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岳柯回来了。脸黑黑的,还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之后便往沙发上一坐,一句话也不说。
这喝酒怎么还喝出气来啦?还是因为赌石输了心情不好?看来呀自己那五千大毛也打了水漂了!楚晴忙伺候着给岳柯沏上茶,其实楚晴还是挺乐意给岳柯沏茶的,因为岳柯喝茶时候,一举一动仿若谦谦君子,会使整个空间散发出宁静的氛围,在那种气质与修养的熏陶下楚晴内心隐隐的焦虑,潜移默化的转化作一种美妙的境界,恬和、安宁,如一泓秋水,映着明月。那别样的信息向她传递着宁静,不是平淡,更非平庸,而是一种充满内涵的幽远,于静中触景,于“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感触。
可今晚岳柯却让楚晴大跌眼睛,只见他狠狠的粗暴地喝了一口茶水,恨恨的说:“真是气人,几万块,连个毛都没有看到。”
果然是因为这事在生气,楚晴只好安慰着:“两万元钱也就是你的零花钱,没什么大不了的。”
岳柯看了她一眼:“是六万。六万呐!”
“败家子,”楚晴没有说话心里却暗骂了一句,也不想再安慰他。
岳柯继续唠叨:“你那五百元买的石头,一刀下去也还是石头。”
楚晴没好气的说:“我没那好命。”
“我不信邪,又把那两千元的给切了,还是一无所有。”
“啊?”楚晴这回坐不住了,站起来瞪大眼睛怒视岳柯说:“我只让你花五百,你怎么又给我多花两千啊?”
岳柯没理她,接着说:“我不服,又按你最初说的,又买了块二百元的石头。”
这加一起就两千七了,赌徒都是因为要搏最后一把,才倾家荡产的,楚晴越想越气,干脆扭头坐在一旁狠狠地喝茶水,可再多的茶水也难以浇灭心中的怒火。
岳柯伸手硬从她手里抢下茶水一口喝干,楚晴没心情和他斗气,转过身又给他一个后背。岳柯在她身后说:“结果你猜怎么着?就更是气人了,”
楚晴心说:“这么多钱都让你给祸害了,还差这两百元。”
“就这么一块没人理睬的破石头,一开,里面竟然有块三厘米大小,一厘米厚的上好玻璃种的翡翠,可以做个心形胸坠,价值十多万,我花了那么多钱分毫未得,你用了这两个小钱,就拣个这么大的便宜,天理何在?”
“啊!!!”楚晴一下子转过身来,眉眼开花笑着说:“真,真的?!”
岳柯却冷言冷语没好话:“不是蒸的是煮的。”
听到这么动人的好消息楚晴也不和他计较忙讨好着说:“我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富贵人自有富贵命,果然是贼不走空。”
岳柯被她说得笑了一下,马上又板起臭脸说:“是你的命好,我可是两手空空,于是我不服啊!又掏钱继续碰运气,结果又赔进四万多。”
楚晴笑吟吟的双手捧茶送到他面前说:“我好什么呀!小女子只是沾了你岳少爷的光,没事,你赔的钱我来报销。”
岳柯接过茶碗,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楚晴的脑袋说:“我还以为你会喜怒不形于色呢!没想到这点小财就高兴成这样。
”
楚晴心情大好,岳柯说什么她都听着高兴,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那里喜不自禁,岳柯也被她感染了,脸上和心里一同荡起了开心的涟漪。
高兴了一会后,楚晴将手伸到岳柯面前:“拿出来让我看看。”
岳柯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放在她的手心,楚晴拿过来定晴一看,原来是一张收据。
“我自做主张了,让人雕成一个胸坠,剩下的一点边角余料,再给你做副翡翠耳坠,一个星期后去取。”
楚晴兴奋之余忽然说:“耳坠送给老姐(伊莲娜)吧!”
岳柯好好审视她一眼,冲她挑起了大拇指。
实际上一星期后取货时,那对白金镶嵌的翡翠耳坠的确是如此华美,让楚晴爱不释手,虽然伊莲娜对自己照顾颇多,可楚晴还是有些心疼,不过一咬牙还是送给了伊莲娜,让伊莲娜惊喜不已,不过楚晴发现岳柯说了假话,岳柯自己也并非两手空空,他也得到一个挂到胸前的小翡翠观音挂件,虽然没有自己的种水好,但色非常正,青翠欲滳,弄得楚晴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翡翠胸坠和自己那二百元石头有多大关系?
