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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醉酒

宁凯在车里,看着吴小水的背影越走越远,看她伸出手在脸上摸了摸,是哭了吗?看着她两只胳膊抱在一起,自己觉得很心痛,却又不能去安慰。他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对她好,她在他面前总是尽可能的讨好自己,展现着无害的一面,自从和她相识以来,真的觉得自己的欢笑多了不少。可是,他们之间差的太多,不止是年龄、孩子的问题。宁凯在车上坐了很久,給邓清打了电话,说取消了和客户的见面,然后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行驶。

吴小水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也不想开灯,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蒙着被子,逼迫着自己睡觉,可是怎么都睡不着,盖着被子还是感觉好冷,把四肢蜷缩在一起,闭着眼睛,把脑袋放空,过了多久才睡着。睡着了,醒了,再睡,又醒,反反复复,直到觉得自己肚子饿的不行了,浑身没有力气,还出虚汗,才虚弱的起床去找吃的。推开门,林若尹正坐在沙发上吃泡面,两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林若尹说“原来你在啊,给你打电话也没接,还以为你一夜未归啊!”“我回来的时候你没在,”话一出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又吓住了,又粗又哑,难听的不行,林若尹关心的问“你声音怎么了?”吴小水坐到她旁边“我也不知道,可能睡得时间长了吧,好饿啊!你什麼时候回来的?现在几点了?”她端起林若尹还没有吃完的泡面,自顾自的吃起来,林若尹看她憔悴的样子,也就随她吃吧,“现在啊,1点了,我昨天10点多就回来了,那你这睡的时间真的挺长!”吴小水还没吃两口,就冲到卫生间吐了。

把林若尹吓坏了“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带你去看看吧!”吴小水淡定的说“好像有点发烧,没事的!”“发烧!那怎么会吐呢?”林若尹摸了摸她的额头,“真的挺烫,换身衣服,我带你去看看吧!”吴小水无力的说“我不想动,没有力气!”林若尹“那怎么行,看来还挺严重的,一定要去!”吴小水妥协的说“好吧,就这样去吧,不换衣服了!”

在路上还咳嗽了起来,医生先开了药,感冒,发烧,还咳嗽。医生说要打吊瓶,连着三天,吴小水说“不行,我明天要上班,下班都10点多了,打不了的!”医生想了想“那就今天打吧,我把剂量加大一些,但是会影响睡眠,可以吗?”吴小水想着影响睡眠也不会有多严重,所有就同意了。

吴小水坐在椅子上打着吊瓶,林若尹从外面买了一碗白粥回来,“吃点这个吧,清淡一些。”吴小水吃了一口,没有任何味道,但那种温热的感觉,身体觉得很是舒服,“有你真好!”林若尹帮她端着碗,说“才知道我好啊!”吴小水感恩的看着她,“谢谢你!”

林若尹问她“昨天到底怎么了,吃顿饭,怎么会把你吃出这幅模样?”吴小水叹了口气“game?over!”林若尹“什麼意思?”吴小水“意思就是,还没开始,就已结束!”林若尹“你把事情搞砸了?”吴小水“没有,只是他说他不喜欢我!”林若尹没有在问下去,把她搂过来“没事,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比他好很多很多的!”吴小水“好,比他好很多很多的!我的终身大事就交给你了!”林若尹默默的叹了口气,吴小水靠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

晚上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作用,一点困意都没有,怎样逼迫自己都没有,眼睛都疼了,可还是觉得很有精神。感觉过了很久,看时间,才过了一个小时,在看,时间一分一秒的并没有加快速度,11点,12点,1点……4点,想着快睡一会吧,还要上班的;5点,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吧,总比没有睡要好;6点了,该起床了,真的是一夜未眠!但想一晚上没睡,现在还生病着,怎么能有好状态上班,请一天假吧!可领导都是一样的,能让员工上班,就绝不会让你多休息一天。“没事,你多坚持一下,要是真的不行,就找谁帮帮你。”无论吴小水怎么说,对方只说让坚持坚持,她想着也没什么希望,也不想在浪费口舌说那些没用的,不就是没睡觉吗,没什麼大不了的!

