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正想请玉帝拍板,因见玉帝好象睡着了,正愁不知道怎么弄醒他才好,但见玉帝微微睁开眼对来俊臣说:“既然全票通过,那就这样定了。来俊臣,你有什么要求没有?”
来俊臣精神一振,朗声答道:“玉帝,俗话说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人事方面,我得要扎个班子。”
玉帝一笑:“会场上这么多人,你点呗,组建一个工作队的人总有。要是这里的你看不中,阎老西那里还有正在接受劳改的人才,叫他戴罪立功也行。”
来俊臣见玉帝如此顶自己,激将诸神,立即有了底气,心想:此番办点,既然领导如此重视,众仙瞩目,这选人用人,得有一个标准,须得既是清官又是能臣。
来俊臣打定主意,按照这个德才兼务的标准,首先望着商鞅道:“商老,若论执法,你老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谁也不能忘记你,你可否陪晚生走一遭?”
商鞅和伍员坐了一块大石头上对弈,因为伍员老在思考怎么落子,因此商鞅打起了瞌睡来。伍员见来俊臣在点商鞅的将,只得将他推醒。商鞅被推醒之后苦笑说:“承蒙来老弟抬举,商某人自从被五马分尸,虽然被仙医所救,但修复的零件哪里有原装的好?所以时常发天时,浑身都痛。这事你还是另请高明,不是商某称病不出,实在是因为身体不适,还请来老弟见谅。”
来俊臣平生工于心计,喜欢冒险,这些老家伙的心思他岂能不知?他此番出山,无非两个目的,一是显点本事,好堵对自己平反说三道三的那些家伙的嘴,二是自己毕竟初来上界,需要混点资历,晋升级别。不然自己处于天宫九等十三级,何时才能熬出个头来?
来俊臣正要说话,但见商鞅接着又说:“商某给你推荐一人,伍老。伍老近来闲情逸致不错,不知是惦记着乡下的几个鱼塘还是新修的农家乐,正想下基层走走。”
这家伙,他就是个从来不让人,不输一根毛的。伍员听商鞅如此一说,就知道是因为自己刚才推醒了他对自己不满。伍员见商鞅把自己推了出来,心里嘀咕一会说:“来老弟,伍某是个直人。俗话说,木匠带枷,自作自受。我的那点破事你应该知道。但你也许不知道,当初楚国实行身份证制度,就是伍某人的点子。结果楚平王要灭我全家,我爸伍奢我哥伍尚都被杀了。我逃命逃到昭关,为身份证所累,一夜之间从一个风度翩翩的小伙子急成了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你看现在在座诸仙,就数我的头发最白。老弟,我这白发是我一家数百口鲜血漂白的白啊。虽然后来我鞭了楚平王的尸,出了一口气,但如今想起这事,心口还是痛,因为那个时候我一口气憋在心里,憋出了个心脏病,所以我也陪不了你。我怕我的病一犯,又要发飙,反而会坏你的事。”
来俊臣本来就没有打伍员的米,听他也是以病推辞,正要说话,但见一人发声,却是李斯。李斯这时候正躺在一张按摩床上,两个仙女帮他做按摩。
李斯这人,心量不大,心高气傲,一向瞧商鞅不来,自忖自己近来总是腰痛,正思怎么向玉帝请个假,到基层走走,活动一下筋骨,因见两个老家伙借故推托,是以道:“来老弟,这办点的事既然领导已经拍板,李某自然不可能看你的冷。我虽然不能帮你出多大的力,但可以帮你搭建一个平台。另外,我还向你推荐一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来俊臣喜笑颜开,忙说:“李丞相赏脸,来某人感激涕零。你推荐的人一定错不了,只不知是谁?”
李斯一笑:“这人姓郑名国,现在地狱接受劳改。世人只知道他是个工程师,不知道他还是个才子,知道他个间谍,不知道他是个双面间谍。此人大愚若智,很好管理。用好了,可建奇功。”
郑国本是韩国的间谍,韩国怕被秦国灭掉,派郑国到秦国鼓动修建水渠,目的是想削弱秦国的人力和物力,牵制秦国的东进。后来,郑国修渠的目的暴露了。秦王把各国来秦国的投机分子都当成了间谍,下令驱逐一切来客。李斯也在被逐之列。结果李斯给秦王写了一封信,劝秦王不要逐客,这就是有名的《谏逐客书》。秦王明辨是非,果断地采纳了李斯的建议,立即取消了逐客令,李斯仍然受到重用,被封为廷尉。对于这个老掉牙的故事,来俊臣当然知道。李斯为何推荐郑国?来俊臣一想:如果不是郑国这起间谍案,李斯就不会出头,李斯之精明就精在巧妙利用了郑国,如此看来,郑国就是李斯的贵人啊。但郑国还是个才子,这他确实不知道。于是他说:“李丞相推荐的人,当然不错。我也正想找个代言人,如此最好。”
李斯说:“我做完按摩就来,陪你一同到阎王老儿那里去叫郑国。”
来俊臣说到这里,一想,自己和李斯历史上民调得分不高,自己此番办点,还得找个撑门面的人。提到执法,民调得分最高的当然是老包。所以他立即把目光投向了老包。
老包这时候正与徐有功正在书房里研究案件,二人为件案子争得面红耳赤。
老包见来俊臣拿眼眯他,立即去看卷宗。来俊臣情知如果开口,必然自讨没趣。心想,既然老包如此骄傲,瞧我不上眼,那老徐的清名也不在老包之下,于是对坐在老包对面的徐有功说:“徐大人,辛苦你走一遭如何?”
