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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代价

亟待兆辞阁/回忆深陷/红烛枕五月/血染桃花/红尘的年轮/为谁永恒/青丝成白发/轻叹宿缘/叹冷夜寒暮/两端陌路

夜是凄美的美,橘灯闪烁下仙颜女子的面影徘徊在彼岸。

清净地,有丝脆弱的可怕。眼眸轻阖,嘴角弯起一个醉人的、悲伤的弧度。残念的窒息,简直让她如下地狱。她这一生,只是为了等一个人。可这遥远的等待。。说罢,她抹去脸上的清泪两行。

她是最尊贵的清玉上仙,不料却爱上了凡间的凡人楚泽生。心,微微颤,隐隐疼。他却为了夺她这神仙之位,狠心利用她,让她下地狱!清泪两行,是从前是过去,也是曾经,还是过往不堪的回忆!残留在脸庞上的泪珠,还仍未被夜色温柔的寂寞舔食干净。

本以为天规可怕,没想到。。薄凉的人心更可怕。

——雨天撑伞时的浅浅呢喃……

——生病喂药时的暖慰关爱……

她还记得,他温柔的笑,眸光温柔似水,像一缕阳光,柔柔地吹到她的心间,令她情窦初开。她带着一丝企盼和幻想地接近他,一句比墨香还温存的话,一个落在她额间的吻,便让她对他产生了信任。

一切的一切,让她不得不去想念,不得不去回望。

谁把一世繁华奏成殇,徒留一场烟空:谁把一生爱恋是为泥,剩那一汪愁苦。凝眸间,思君之意恍然飘渺在水云深处――

她在这夜色弥漫中痴然苦笑,良久。越想,思念就越深,心里的疼痛也就更深重。

她凝眸一望,这里盛开着彼岸花,便牵起了她的念想。彼岸花的郁放,它是黄泉路上唯一的色彩。这花何尝不像是她自己的命运。有花无叶,有叶无花,两者永不能相见面。她悲凉地用纤纤指尖抚过花瓣,彼岸妖红,绝望的爱恋,永世不竭的凄寂。不过——是恶魔的温柔罢了。黑夜似墨,而明月却玉似的白。

其实,它和别的花一样,会灰败枯萎丑陋凋落,她见到的不过只是它美丽多情的一面。

恨吗?那一刻,她笑如昙花,转眼凋谢,唇边含着浅淡的苦笑,两滴血泪从眼际流过。她带着一丝狰狞的苦笑,迎着扑鼻的悲绪和瑟瑟的风传过来,拂在她冰冷的脸上。苍白的夜色里,总摇曳着岁月无情的魅影。

苍凉如梦,寒风刺骨,且,似梦非醒。

烈火突然卷起,燃烧着她的玉洁之身。火中,草,枯了;花,谢了;一切苍生,都只能为她陪葬!当火焰一点点攀上她的衣裙,素色衣裳转眼染上成鲜血一般的红色。

“为何?这是为何?我竟会落到如此地步?”她长发摇绽,暗香盈袖,拂落脚底的积雪。直至那残念消之殆尽,一霎,她清纯的面孔忽然变得妖艳无比。一袭月纱,冰肌玉骨。那时馨若芝兰,清扬婉兮,韶颜雅容;今日妖冶飞扬,娉娉袅袅,盛服浓妆。

她朦胧一笑,月纱下是无尽的诡谲和沧桑。“过去,便只是过去了。现如今,我立地成魔,天下,终将为我陪葬!”