没想到这药的效果真的这麼大,一半的路程都快结束了,也没觉得困,只是咳嗽越发的厉害,烧也还没退,中途还吃了点保洁大姐随身带的退烧药。每次查票,查几个就要把头扭向一边,咳嗽几声。这次,眼看着马上就要查完了,查到一位旅客身边,那个人拿着自己的车票給吴小水说“我这个是别的车次的,我没有赶上,我能不能先坐这里?”吴小水一直咳嗽着听他说这些话,越咳越厉害,没听他说完,就給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坐,然后自己就跑去了离自己最近的卫生间里。没有人在的地方,她才放心的咳,感觉都快把肺咳出来了,眼泪也跟着像断了线的珠子流出来,止不住。把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满头的汗,满身的汗。面前刚好是一面镜子,拿了点纸准备擦擦眼泪,就那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流了鼻血,措手不及的擦着血,把自己吓坏了。那一刻,所有的防线,终于塌了,不想再忍的痛哭起来!

宁凯预定了一家四口今天去拍全家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宁妈妈早早的就开始装扮自己,然后让宁凯帮忙一起給琰琰打扮;宁爸爸也是,总想着把自己打扮的年轻一点,再年轻一点。出发去照相的路上,宁爸爸注意到宁妈妈带的围巾,“什麼时候买的围巾?还挺好看的!”宁妈妈低头看了眼自己得围巾“就是上次小水来的时候送的,我也挺喜欢的!给你也送了一条啊。”宁爸爸“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有,”宁妈妈“哦,当时没给你说,最后就一起收起来了,就忘记了,等回去找出来給你吧!”

说到吴小水,宁妈妈问宁凯“儿子,马上就快过年了,小水一个人在这,你要不问问她,过年要是不回家就让她来咱们家吧。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容易!”宁凯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我晚上回去问问她。妈,你说你才见了她几次,干嘛对她那末好啊?”宁妈妈白了他一眼“你看你说的什麼话,你们不是朋友嘛,这我还有什麼不放心的。”宁凯就是想知道在父母眼里是怎么看吴小水的,“那你不是也不了解她吗?”宁妈妈“你都这麼大了,还能在外面交些狐朋狗友吗,虽然我是不了解她,但这我还是放心的。”宁爸爸说“对了,话说回来,她看着比你小不少,你们怎么认识的?”宁凯如实的回答“和你一样,也是在车上,见得次数多了,就熟起来了。”宁爸爸有心担心“这样啊,那她在车上应该认识了不少的人,不会有什麼问题吧?”宁凯“爸,别多想,她不是那样的人,你也接触过的。”宁爸爸“嗯,看着是不像。你别在意啊,我多心了。”宁妈妈“是啊,她看着那末乖,听话,肯定不是什麼不正经的人。”

晚上,宁凯回到家里,犹豫了很久,才給吴小水打了电话,可是却没有接通。自从上次弄的不愉快之后,两人就没有在联系了,现在不接他的电话,是不是还在生气,还是看没有了希望就这样放弃了?

宁凯打电话的时候,吴小水的手机就在旁边放着,只是没有接,她不知道该以什麼心情来面对,她还做不到若无其事的面对。而且,林若尹第一次正式的把李男介绍給她们认识,大家一起在外面吃饭,所以就当没有听见好了。

李男对林若尹来说,是一个把她暖的不行的人了,说话温柔,做事体贴。他们在第一次跑车之后,李男就开始不停的追林若尹,一开始她还没有答应,可在他的温柔攻势下,林若尹就一点一点的缴械投降了。两人相处有一段时间了,这才正式的介绍給这些朋友,李丹和李男跑车经常会遇到,而且他们都爱玩游戏,所以比较熟络,吴小水和他之前也见过几次,但加起来好像也没说过几句话。

他订的是一家西餐,环境很好,放着高雅的轻音乐,很适合情侣间的约会。只是他们四个人,尤其是她们这三个女人,在哪里都能闹腾一片的人,让她们在这种幽雅的地方,怎么闹啊?李男让她们先点了菜,然后自己才点,又大方的说,“你们随意点,只能多不能少!”吴小水的病还没有全好,没有什麼胃口,只吃了点沙拉,不过精神还好,大家一起聊着。两个主角说着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吴小水和李丹就在一旁不顾颜面的拆穿林若尹的小伪装,时不时的都会发出大笑的声音。只是,在聊天中,他们默契的没有人说以后,谈将来!