徐有功正色道:“不知来中丞看中了我什么?”
来俊臣直言说:“你是一块金字招牌。”
徐有功道:“我跟老包一样,也是个挑战潜规则的人,办事对事不对人,连天王老子也不认的。我去可以,但你别说我没有对你进行风险提示。坏了你的好事不能怪我。”
来俊臣道:“法本来就是不讲情不讲理的,如果都讲情理,那还要什么法?推事的上司只能是法律。如果推事有两个上司,那案件还怎么办?”
徐有功道:“你这句话中话,我马上就来。”
来俊臣见再点下去恐怕只会折面子,不会有结果,于是不再点将。
少顷,李斯和徐有功来到灵霄宫外。
来俊臣向玉帝辞行,玉帝单独和他谈话。
玉帝和来俊臣谈完话,叫来值日神和司命星君说:“辛苦你们两个,负责办理相关手续。”
来俊臣一走,网上议论纷纷,不少人对因对来俊臣的德性有看法,对他此番领衔工作队的动机有怀疑。
少顷,值日神回来报告说来俊臣到阎王那里带了郑国、樊哙、张汤、周兴四个人。网上杂音更大,说什么的都有。
韩非的说法代表了一部分人的看法,韩非说话有些结巴,他结结巴巴地说:“俗话说狗改不了****的本性,来俊臣就是个权力狂、迫害狂、阴谋家、野心家。他此番带队下去,法治点办不办得好不要紧,怕我只怕他祸害人间,弄得怨声载道,有伤人和。”
韩非说完,底下立即有人附和。韩非见有人附和,更加来神,对玉帝说:“玉帝,我听人说酒桌上的表态都是算不得数的。刚才我注意了一下,你这个决定好象是打瞌睡时表的一个态。是这样的吗?如果真是这样,你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
玉帝一笑,反问韩非:“我的大学者、法学家,当初鼓吹女权,试点弄个女皇帝,不也是你的提议,大家举了锤头的吗?”
韩非有几他尴尬地一笑说:“是呀。这没错啊,妇女的地位是要提高啊。不是我们开这个先例,后来也就没有什么女王,女总统啊女首相啊。”
玉帝又笑说:“评价一个人总得要从德能勤绩廉这几个方面吧。来俊臣能干事,这没问题吧?来俊臣工作成绩有目共睹,这没问题吗?来俊臣一心扑在工作上,这种工作态度没问题吧?来俊臣是个贪官吗?他不是个贪官这有问题吗?大家之所以对来俊臣有异议,无非认为来俊臣是个奸臣,是德出了问题。其实这忠与奸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个是非对错的问题,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就不同。你以李唐为正统,来俊臣就是个奸臣。你以武周为正统,来俊臣就是个忠臣。武周要形成凝聚力,必然要定点清除李唐的人。没有来俊臣,武则天能稳住台子吗?所以武则天提议给来俊臣平反,不是没有道理的。譬如三国时,你以刘汉为正统,曹操就是个乱臣贼子。你以魏为正统,他就是武德大帝。所以这个问题我们不要再争论,这种争论永远没有结果。只会伤了同志们的感情。再就是关于这次办点的问题,我们也不要急于下结论。不管来俊臣的动机如何,但他有这个态度,就已经足够了。办得好不好是水平的问题,去不去是个态度的问题。你有这个态度吗?你没有。再说执法的事,本来就是一团理不清的麻。秦始皇垒了一条墙,隋杨广挖了一条漕,集中力量可以办大事,办大事有赖执法严,执法严得罪的人多,难免有杂音。执法严富国强兵,这个道理谁不懂?法严了,摊在谁的头上谁也受不了,人是自由之神,谁受得了过于严厉的约束?我刚才哪里是打瞌睡?这事难呐。我的话就一句顶一万句了?不是这么回事。来俊臣真的会按我的意思办点,我看也还是个走着瞧的事。除此之外,他是工作队队长不错,他这几个队员也未必就是一条心。欺上瞒下,阳奉阴违,推诿扯皮,贪赃枉法,这些官场积习不是一天二天形成的,就像ZQ火锅,那是千年熬成的一锅老汤。一下子要变改,这可能吗?不是哪一个人的错,大家都好这一口,有什么法?所以这次我们这个工作队下去,虽然我们的队员有修炼了几百年的,有修炼了几千年,但是否经得起各种诱惑,不受这种酱缸文化的污染,还是个大问题。你们考虑到的问题我也想到了。”
谁都不知道玉帝今天好兴致,长篇大论起来。玉帝说到这里,对太白金星说:“太白金星啊,你也不能老当老好人,耍滑头不表态。你看怎么办?”
太白金星最擅揣测上意,听玉帝如此激将他,笑一笑说:“既然在座有些人对来俊臣不放心,那就再派一个督查组下去。不知何人愿当这个督查组长?”
底下听太白金星又要派人当这个组长,又鸦雀无声了。
太白金星一看这场合,笑一笑说:“你们一个个过去有点资历,但自进入上界以来,养尊处优惯了,有人动动嘴可以,但动腿的事就不乐意。既然这件事因济公而起,正好他刚从基层来,熟悉情况,我看就让他当这个组长。大家有没有反对意见?有反对意见的请举手?”
底下没有一个举手,倒是响起了一片掌声。
太白金星这才到瑶池来找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