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丽鹏治病用的三十万元钱很快就凑齐了,王珏的爸爸王学毅是当地小有所成的企业厂长,尽管最近公司的资金极度短缺,还是一次拿出了十五万元送了过来。巫夜兰也拼凑了十万,另外的五万则是肖国光送来的。
许丽鹏的手术属于难度系数非常大的大型手术,本来只有省城才可以动,但万幸的是滨海市医院内刚好来了一位专攻这类手术的专家,也就刚好不用转院,省却了很多麻烦。一切准备就绪,医生很快按照方案投入了治疗。
令人欣慰的是,在许丽鹏术前理疗的这段时间中,经过李敏柊的精心调治,歆雪的嗓子终于康复了,并很快投入了演出。
从歆雪的口中,歆雨听说老师肖国光尽管很讨厌杜梅的为人,可迫于演出任务的繁重,最终还是让她回到了团里。
所幸的是这次杜梅慑于老师的威严,加上有了上次的教训,也不敢再继续兴风作浪,行事竟比先前收敛了许多。
团里终于又恢复了先时的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为了歆雨的嗓子,肖国光也多次上门来劝说她去医治,可哪怕加上身边所有的人也都跟着极力的劝说,歆雨却坚决无动于衷,始终没有回心转意。
除了歆雪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无法理解她这样做的原因,但长叹之余也终究无可奈何,只好由她。
由于歆明平时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要留在家中照顾年迈、且生活不能自理的老母亲,而歆雪则必须还要兼顾剧团里的演出工作,所以照顾许丽鹏的任务,大多就落在了歆雨的身上。
为了照顾妈妈的情绪,歆雨总是表现出一种活泼可爱的姿态,也从来都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回团演出的事,但所有的人却都能看出她似乎只是在强颜欢笑,从她眉宇间偶尔隐隐出现的哀愁,和只有在无人时才会流露出的浓浓的伤感中都不难看出,她似乎已经把生活当成了一个巨大的舞台,只不过观看她演出的观众,却只有许丽鹏一人罢了……
巫夜兰的工作也很忙碌,但她每天还总是忍不住想往医院里跑。
自从那次跟歆明谈过歆雨的事情之后,巫夜兰也觉得歆雨就是小暮雨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但尽管歆雨依然对她冷冷淡淡,巫夜兰的心中却还是怎么也摆脱不了对她那份浓浓的牵挂。
毕竟歆雨太像自己的女儿了,所以巫夜兰的心里暗暗决定,不管他是不是小暮雨,从今后自己都会把他像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哪怕歆雨真的就是一个男孩!
随着学生开学日期的临近,巫夜兰也把给歆雨安排学校的事排上了自己的日程。
歆雨与旦云一样,开学就要升高中了,她原本根据自家的条件选择了一所乡中,可巫夜兰却坚持劝她选择一所条件比较好的市中。
起初歆雨坚决不同意,可经不住王珏和巫旦云等人的也极力劝说,最后只好答应。
滨海市里有两所相对较好的高中,也就是滨海市一中和二中。
其中一中属于重点中学,招生数量不多却很精。来这里求学的学生基本都是家庭条件较好的孩子,所以不管是教学还是管理,各方面的条件都远远要比二中好很多。
相比之下二中的条件就差很多了,这里聚集着整个滨海绝大多数的学生。由于滨海与其他地区相比,条件相对贫穷落后,加上学生人员众多,所以管理就没有那么到位了,条件虽然略好于一般的镇中,却远远没办法跟一中相比。
巫夜兰自然希望歆雨选择一中,可当歆雨认真做了一番权衡之后,最终却选择了二中。
歆雨考虑的是二中距离许丽鹏的医院很近,出入也比较方便,不像一中的全封闭管理。
医生讲许丽鹏的术前理疗和术后康复治疗期都很长,而家中的老奶奶也需要歆明的照顾,这样一来她就可以随时抽出时间来照顾妈妈了。
巫夜兰虽有些遗憾,但也完全能体谅她的一番苦心,当即便点头应了下来,并抓紧时间委托一中那边的熟人,提前帮歆雨办好了入学关系。
连日来王珏以及巫旦云和钟嘉宁也常来医院陪歆雨,因此几人很快就成了无所不谈的好友。