就这样,吴小水也不能全心的投入到聊天中,一会看一眼手机屏幕,一会看一下。他到底有什麼事?是不是后悔了,想我了?他还会不会再打过来……吴小水还是不忍心,骂着自己没出息,拿起电话去了卫生间。这次打电话和第一次給他打电话时的心情一样,紧张,矛盾,激动,“喂,我刚在上班,没有接到。”宁凯“没事,你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生病了,还是哭了?”吴小水“都没有,就是有点累了。”宁凯“你过年回家吗?”吴小水“不回去了,还要上班,所以就在北京。”宁凯“那你过年我家吧,我妈让我給你说,”吴小水本来就要好好和他说了,可他又加了那一句,“那你告诉阿姨,我有时间就去了,”声音又冷淡了下来。宁凯“那我等你电话,你早点休息吧!”吴小水在这时忍不住打了喷嚏,又想咳嗽了,没有说再见就挂了电话。她怕他知道了自己生病,却没有关心,所以还不如不要让他知道。

林若尹她们正在谈论聚餐的事情,因为她们这种特殊的行业,每天都要有人在岗,所以新年聚餐,也就是她们的年夜饭分为三天来进行。李丹说“我只能明天去了,后面两天我要上班。”林若尹让人羡慕的说“我都可以,这两天休息,第三天我走的那趟车刚好停运,又可以在休息一天。”李丹“那明天我们一起去吧,还可以做个伴。”林若尹想了想明天也没什麼事,就同意了。

吴小水从卫生间回来,李丹说“你看到聚餐的消息了吗?我和她决定明天去,可你明天要上班。”吴小水可惜的说“没事,我到时候自己去呗,反正都是整组一起去的,没关系。”林若尹“那你最后一天再去?”吴小水算了算自己的排班“我后天中午就回来了,所以后天晚上去吧。最后一天我们不是说要一起跨年嘛!”

吴小水中午下班回来,林若尹正在化妆,“你要出门吗?”林若尹“是啊,你一会不是要去吃年夜饭嘛,明天我们三个要在一起聚,所以我今天和李男约好,一起出去。”吴小水“那你去吧,本来还想让你和我一起再去吃一顿讷。那你就去好好约会吧,时间还早,我想睡一会再去。”林若尹“行,那你晚上别太晚了,还有,你病还没好彻底,不许喝酒啊!”吴小水皱了皱眉“知道了,不喝酒!”

这种大的聚会,很少组织,不过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一起共事了这麼久,也不管领导是不是坐在旁边,平时该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都放松的很随意。这时候最不占优势的就是这些领导了,每个人都要礼貌的去給他们敬杯酒喝,感谢他们这一年的照顾,培养。还好他们是以组为单位去的,不过,平常的活跃分子,免不了一个个得喝,这样下来,也都喝的不少。吴小水来之前虽然答应了林若尹说不喝酒的,但她也算活跃的人,自己不喝,也被身边的人劝着喝了不少,而且看着他们喝的那末爽,自己也忍不住的想喝,索性就放开了的喝。

吴小水虽然爱喝酒,但酒品还是可以的,喝多了就想睡觉,但如果身边没有很亲近的人,她不会让自己喝太多,觉得差不多了,就停止不喝了,因为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的。今天因为气氛已经到这里了,所以还真的喝了不少,觉得晕晕的,就拒绝了再喝,也不再和他们一起疯闹,去了一下卫生间,就找了个角落坐下醒酒。可是一静下来,就又想到了他,借着酒劲,拨通了宁凯的电话。宁凯“喂,怎么了?吴小水,小水,说话啊!”那边有点着急了,她才说话“我喝多了,回不去了!”宁凯“你在哪?”吴小水把地址告诉了他,宁凯“你就在那等着我,不要再喝了!”就被对方挂了电话。宁凯穿了外套,宁妈妈“都快10点了,你还出门啊?”宁凯“有点事,一会就回来了!”一路上不停的加速,从电话里,他听到她那里的吵闹,挂电话的那一刻还听到了一个男声在叫吴小水。

