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之涯忘天涯,可望尽天涯,亦是相忘于天涯。
在青莲峰顶峰一侧,只见一株桃花树只剩下枯枝,花落满地却不萎靡化于土。旁边有一巨石,石上刻着“忘天涯”三个字。
原本巨石上是刻着“望天涯”的,必是有人使用深厚的内力将硬如生铁的石块上的“望”字抹去,此处便凹陷了下去,并且抚平重新刻上了“忘”字。
“灵儿妹妹,你在这边干什么呢?”只见白衣飘飘的袅娜身影,叶星辰顾不得多想,当即喊了一声,走近前去问道。
“你是何人,我们曾相识过么?”此女子确是冰灵儿,却不知为何如此一说。
叶星辰听此,不禁正面打量了一番,确信无疑,不过已是十分惊奇的神色,疑道:“灵儿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把我给忘了呢。人只道鱼有七秒钟的记忆,我只道人也不过是一刻的念想。”
冰灵儿听得少年絮絮叨叨的胡语,不由语道:“我若是鱼便好了,可惜的是……”
“可惜的是你是人,即便有着一刻的印象也是好的,若是我曾在你的心里停留过。”叶星辰打断少女的话,真挚地说道。
曾往不管何等动听之语在冰灵儿看来,只不过是云烟罢了,何曾为之动容,然而一旦从少年口中说出,便不再是冷漠异常,恰似一股绵长的细水流淌而过,惬意悠长。
“你当真如此想的么?”
“此石为证,落花为凭。物虽无情人有情。”叶星辰指着巨石,肯定地说完后,当即单手一晃,真气一摧,形成一股盘旋之风,卷起所有浅红、粉红、深红的桃花,漫天飞舞。
“此巨石厉尽风霜白雪,岁月长久。尚且有此处一株桃花树虽已枯老,但明年春暖之时又是桃花满园。有此两物作证,亦可说是天长地远了。”冰灵儿不禁对少年细说起来。
叶星辰听此,心喜,兴趣十足地问道:“灵儿妹妹,你可知此处的由来?这块巨石有些古怪,字迹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的。”
冰灵儿微微摇头,语道:“不曾知晓,我第一次来此地的时候,也如此问过云瑶姐姐。”
“她应该是知晓的,不愿说罢了。”叶星辰深知此意地说道。
“不提此事也罢,倒是你的身体当真无妨了么?”话说至此,少女眉头微皱,不免担心起来。
少年见冰灵儿神色愁然,灵光一动,速即身形一动,白光闪动而过,已欣欣然立于少女身后。
一见少年在视线里消失,不由左顾右盼寻找,踪影全无。随即一转身,已被拥入了怀中。
不禁惊恐异常,欲要挣脱开来。只见此人正是叶星辰,便渐渐缓和了许些,只是呼吸仍是急促的,心脏也是震动异常。
一阵静默之后,叶星辰方开口说道:“对不起,灵儿妹妹。”
冰灵儿仰头望了少年一眼,不曾言语,即侧脸倚在他怀中。两人望着天涯远处的晚霞,滚烫的红日,金光灿灿。
“我只希望每一天的落日都如今日一般美好。”
“无雨的晴天,都会有落日,而且总很美。”听得少女终于开了口,叶星辰却不明白她的心思,无邪地说道。
冰灵儿听此,也没有再说什么,少年不知道的是她是想说“有你在,一切都会是美好的。”
一道光,两束人影,静静的。
**********
一刻、一刻又一刻稍稍溜走。
夜幕降临,落霞隐去。新月已生,飞鸟啼鸣。
“灵儿妹妹,夜色深沉,凉风起,不如你先回去。”叶星辰本意是来辞别的,当下情形,难以开口,只好如此一说。
冰灵儿听此,却语道:“我知晓你来此为何,不过你大可放心,我自然不会为此伤心的。”
“两处相隔很近,你时时可来麒麟坛找我。待我在会武比试中取胜,就可以修炼天御之术,学会之后我天天过来找你。”
叶星辰闻言,忧闷的心绪顿然消失,激动说道。
待少年兴冲冲说完,良久之后,冰灵儿稍提了提神,凝望片刻,轻轻语道:“想必你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不愿跟我提起而已。不过你须谨记两点,修炼仙体之术是主要的,控制戾气为必要的。”
“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忧,深知我的灵儿妹妹是个爱哭鬼。你说的我都清楚,戾气我是可以完全抑制住的,仙体之术我也会加紧修炼的,放心吧。”听此一说,叶星辰提手擦拭少女的泪痕,解释了一番,即肯定地说道。
冰灵儿闻言,当即哼了一声,娇嗔道:“你才是个爱哭鬼呢。我这便把你送过去,免得惹你烦厌。”
“我只是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叶星辰见惹怒了少女,速即解释道。
其实冰灵儿并非为此事生气,只是心中忧心所致。
“你若想快些修炼仙体之术,为何不留此地,由云瑶姐姐指点呢。”
“我若长期在此受上仙指点,对其他弟子来说是不公平的,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叶星辰恐惹人非议,故如此一说。
“如何去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不过既然你决定了,我便不多语。”冰灵儿自然是可以超脱世俗之外的,然而少年并未如此一想。故此也不多加强求,非她本性。
良久之后,再多不舍,终须一散。
月影之下,两人各自回了住处。叶星辰暂回了青莲轩,歇息一晚,明日即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