听他说:“柳兄,叶府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而且这次皇上找咱二人进宫,我猜定是与叶府叶凌天归族有关,过段时间,有它叶府难受的时候!”
疤脸男子握了握拳头,又道:“哼哼,叶府,叶凌天,我们俩之间的帐,是时候该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