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池子雪快步跑了过来。她想分开这两个时隐时现的幻影,可她那一双手抓到的只有空气,根本就什么也抓不到。
“哥哥,哥哥,哥哥……”池子雪急得声泪俱下,她深怕李振明就这样离开了。
又在此时,只听第五穆说:“走开!”
王泽听见了,抬头向着湿漉漉的第五穆望去。只见第五穆手中多了一把好似由寒冰制成的长弓,王泽赶忙拉池子雪退开,他怕池子雪被第五穆的弓伤到。
池子雪向后退开了,边退边抹去了睫毛上的泪水,看着王泽说:“可是,哥哥他怎么办?”
第五穆将弦一拉,只见那弦上就多了一把萦绕寒气的长箭。“嗖”的一声,第五穆向后一蹬,那把犹如用寒冰制成的长箭射在地上,竟然在地上反弹起来,精准地冲向两个幻影中间。
“唰”的一声,不能用斗傲值的舞离王只能向后跃开,这时灵魂就恰好依附在了一块石头上。得到物体依附的舞离王飙高了斗傲值,让满地略大的石块都微微动了起来。
王泽睁大眼睛看着,一边看着那些石头,一边看着努力爬回肉身中的李振明。第五穆用身子护在李振明身旁,低声说:“快进去,你要消失了!”
李振明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总觉得力不从心。
附在一块石头中的舞离王驱动起了所有石头,让那些石头都漂浮在了半空之中,而他自己所依附的石头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第五穆扣着柳眉,说:“舞离王,没用的。实不相瞒,其实今天我就是来收了你的。”说着,第五穆举着那把弓戒备着四面飞起的石头。就在这时,“唰唰唰”连着三声,三道白光从天而将。两道身影落在池子雪和王泽身旁,一道身影落在第五穆身边。
落在王泽和池子雪的两道身影是池子天和柳徒踪的,而落在第五穆身边的人,正是池炎门的掌门人——池伯。
这时李振明好不容易爬回肉体里了,浑身仅剩下用来撑起眼帘的力气。
“振明。”池伯回头看着李振明说,“你的事,子天已经说了,今天我就收了这孽障。”
李振明只听到池伯的声音,他点了点头。而他看到的又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想必是因为少了舞离王的斗傲值,自己的伤才会复发。
池伯说完回过头,看着舞离王所依附的石头,又说:“舞离王,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劝你还是投降的好。刚刚振明也折腾掉了你不少能量,我想一时间你没能那么快恢复吧?”
第五穆微微一笑,说:“舞离王,想不到吧?这就是我故意不插手的原因。”
“呵呵,真是老奸巨猾!”附在石头中的舞离王说,“还有你,第五穆。说什么要我去帮段言尊?竟然是让我掉以轻心,真有你的。贱货!”
“你还说!”第五穆说完脸色一狠,向后一跃,握着那把长弓向舞离王射了一箭。
就在那箭刚刚射向舞离王时,那些浮动在半空之中的石头登时都向第五穆这边砸来。第五穆和池伯向上跃起,轻松躲开了。那些石头碰撞在一起,有的落下,有的撞得粉碎。池子天他们四人都有颇高斗傲值,因而这些石块对他们来说也挺好对付,只消举手投足,四人便将那些向他们飞来的石块给击碎踹飞。
池伯落下的同时从胸前衣兜里取出一块黄布,落下后忙走过去用这块黄布裹住舞离王所依附的那块石头。但刚刚舞离王驱动乱石阵时,可惨了既没斗傲值、又成了瞎子、还筋疲力尽的李振明。只听“轰隆”一声炸响,许多石头将李振明的身子覆盖了,堆砌成一座小小的山峰。此刻第五穆从半空中落下时,就是以傲物的姿态独立于这座“小山峰”上的那一点。
“哥哥……”池子雪秀眉一蹙,喊了这一声。
第五穆低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觉刚刚躺在地上的李振明不见了,想了想,才察觉到李振明很可能在自己脚下的这个小石堆中。见池子雪四人向自己这边跑来,她赶忙跳了下去,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看天空又看看地面,然后说:“今晚怎么没星星啊?”
池子天走过来相当愤怒,问她:“你刚刚把我兄弟踩你脚下了,知道吗?”
“是吗?”第五穆说着就向池伯走去,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柳徒踪让池子雪和王泽走开,自己沿着那个石堆快速绕了几圈后,又回到了池子雪和王泽的身边。继而,不出十秒的时间,就见那些石块纷纷向四周飞开了。
当那些石头飞开后,池子雪第一个跑了过去,跪在地上。映在池子雪眼中的李振明,可谓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原本俊朗的脸上划满了道道伤痕,鼻子也好像塌陷进去了。
池子雪用手背捂着嘴,眼泪一直掉,她不想再哭出声,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待池伯收了舞离王之后,众人才纷纷围了过来。
“哎呦,我的妈啊!”柳徒踪说了这一声,“谁过去探探断气了没有啊!”
池子天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想用食指探一探李振明还有没有鼻息,这时,他的手被池伯抓住了。“老爸,怎么了?”池子天问。
池伯微微摇了摇头,面色凝重,说:“逝者已逝,不要再打扰他的安宁,让他入土为安吧!”
池子雪挺着朦胧的泪眼重重摇头,断断续续说:“不、不会、不会死的。好好、好好的,哥哥、哥哥不会死,不……”说着,池子雪趴在李振明身上嚎啕大哭。
第五穆忙俯身摸着池子雪长长的秀发,轻声安稳说:“小妹妹,人死不能复生,别哭了。”
“我想她都不想哭吧!只是眼泪停不住的。”这句话是王泽传出来的。当众人回头望向王泽时,发觉王泽低着头,眼下也悬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那张往日总是嘻嘻哈哈的面容,今日怎的变得如此忧伤沉重?
“第五穆姐姐。”池子雪忽然回过头看着第五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哥哥的,你救救哥哥,我求求你,好吗?”
池子雪的话音刚落,众人便都将目光移向了第五穆,纷纷寄予厚望的神色。
作为正道第三大门派的掌门人第五穆,若是救一个垂死之人肯定不难。但世间没有回天之术,纵然神仙下凡都难以让人起死回生。
第五穆将长弓放在左手的手心之上,须臾间就见那把犹如寒冰制成的长弓不见了。第五穆绕着李振明的尸体走了一圈,回到原来这个位置,又细细端详了李振明一阵后,说:“死就死吧!还死得体无完肤!况且,我那么多个手下死了都没救,却来救这么一人,真的好吗?再者说,听池伯说,他那体质还是不能融入斗傲值的,怎救?”
第五穆说完见池伯还在望着自己,于是又说:“池伯,我们本来就已经计划好的。假如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是要牺牲这小子的!”
池伯叹息了一声,看了看怀中用来包裹那块石头所用的黄布,满脸感伤着说:“原本只是让你骗这舞离王离开他的身体,现在搞成这样谁都不想,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