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不相干人员”已经离开，李陵开口询问余师兄：“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余禹余轻笑一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居然可以察觉到里面的猫腻。看来你在来这里之前就接触过类似的学习，很好，很好。”
李陵就静静地看着他装逼，也不说话。
“天道之高远，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妄夺？我们对于天道的了解，都是间接地，肤浅的。就是使用一些特殊的法器和法术，窃取天机，进行有限的推演和预测。我们这些专门研究天道的尚且如此，像庄首座这样，进了天道峰仅仅只是为了天道杀剑的人，他们学习的推算之道，更加浅薄，有着明显的套路。我只要对他稍微熟悉一点，就可以轻易绕开他的探究范围，使他发生错误的感应，得出错误的结论。”
“但是我与他是不一样的，你是怎么瞒住我的呢？”
“你以为，一个普通的剑意期的，连外门弟子都打不过的小学徒，没点特殊手段，就敢在这里行此妄为之事？”
李陵凝眉看着他，心里有了些推测：“你是说，特殊体质，特殊命格，或者特殊灵魂？”
余禹余有些惊讶：“看来，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呢？或者说，你自己也是上述三种中的一种？你说的没错。在我六岁之时，就有一位白发老道找到我，告诉我，我的灵魂大异常人，不在五行之内。”
李陵心里突然有点莫名的感觉：“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自称庄老？你是不是后来去了白城书院？”
余禹余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他？是了，以你八岁稚龄，就能成就剑意，没有特殊原因，怎么也不可能主动来到这破落不堪的天道峰。这样说，你也是庄老教出来的？也是白城书院的学生？”
一想到两人来有这样相似的共同经历，余禹余眼神顿时更亲切了一点：“咱们白城书院还真是出人才啊！你能被庄老看中，自然不会是一般人。我的眼光，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高明。”
眼看此人居然也与庄老有关，李陵也来了兴趣：“真巧，咱们同出庄老门下，是真正的师兄弟了啊！”
两人相视一笑，李陵开口问他：“话说，我与庄老相处一年，居然连他的名讳都不知道，师兄你知道吗？”
余禹余干笑一声：“师弟你与他相处一年，为兄也是一年啊，而且他就是不告诉我名字，我总不能逼问吧？”
看李陵一副失望的表情，他急忙转移话题：“话说，这破烂天道峰，连个像样的高手都没有。将来看来也不好拜师，要不咱们都尊庄老为师吧？我痴长几岁，就是大师兄，你就是二师弟，怎么样？”
李陵一听“二师弟”这个名号，就很不开心：“庄老学生那么多，咱们直接自称大师兄二师弟的是不是不敬？”
“庄老门徒虽多，但是真正得他看中的，无非你我两人罢了。日后若是再遇到其他像样子的人，可以重新定排名嘛。”
李陵想了想，果断说道：“你是大师兄我不反对，但是你要么叫我李师弟，要么叫我师弟。实在要排位，那就叫我三师弟吧。”
余禹余看着他的表情，开口说道：“我觉得你这人超有意思，前面喊你小李子，你不高兴，现在喊你二师弟也不高兴。看来这俩称号里面有很深的内涵啊。行，既然你忌讳这个，以后咱们直接互称师兄师弟吧。”
李陵松了口气：“这样挺好。对了，咱们不是在讨论刚刚那件事吗？”
余禹余失笑道：“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不瞒你了。正常来讲，人的灵魂是有属性的，正是这些属性，将灵魂与现实世界相勾连。”
属性？李陵有些疑惑，他怎么不知道？
余禹余笑着拿他举例：“比如你，你就是典型的土性灵魂。这样的灵魂，在修炼与土属性相关，或者与金属性相关的武技时，会有额外的加成。而我，我是没有属性的，不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任何一行，天道峰的探查法术，就无法察觉到我。”
“那庄首座为什么……”
“庄老很早就教了我一套秘术，可以使我模拟出一套伪装的灵魂外壳。庄首座平时看到的，就是那样的我，而刚刚我只是收了功法，他便找不到我了。”
“那你岂不是无所顾虑，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被发现了？”
