戥子明知肖玉妍与东方槊撞了车,为了给东方槊一个台阶下,所以才叫东方槊到办公室坐坐,以帮东方槊疗疗伤的。戥子的这个摆当,柱头也看出来了。柱头本来也是出于一番好意,谁知他不会聊天偏要逞能,待东方槊一坐定,他便说道:“哑哥真是艳福不浅啊。东方,看样子,肖玉妍也是跟你一样主动贴上身来的。我不懂感情,但在我看来,哑哥显然是把你当作了兄弟,把肖玉妍才当女朋友。东方你也是的,哑哥在我们结义时,明明问过你是否愿意当兄弟?你却说愿意。这下可好,哑哥把肖玉妍当女朋友,你就这么挂了。”
东方槊本来一肚子的憋屈,只了柱头这话,只得苦笑着说:“哑哥的品位果然不同一般。哑哥一开始就只把我当兄弟,而和这肖玉妍,关系确实不同。你不是不知道,哑哥和我在一起,喝酒扯淡,无所顾忌。和肖玉妍在一起,明显局促得多。难道是因为了梅香的原因他才喜欢上肖玉妍的吗?如果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感情这东西也就真的太奇妙了。只是我就这么挂了,我不甘心。但我不甘心又会怎样啊?”
戥子见柱头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股劲地冲柱头使眼色,谁知柱头视而不见,又说:“平心而论,东方你和哑哥的性格也太像了,肖玉妍完全是另一个类型。所以根据同性相排斥,异性相吸引的原则来看,东方你就是一个当兄弟的份。再有,从哑哥对你们两人的态度也也可看得出来,哑哥一开始就只把你当兄弟,而和肖玉妍,一开始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你也不用伤心,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要怪你只能怪戥子,我们几个的花事都是他鼓捣的。”
东方槊听说花事都是戥子安排的,幽怨地瞪了戥子一眼,哇地一声嚎淘大哭起来,哭得昏天黑地。
东方槊一哭,柱头不知怎么劝,只得拿眼睛求助戥子,戥子瞪了他一眼说:“柱头你会不会聊天啊,你不会聊天又多什么嘴?”
柱头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是我多嘴,可我也是一番好意啊?还不是怪你,你要当初把哑哥和东方安排成一对,不就得了?要不东方我看这样,我正攒钱娶媳妇儿,我没女朋友,你没男朋友。哑哥既然有了心仪的对象,他不爱你,我爱你,你嫁给我好了。”
柱头一句话,说得东方槊破涕为笑:“你爱我,这是真的吗?”
东方槊一问,柱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嘿嘿地笑。
“有你这样劝人的吗?”戥子飞腿踢了柱头一脚,这才劝东方槊道:“东方,真是不是我和柱头不帮你。你看你,老是用什么暗示。你爱哑哥,却不表白,哑哥只是认为你性格开朗,压根儿就没有把你当个女人收拾,朝感情这方面想。你看人家肖玉妍,一见面就叫的是郎君,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东方槊讪笑一下说:“你们怎么知道我没表白?我表白了多少次,可哑哥就是不相信,他一直以为我是搞笑。白玉兰和我虽然是一样性格外向,但我的外向只对哑哥一人。白玉兰是演员,她的外向难免混淆戏里戏外的人生。这一点,哑哥现在未必领会得到。白玉兰爱哑哥,爱的是将军府的虚荣,虚荣不可能永久。我喜欢哑哥,喜欢的是他的性格,江山改得了,性格是变不了的。只是天下的男人外貌协会的,所以也不在哑哥一人。我与白玉兰比,我差什么?我差的只是美貌。可哑哥说了,他看重的是本色的我,所以我也不会再试图改变自己。哑哥既然让我叫她嫂子。我只能替哑哥高兴。我终究还可以做兄弟,做一辈子的兄弟我也不悔。”
戥子说:“哑哥选择了肖玉妍,你不恨哑哥吗?”
东方槊一笑:“我恨不起来。”
戥子说:“你真是个好兄弟。看来是我把你把扁了,我以为你愿意当兄弟为的是找接近大哥的借口。”
洪峰和肖玉妍从房间里出来,正好刘大明开车来到了警署。钱金桂忙招呼肖玉妍上车。
肖玉妍因见办公室静悄悄的没人,心想,刚才东方槊来时,从大家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东方槊一定是洪峰的追求者,所以东方槊和我一撞车,大家都难免尴尬。既然洪峰已经认可了我的女朋友身份,那我也应该显现出洪峰女朋友的姿态。怎么也得和洪峰的朋友兄弟们打个招呼再走。所以肖玉妍走到了刘大明的车边,又转身过来对洪峰说:“刚才东方记者不是要请客的吗?怎么大家伙都走了?是到馆子里去了吗?我走也得打个招呼呀。”
洪峰一想,肖玉妍想得周到,于是一笑:“我到柱头他们宿舍里瞧瞧去。”
洪峰一去,正好听到了东方槊和戥子最后的对白。洪峰听了东方槊这番话心想:看来东方槊已经陷得很深。我已经明确说不,你还是不死心。要真是耽误了你,这就成了我的不是。我正想怎么让你彻底死心,不要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正好肖玉妍来了。但你毕竟是个要面子的人,所以此刻我也能贸然撞进去。
洪峰正在柱头宿舍后面徘徊,谁知卜海军出来见了忙笑洪峰说:“洪副警长,你的娘子这么快就走了?东方记者不是要请客的吗?柱头、戥子不是在办公室陪东方记者的吗?你没事在宿舍后面徘徊什么?”
