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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叫高顽

“听说老族长又让一个外姓的老头住进了村里。”一个中年妇女神情有些不悦的说道。

“是啊!可别又像那个色老头一样,不但偷鸡摸狗,听说还偷看张婶洗澡。”旁边一妇女义愤填膺的说道,仿佛那无良老头偷看的是自己一般。

“可不是!若不是族长拦着,那老头恐怕早就被赶出了村子!”那妇人咬牙说道,看那神情,若外人不知道其中缘由,恐怕以为那人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那天杀的老头,就该……”刚说到此处,声音就戛然而止,旁边妇人本有些期待下面的话语,此刻没了下文,着实有些好奇,微微一转头,竟看见那说话的妇人,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仿佛着了魔一般,身体更是颤抖不止,好奇之余,顺着目光望去,就见一个矮胖老头,蹲在地上,双手插入袖筒,脸上挂着唯有他自己才懂的笑容,豆子般大小的眼睛,泛着幽幽的光芒。

就见那妇人惊悸之余,大喊一声,仿佛见鬼似得,连忙转身就跑,逃跑之余,还不忘拉着一旁发呆的妇人,足见情谊深厚。

那矮胖老头似乎习以为常一般,嘿嘿一笑,漏出两个黄中泛黑的板牙,咂咂嘴自顾小声说道:“没有李婶丰满,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说罢,起身抽出双手,用力扣了扣了鼻子,就听一声舒服的呻吟,却是挖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捏了捏之后,顺手一弹,有些得意的迈着微微有些罗圈的双腿三步一摇的向着村里走去……

老七此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张,能从他浑浊的眼珠中流露出如此异样的情绪,显然发生了不小的的事情,只见他怀中婴孩的脸上,出现了一片黑气,仿佛触手一般向四处蔓延。

“小姐,想要少年活命,恐怕不得不违背您的遗愿了。”老七嘀咕一声后,便将怀中的婴孩放在了床上,举手投足间显得郑重了不少,连原本担忧的神情,也变得肃穆了起来。

就见其手臂微微一甩,一道约有寸许的青光骤然出现,仿佛游鱼一般,绕着老七快速的飞旋,待那青芒落入老七掌中时,却是一柄寸许的小剑,样式简单、古朴,看不出任何的特别指出,只是剑尖到剑柄处有一条细细的血痕,仿佛人的血脉一般,不时有流光闪过,显得有些妖异。

老七死死的盯着掌中的小剑,仿佛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恨意,就连空气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哇…”一阵急促的啼哭声,打破了原本凝滞的气氛,老七顿时心中一惊,小少爷自出生以来,无论身边发生什么,都未曾哭过一声,此刻竟然啼哭不止,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低头看时,只见小少爷的脸上,竟完全被黑色雾气包裹了起来,同时七窍中不停的有鲜血溢出,显得异常恐怖。

老七惊骇之际,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随即从袖筒中摸出了一根乌黑的铁链来,心念一动,就见那铁链不断缩小,瞬间就变成了一根细细的项链来,便将手中的小剑串了起来,随手就挂在了怀中婴孩的脖子上。

就在那古朴的小剑挂在婴孩身上的刹那,原本狰狞、汹涌的黑雾,瞬间就消散于无形,脖颈处不停闪烁的血光,也是一闪而逝,只留下一道醒目的疤痕。

老七看着怀中逐渐平静下来的婴孩,脸上却是浮现出了复杂的神情,似乎对那青光流转的古朴小剑十分的忌惮。

“嗯?”一声惊叹,打扰了原本沉静的草屋。

老七心中一惊,竟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靠近自己,抬眼望去,就见门口立着一个矮胖老头,夹杂着刺目的阳光,的确有些唬人,但在定睛细看之下,瞬间就会觉得刚才的想法是多么荒唐,那老头双手插入袖筒,露着一排令人作呕的黄牙,眯着眼睛,只是眼珠看着眼前的老仆与婴孩不停的转动,在看向婴孩胸前的小剑时,眼底深处流露出了一丝丝的贪婪,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这一下意识的举动。

“这剑有些特别啊。”那矮胖老头咂咂嘴,痞味十足的说道,仿佛那剑是挂在自己胸前一般。

老七眼中精光游移不定,似乎也吃不准这老头是否能够识得此剑,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与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心中念头刚起,便又打消了这层顾虑,唯有他才知道,来到此处,不仅仅需要逆天的神通以及一件可以作为媒介的法宝,还需要极大的运气,否则稍不留神,就会身死道消,顿时对刚才的想法,感觉荒谬不已,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这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装饰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矮胖老头听着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似乎根本不在意,嘿嘿一笑,道:“这小剑流光熠熠,刚才更是青光炽烈,想必就是市井中流传的修炼之士的法宝。”看着愈加阴冷的面庞,依旧不予理会,盯着眼前不停咳嗽的老头,眼珠一转,道:“难道你是修炼之人?咦,不对,若是修炼之人怎会来这灵气稀薄的青州,难道你们二人是为了躲避仇家?”