余禹余笑道：“你太小看天下人了。不说别的，本门的张真人只怕看见我的第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底细。那些对天道真正有所了解的大人物，也都不是这种小把戏所能隐瞒的。也就庄首座这种，修为境界不高，学习天道，也只是为了学习天道峰的杀招。这样的人反而最好骗。”
李陵暗自思考：自己前世可是不清楚灵魂属性这一说法的。原力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属性，以原力推动的各种效果，冰冻，灼热什么的。其实与电力推动制冷制热一个道理，原力是电，法术是机器。这表明，原力本身应是没有属性的，与原力完美契合的灵魂，哪里来的属性呢？
想到这里，他果断放出精神力，探查对方身边的原力波动，一边问道：“请师兄现场穿个壳再脱下来。”
余禹余笑道：“师弟真是好奇心重呢，这就要探究师兄的秘密了？这事我既然说给你听，那就不怕你查，嗯，我施展心法，一刻钟后再解除。”
“多谢了。”
然而，一刻钟之后，李陵面色更加凝重了。没有！没有任何原力波动！
这所谓的五行属性，到底是什么玩意？
余禹余笑道：“师弟还是先扎实基础，再来研究这种问题吧。”
李陵自失一笑：“是小子鲁莽了，还没请教师兄，我要在天道峰真正有所收获，应当怎样施为？”
“其实天道峰最有名气的地方，就是庄首座这类人最重视的东西。那就是七绝剑派镇派绝学之一，天道杀剑！”
“天道杀剑？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天道杀剑，以天道峰推算之法，推演对手。往往能在敌人出手之前，就可以先行判断出来攻击方位，招式等。以逸待劳，先发制人。而后自然有无数种方法以巧破力，号称无招不破。”
李陵暗自吐槽：“这特么跟原力武士有个毛区别啊！原力武士的技能是灵魂本能，这东西还要计算和推演，真是高下立判。”
“你不要小看它，天道杀剑最恐怖的地方在于，它精确计算对手的攻击套路，交战越久，了解的越深，计算的越是准确。使用者便可以在特殊心法的作用下，越是接近天道。须知，任何剑法，任何武技，都不可能完美无缺，只是隐藏的深浅，其他招式配合互相遮掩是否得当罢了。而天道杀剑一旦施展到一定境界，所有缺陷，藏无可藏，避无可避，一剑既出，不问速度快慢，力量强弱，剑出人亡！”
李陵表情略微慎重一点——原力武士的洞彻先机，是可以被蒙蔽甚至故意误导的，这天道杀剑如果真的如此神效……
“天道杀剑的终极杀招，则是算尽交战范围内一切变数，一切事理。一旦到了这一步，就可以身化天地，以己身代替天道！言出法随，一言而万物生，一语而天地灭！”
李陵哭笑不得：“这吹的有点大了吧？真这么厉害，这世界不知道灭了多少次了。”
余禹余也干笑一声：“这不是要在交战范围之内嘛，而且古往今来，实际上有没有用出来过，也说不清楚。但是，理论上，它确实是可行的。”
“既然这天道杀剑如此厉害，那些人专修此法，有何不对呢？”
“天道杀剑，天道既然在杀剑之前。显然天道为本，杀剑是其延伸和附庸。纯以剑法而论，天道杀剑并不能算得上是顶级，但是配合天道峰独有的推演之术，他就是真正的顶级剑术。”
李陵越发不解了：“既然是顶级剑术，为何学者寥寥？”
“因为难。”
余禹余长叹一声，“即便是聪颖如我，灵魂先天强大，先天契合天道，学习推演之术，都颇感费劲。那帮子碌碌无为之辈，就更加困难了。实际上，从七绝剑派创立之初，很多人冲着这门顶级剑术加入天道峰。但是，天道杀剑没几人完全掌握，耽误修行倒是显而易见。后来这帮人得出结论：天道杀剑虽好，可是太过艰难，修炼起来费时耗力，还不一定能成。更关键在于，它毕竟只是一门剑法，练得再好也不能直接推进境界提高。于是天道峰一代比一代人少。到了这一代，愿意来天道峰的，居然不到三十了。”
“难道就没有自知无望更高境界，干脆狠下心来学一门好剑术，同阶无敌的吗？”
“进阶无望的，要么资质不足，要么心性不足，要么机缘不足。而实际上，大多数这种人，三者都不足。他们连突破境界都办不到，凭什么就能学会这号称天下最难的剑术之一？”
李陵笑道：“既然和师兄一样，是被庄老看重的人，想来这天道杀剑是难不住我的，师兄别藏着掖着，快快教我。”
余禹余笑道：“师弟倒是很有自信，但是天道杀剑可是顶级剑术，它的杀招，需要内气推动的。师弟，你有内气吗？”
李陵顿时明白，这是要炼精化气之后才能真正使用的剑法了，看着余禹余满脸笑意，李陵好奇的问道：“怎么，难道师兄已经有了内气了？”
余禹余收敛笑容，叹气道：“可惜啊，我年龄太小，还不能炼精化气啊。”
“那我们就不能学咯？”
“不，我们可以学。我现在就正式教你真正的天道杀剑。顺便也让你明白，这几千年来，难倒了无数人的天道杀剑，究竟难在哪里。”
“师弟拭目以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