王珏自幼与歆雨一起长大,此时自然选择跟她在一起,也选择了二中。巫旦云也很想跟他们在一起,可终究经不住巫夜兰的劝说,最终选择了一中。钟嘉宁跟巫旦云一起。
许丽鹏的治疗也进展的很顺利,在经过了一段艰苦的术前理疗后,终于进行了手术。
令人惊喜的是手术做的非常成功,在经过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后,医生成功的切除了她颅内的肿瘤。虽然术后还需要很长时间的康复治疗,但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
所有的人都无不为之欢喜,歆雨也在无比的兴奋中做好了入学的准备……
很快就要开学了,歆雪却带话给歆雨说,肖国光近日很想她,想让她找时间去一趟。
尽管极不情愿再去面对那个伤心之地,可歆雨还是于开学前几天的一个上午,在歆雪的带领下来到了肖国光家。
肖国光的家就住在剧团大院后面的家属楼内,虽只有他和肖华父子两人居住,面积却很大。室内装潢非常考究,各项条件都很好,洗浴和餐饮设施都应有尽有。
歆雨的到来让肖国光倍感高兴,加上肖华今天也在家,便亲手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来款待他们。
再次见到歆雨,肖华更是异常兴奋。仿佛早就知道歆雨要来一般,不仅特意带她参观了自己从不许任何一个人进入的房间,还专程买了许多从歆雪那里打听到的歆雨喜欢吃的食品,搞得俨然像接待贵宾一般。
可歆雨对他的态度依然冷冷淡淡,好像根本不怎么理他,然而他却完全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大献殷勤,这让一旁的歆雪和一向不苟言笑的肖国光,也不禁哑然失笑!
肖国光似乎是真的喜欢歆雨这个晚年才收的小徒弟。因为兴奋,竟还取出一瓶珍藏了多年的好酒饮了起来。小灼几杯之后,不由又想到了歆雨不幸的遭遇,伤酒感怀,情绪不免又低落起来。
“小雨,真的不能再继续唱戏了吗?老师是真的替你感到惋惜啊!”
歆雨的淡定中带着一丝悲凄,说:“其实唱戏也是我的梦想,也可能还会回来吧,但却不是现在!对不起老师,请原谅我!”
肖国光仿佛看出她定有自己难言的苦衷,也不好继续勉强,便坦然说:“好吧,那老师就不为难你了!但是你想回来的时候可以随时回来,老师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
气氛顿时恢复了祥和,歆雨莞尔笑道:“嗯,您就放心吧,不管在不在团里,您都永远是我的老师!”接着话锋一转又说:“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求老师帮忙呢!”
“哦?说吧,只要老师能做到的就一定帮你!”
肖华也停下筷子,向歆雨投来关切的目光。
歆雨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几天我就快要开学了,但我听说二中那边的条件有点差,学校里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可是我从小就有一种连自己都克服不了的洁癖,所以假如可以的话,我可能会经常来团里洗澡,不知方不方便……”
“切,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歆雨话未落地,肖华竟拍案而起。接着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递到歆雨的面前笑道:“团里的盥洗室也不怎么干净,干脆就来我家洗吧!这是我家的钥匙,别说洗澡,就是过来住都没问题,咱俩一起住,比那边方便多了!”
歆雨有些不知所措,肖国光却哈哈笑了起来,“看来你的面子还着实不小啊!要知道这小子的房间连我都不能随便进呢!这也说明你俩有缘,接着吧!”
这样方便的条件,歆雨当然求之不得,略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钥匙接了过来,脸色微红向肖华说:“谢谢,只过来洗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