话音刚落,那矮胖老头只觉眼前一黑,定睛细看之时,着实吓了一跳,一双浑浊的死人眼,离自己不过寸许,想要挪步后撤,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根本抬不起来,随即头颅微微后仰,看着满脸杀气的老头,神情一紧,结结巴巴的说道:“咋…地,被我说中了要灭口?”

就见那老头双眸死气沉沉,望着自己仿佛看待死人一般,看着那皮笑肉不笑的枯瘦的脸庞,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不顾自身颜值上的缺陷,挤出了一个相当谄媚却又极为难看的笑容。

老七面如冷霜,猛的跳抬起手掌,即将落下之际,“等等!”就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从哪老头口中传了出来,神情眉目之间,丝毫不见刚才的惧怕之意。

老七收住掌势,看着气势有所提升的老头,微微向后退开几步,伸手指了指,却是示意他可以先出手。

“扑通!”一个不大不小的响声,干脆利落,之后便传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就见那矮胖老头一脸肃穆的跪在地上,床上的婴婴孩似乎看懂了一切,发出一阵讥讽的笑声,也许光是如此还不一定表达自己的心情,一只手拍打着木床,另一只手捂着胸口。

饶是他脸皮再厚,此刻被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嘲笑,脸上竟然破天荒的红了起来,觉得窘迫之余,朝那婴儿还了一个恶狠狠的鬼脸,兀自觉得解气了不少,才收敛心神,摆出一副自以为诚恳的表情,眼巴巴地望着眼前面容枯槁的老头。

看来刚才不过是我多虑了,修炼之人,个个心高气傲,与天争,与天斗,却是决计不会轻易跪一个来路不明之人,心中念头飘忽之际,内心更是欣喜无比,因为方才,是少爷出生以来,第一次笑出声,如此一来,刚才的杀意顿时减了不少。

那矮胖老头见五根柴火棍般的手掌收了回去,当真以为是自己那副真诚的表情打动了此人,心中颇有些得意之余,缓缓的站了起来,尚未站直,陡听一声沙哑的‘不过’传入耳朵,顿时吓得不轻,还未及细想,下意识的又跪了下去,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不过?不过什么?”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会放过你,甚至还会给你极大的好处。”老七神色平静的说道。

“什么好处?”一下子来了精神的矮胖老头,似乎自动过滤了前面的条件,兀自说道:“能不能吃饱?可不可以想揍谁就揍谁?”最后两眼精光大放,有些扭捏的小声说道:“娶不娶的到老婆?”

老七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知是厌烦了与此人无聊的对话,还是旧疾发作,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的僵硬。

见其点头,矮胖起身后有些郑重的点了点头,说来奇怪,这从上到下看上去都极为猥琐的老头,在点头的那一刻,身上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变化,竟让人感觉到一种誓死如归的气势,随即嘿嘿一笑,原本的嘴脸顷刻又自然流露,壮着胆子凑过去问道:“敢问这位老哥,要我办什么事?不是我高顽吹牛,这青州啊,就没有我…”

“聒噪。”老七声音不大,但却很有气势,整间屋子顿时针落可闻,随后有些耐烦的说道:“什么事情,到时候自会知道,至于好处,等事成之后,你自会得到。”说罢,左脚微微一抖,就见一个肉球,速度极快的从门外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了一间破烂不堪的草屋前。

“晦气!”那矮胖老头大骂一声,似乎还不解气,向着前方猛地‘呸’了一声,就见一口让人生恶的黄痰飞了出去,而那黄痰尚未落地,耳边就响起一声冷‘哼’,听着这阴冷又熟悉的声音,瞬间吓个半死,顿时连滚带爬的改坐为跪,倒头就拜,不知磕了多少下,将心比心后,似乎自觉诚意足了,才缓缓起身,意味深长的望了望了天际的落日,哀怨的叹了口气,双手插入袖筒,佝偻着身子向着草屋走去,斜阳拉长的身影,竟然显出了一丝的伟岸意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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