说罢清冷地飞去,妖艳无比,素纱飘廖却显得娇媚三分。她的瞳仁漆黑如夜,隐着淡淡的诡异的紫色,忧郁如深海。魔界中人便是如此,眼眸中的紫色烈焰越重越深,修为便越发强大。

可她却不知,成魔不过那一霎,她却将为此付出代价——

此后三百年,魔界忽见有一勾魂猎艳的绝色妖女魔尊,化名颜玫。天生媚骨,韶华绝颜,处处散发着令人迷醉的风韵。

颜玫从前是上仙,今日尽惨堕落成魔女,这中间的艰苦过渡过程她也是知晓的。苦苦三百年的精心修炼加上之前的修为,她从空有姿色的小魔演变成魔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魔尊,仅次于上古魔帝沈夜央。

月华下,她捻指轻笑,眼眸慧黠地眨动,一颦一笑间尽是风华无双,殷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天下负了我,我便要去负天下!”她抬手饮一杯桑落酒,酒落人离,唇边尽是冷冽。

她回头盼盼那一地碎落的桃花瓣,只道冷笑一声:你若怪我无情,当初便应该取舍于我。想罢,她一抚长袖飞离地面。

房顶上空忽然传来一阵飘逸好听的伴着轻笑的声音:“真是别来无恙,果然也是同前世一般倔强呢。你――去跟着她。”

红芷温婉一笑,黑色面纱下是阴晴不定的面孔:“是。少主。”

数九寒月,雪下的浓重深切,那冰香,给人一种凉莹莹的抚慰,却又勾起了她的回忆。是时候……去仙界看看她的故里曾经了。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恍如罂粟绽放,紫黛色的眼眸露出慵懒而冰冷的寒意。她心知自己已无任何眷恋和感情,成魔之后,再不会为任何人流泪,心中仅存的不过只有恨。

“白婵,――随本魔尊启程仙界。”她唤来她手下的魔族小侍女白婵,红唇微启道。

“魔尊陛下,奴觉此行不妥。自上古天神开辟天地以来,仙就被供为首位,人类次之,妖魔则下等,如有魔界中人和仙界之人起了冲突,必是连累了我们整个魔界。”

白婵才刚满1300岁,只是少女之龄,心思却是极为缜密的。她沉静镇定的面孔,和她的年龄极不相符,她眼中有珠玉般的零星紫光,很快化作山花盛绽的烂漫。

“你的话的确有理――看来,我若真要去会会我的老朋友们,势必也会掀起轩然大波。此事暂且缓着。不过――人间之行我是必定要去的。”颜玫的眼眸泛着幽深紫光,映起无限笑意。

――眼帘下是一片幽紫的房帘,房前有一大串紫藤萝掩盖,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气。纱幔低垂,掩造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氛围。幽紫静谧,流苏在房间内不停地摇摆。看罢,这便是李盈曦的闺阁。

这里便是人间的住所。为了隐藏妖魔气息,颜玫决定附到这府邸的主人之女――李盈曦之身。

“你……你是谁?”蓦然,一位华服女子震惊地问。李盈曦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离开这个让她害怕的地方,两只纤细的腿也在瑟瑟发抖,再无平时大家闺秀的贤惠温柔的模样。

颜玫冷笑一声,魂便乘机钻到李盈曦的第三感官里。如此,她便可以自由操控、感触李盈曦。

罢,颜玫端坐到梳妆台前,仔细瞧瞧铜镜内的女子,浓眉大眼,一绺秀发垂挂双肩轻摇飞舞,眼中的冷冽隐了大半,紫色也消之殆尽,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便是一位略有姿色的女子罢了。

她又想起了无数个日夜缠绕她的那个美丽而苍凉的传说:三亿年前,魔界中人就对仙界中人产生了不轨之心,那时妖魔二界尚未结成一体,魔界势单力弱。一次他们机缘巧合下破解了三百年来一直缓缓沉睡的雪琉珠,借这个雪琉珠,他们很快侵占了仙界,仙界一片哀哭涕鸣。可最后是一个目空一切的道士封印了雪琉珠,仙界幸免于难。而魔界中人一直心有不甘,势必一定要找到雪琉珠。

最近,雪琉珠发生异动,人间怪石流离天灾不断。魔界先知长老预测:这雪琉珠势必就藏在人间的皇宫内。

她摆弄着红纸轻轻含入双唇,她如一只伺机而动的野母豹,在黑夜中绽放自己的魅力与矫健。仙魔这场撼动三界的巨大博弈,才真正开始而已――

清玉的命运,绝不会重复在她颜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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