吴小水他们办公室主任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那里,走过去询问“怎么坐在这里,喝醉了?”吴小水收起电话,往旁边移了一下,让他坐下,“没事,打个电话。”主任“那走,继续!”吴小水知道宁凯要来接她,觉得要在喝点,不然他来看到自己没事,万一生她的气,认为自己再骗他,怎么办?于是又跟着主任过去,又喝了起来。

宁凯到了饭店门口,打她电话“你出来吧,我在门口。”吴小水拿上包,站起来准备离开,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不小心真的喝多了。坐在她旁边的同事赶紧扶了一下“你没事吧?”吴小水“没事,没事!”同事“你要去哪?我扶你去。”本来还想逞强自己走,试了试,看来不行,“那你扶我到门口吧,我要回去了。”同事是要搀着她走,吴小水“你拉着我吧,那样看着感觉我喝的太多了。”同事“谁都有喝多的时候,没事的,那我拉着你!”

虽然勉强自己好好走,可还是有些摇晃,宁凯看着她走出来,赶紧上前把手伸过去准备扶她,同事们都知道吴小水单身,在北京也没什麼亲戚,警惕的问宁凯“你是谁?”吴小水松开她的手,过去挽着宁凯的胳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笑颜如花的抬头看着宁凯,“是吧,哥!”宁凯没有回应,她的同事说“那哥哥就好好照顾她啊,她今天喝了不少。”

宁凯之前说把她当妹妹,可真的听她叫哥,心里真的不舒服,“哥,走吧!”宁凯才回过神,上了车。宁凯语气不好的说“你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一个女孩家,也不注意一下。”吴小水嬉皮笑脸的“这不是有你嘛,我的好哥哥。”仰头看着他,满眼的爱意。宁凯看着她因喝酒,满脸的绯红,尽显可爱。他把头转向前面“你喝多了,不要说话了,睡会吧!我现在送你回去。”吴小水异常的听话,靠着椅背,闭上眼睛,睡觉。没一会儿,宁凯就听到了她轻微的鼾声,宁凯看着她,可能是因为坐着睡的不舒服,安全带也系着,也动不了,跟孩子似的哼唧了两声,也没醒。他温柔的笑了笑。

到了小区门口,宁凯看着吴小水熟睡的样子,不忍心吵醒她,可想着她这样睡也不知道会睡多久,一直在这睡也不舒服,轻声的把她叫醒,吴小水迷糊的问“到了是吗?”宁凯“嗯,到了。你在哪一栋,我送你进去。”吴小水“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开了门就下车,但是忘记解安全带,被拉了一下,尴尬的自嘲着“看来我还没睡醒,好丢人啊!”宁凯把她拉回来,“还是我送你进去吧!”吴小水任性的说“不用,我可以的,不信你看!”

吴小水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回头給挥挥手,说了再见,就往前走了。她之所以不想让他送进去,只是想要看看他对自己到底有多关心,有多担心。宁凯看劝不住她,可又不放心,把车停好,下车跟在她后面,看到她没走稳,快摔倒的时候,往前大步走两步,准备上前扶住她,以免她摔伤。虽然宁凯跟在她身后,没有出声,但吴小水知道他在身后护送着她,所以她就故意的在前面装作还没酒醒的样子晃来晃去,还偷偷的绕着路走,走的越久越好!宁凯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也没有拆穿,就陪着她一直走。

走到楼下的时候,吴小水回过身,“我到了。你陪我走了这麼久,上去坐坐吧。”宁凯“不用了,你快上去吧,外面冷!”吴小水“那我走了?”宁凯“嗯,我看着你上去。”吴小水“那我真走了!”说着要走,身体却没有动,宁凯“回去吧,记住以后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吴小水“好,知道了。”走到宁凯面前,“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谢谢你这麼担心我!”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就跑开了,没敢回头看他,喊了句“再见”。到了电梯里面,还心有余悸的,脸烧的不行,好像是自己被别人亲了一样,害羞,心跳加速,想想刚才自己的样子,傻笑着。

宁凯被她弄懵了,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不自觉却自然的上扬。她多少次这样的突如其来,却让他又喜欢这种意想不到,让他对平淡的生活又重新点燃了激情,其实这样也并没有什麼不好。

有时,就好比现在,他们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情侣,有着彼此之间才有的小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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