洪峰想阻止卜海军也来不及,卜海军一笑又说道:“洪副警长,你天生就是个警探,一来就进入了角色,支上使下,左冲右突,游刃有余,屡建奇功。而我,工作中总是感到处处掣肘,事事都成老耙,像这次黄东光的案子,本来是个立功的大好机会,谁知结果受伤的却是我自己,真******立得窝囊。我他妈还真不是警探察这块料呀!”
洪峰苦笑一下说:“卜副警长你已经很不错了,男子汉不宜妄自菲薄。”
卜海军这么一吆喝,柱头和戥子、东方槊都出来了。听洪峰说肖玉妍要走,几个人都过来送。冉汉东在办公室,听得刘大明车子喇叭一叫,也出来了。
洪峰几个来到院子里,肖玉妍正和冉汉东、钱金桂几个说话。
柱头傻傻地一笑,要留肖玉妍吃了晚饭再走,一面对肖玉妍说:“晚上东方记者请客,你要不想下馆子,我在食堂里做饭便是了。我是辛氏牛肉米粉的第八代传人,我的厨艺也不错的。”
“第八代传人?谢谢你,传人。我有机会向你学习厨艺的。”肖玉妍笑笑,冲洪峰挥挥手,要走。
冉汉东冲戥子使了个眼色对洪峰说:“洪副警长,要是你不怕戥子当灯泡的话,干脆让戥子送你们过去。”
冉汉东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我不当灯泡,我不当灯泡!”戥子边说边把车钥匙递给洪峰。
肖玉妍明知这是警署的同事调侃洪峰,因怕洪峰尴尬,于是笑一笑说:“郎君,既然东方兄弟请客,你怎么能缺席呢?我不是今晚要排戏,一定得陪东方。到了龙潭,有钱先生陪我回城,我的面子已经了不得了,谢谢你们的一番好意,冉警长及各位。我走了。”
东方槊一听,这是肖玉妍巧妙地拿话在刺激自己,于是故作轻松地一笑说:“看来嫂子还蛮为我着想的?”
“可不是吗?”肖玉妍一笑,“我可不想我的郎君被说成重色轻友,所以我的郎君还是陪兄弟。”
东方槊略略苦笑了一下:“嫂子这么内秀,是哑哥的好眼光,好福气啊。”
肖玉妍又一笑:“莫非东方记者认为肖某只是个绣花枕头?其实我也是很善解人意的哦。”
东方槊本不想在这种场合再与肖玉妍斗嘴,因见她得势不饶人,心里不服,又想将她一军,想给她个难堪,于是说:“大明星,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肖玉妍说:“既然你和我郎君你兄弟相称,你没有不当问的。”
东方槊一笑:“那我问了。第一次见面我就问过你的郎君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没有。怎么突然就冒出了你这个嫂子来?这太神奇了吧?”
在场人都知道两个女人在较劲,听了东方槊这一问,正不知肖玉妍会如何回答,结果肖玉妍望洪峰一笑:“郎君,这个问题还是你最有发言权,请你答东方记者问,好吗?”
洪峰见两个女人为自己斗心眼,心想,这两个女人,一个我当她兄弟,一个我当她老婆,都不能得罪,于是一笑,也不避人,实话实说:“这确实有些神奇,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就是前面在军队探家的时候,我和战友看了肖玉妍的演出,结果这个印象就印在了脑海里。但你知道,我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所以我也没有去追她。这次因为抓赌用线人的事,我垫了钱,回家找我妈拿钱,我爸批评我乱花钱,我妈帮我找理由开脱,结果我撒了一个谎,承认有女朋友,这个女朋友就是肖玉妍。我以为忽悠一下我爸妈没事的。谁知我妈信真了,结果跑去看肖玉妍。肖玉妍还没有见过我的真身,竟也承认是和我处朋友。这不,钱先生今天就碰巧和她来了,见面就叫我郎君,一下子就走到了这一步。”
洪峰说完,在场人都是一阵好笑。
洪峰边说,东方槊边听边想。听洪峰说完,她想:看来我的判断没错。肖玉妍爱洪峰,爱的就是虚荣,未必真爱洪峰这个人,而是爱的他身上的光环。而洪峰之爱肖玉妍,爱的是外貌。因为肖玉妍究竟是怎么一个性格,洪峰也不是太了解。但爱情这个事,也是人算不如天算。既然洪峰已经作出了选择,自己这番话断断不可说出来。谁知话一出口,却又变了味。
“哑哥,你这是表扬嫂子大度,批评我小心眼。当着一个女人表扬一个女人,哑哥,你别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好不?”东方槊一笑之后又对肖玉妍说,“英雄和美女,这就是缘分啦。你们的爱情故事真是太传奇了。嫂子,你别多心,你别以为你的郎君是我吃剩的,其实你的郎君只是我的偶像,也是很多人的偶像,嫂子你可要多长个心眼哟。”
肖玉妍还想说什么,钱金桂拉了她的衣袖一下,她才和大家挥挥手,拉上车门。
钱金桂听到这里,才明白东方槊原来一直在追求洪峰。见两个女人为洪峰争风吃醋,她也醉了。洪峰真有女人缘呐。这两个女人,论心机不相上下,论长相当然是肖玉妍占优,论嘴皮子还是东方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