俩个人高兴个差不多之后,岳柯对楚晴说:“你在家里找个人,把你家乡那些黑糯米酒都给我收上来,然后窖藏起来。”
楚晴想了一下,点点头,自己家乡这些黑糯米酒,除了让家乡的男人过酒瘾之外,一直也没有什么用处,这回能换些钱,对乡亲们也是件好事,而收酒花的几十万,对岳柯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楚晴正想着酒的事呢!岳柯那里已经换了话题:“知道谁约我去赌石吗?”
楚晴的脑袋跟不上岳柯跳跃的话题,只能木头木脑的问了一句:“谁呀?”
岳柯若有所思的说:“是原来鹏科的钱总,本来这次是他请我玩的,只是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楚晴晃晃脑袋想清醒一下思路,可依旧糊涂:“钱总要干什么?”
岳柯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也没什么,找我玩玩,想和我交个朋友,都说商场如战场,可商场就是商场,战场就是战场,生意失败,顶多倾家荡产,将失一令,可是军破身死,商人奸诈,军人也不是白痴,尤其是打过仗的军人。”
楚晴脑袋里开了点窍,她试探着问:“你觉得他对你有所图?”岳柯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岳柯也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喝多了,天上一句地上一句说了很多,只是没有个重点,还向楚晴说了武侯祠那副对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说这句话里面有深奥的管理艺术,让楚晴一定要记住。楚晴知道他心里有什么事,又不想对自己说,不说就不说吧!自己耐心听着就是喽!总比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看着四面墙加天花板要好。
再说,说不定一会那个野猫就会来电话,把他给勾引走。不过这回楚晴失算了,野猫没有来电话,也不知道是岳柯已经把野猫给安慰好了,还是野猫今晚也很忙,约了别的男人,可能是后一种,这家伙失落了,才会喋喋不休的找自己说话,楚晴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早上俩个人在小健身房里锻炼身体,锻炼时俩个人的习惯是各练各的,谁也不说话,只不过有时候岳柯会偷看楚晴两眼,楚晴对此心知肚明,看就看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也知道,岳柯不是欣赏自己的身材,只是惊讶自己的力量和速度,让他知道今非昔比,再动手就是自己报仇雪恨之日。
俩个人锻炼快结束的时候,岳柯的手机响了,谁这么早来电话?难道公司里出了什么事?楚晴心里一阵紧张,停下手脚,瞥了一眼岳柯的手机。
岳柯忙拿起手机,一看来电就皱起眉头,但还是接听了,楚晴耳聪目明,距离这么近,电话里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楚,是梅朵那春闺怨妇似的声音:“可可,我想了你一夜,恨了你一夜,你赶紧过来陪我吃早餐吧!”
岳柯皱眉嗯了一声,便挂断电话,同时用鼻子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楚晴觉得这个野猫缠劲太足,而且总想把岳柯独吞,对岳柯这样的男人,并没有对症下药。当然了,什么样的药适用于岳柯,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野猫的药太猛,这野猫的作法可不像个小家碧玉出身,而像个集父母宠爱于的阔小姐。
上午楚晴陪着伊莲娜,下午便知趣的告辞出来,这么长时间的和伊莲娜在一起,她知道了很多,别看伊莲娜表面上不食人间烟火,可她也是红尘中人。
下午四点半左右的时候,楚晴正准备做自己的晚饭,忽然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是那个展舒打来的,楚晴心里很是矛盾,现在在感情上,自己实在不愿意多生事端,犹豫一下之后,便坐在沙发上,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看着手机没有接听。本以为这样就没了事,可是手机铃声响完了个没完,被不停地反复拨通呼叫着。
楚晴叹口气,伸手抓过电话接了,电话里传来那个展舒焦急的声音,他告诉楚晴,自己在送快递的时候,出了车祸,肇事的司机逃逸了,自己受了点轻伤,现在动弹不了,附近又找不到人,让楚晴来帮自己一下。楚晴吃了一惊,忙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展舒告诉她,自己在西郊去公墓的路上。
楚晴听罢心中感到一阵晦气,怎么送快递还送到公墓去了?居然在那条路上还能出了车祸,这可真是鬼催的,头回听说公墓里还收快递,幸亏自己不看鬼故事,不至于太联想太多。不过现在这个时候,那条路上还真是没有什么人经过,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还去那里,那可真要活见鬼了。想想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展舒也算是个朋友,现在落了难求自己帮忙,自己当然要帮了。楚晴告诉展舒别急,自己马上打车过去帮他。
舒展得意的收起电话,一丝冷笑掠过他那俊俏的面孔。
(第一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