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到了新世界的味道,尽管那不是我原来的世界,但我能感受到那里有我的同类——挽歌
一声微不可查的破空声从挽歌的脚下响起,挽歌目光一凛,并没有将自己凝重的目光向下投去而是毫不犹豫的向上高高跃起,如一只向上捕食昆虫的青蛙,跳起来后两手立刻交叉掩面反向冲着下方而去,“嗤”挽歌刚做完这些动作,一声类似水入熔岩的声音响起,并且带起了阵阵青烟,声音的响起伴随着的是挽歌发出的一声痛嚎,落地后的他后退打着趔趄动了两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手臂,“吧嗒”轻微的断裂声响起,挽歌眼睁睁的看着他重叠置于最外层的右手臂从肘部断裂,掉在地上砸起一些雪沫,他将目光回眺到仅剩下的一只手臂上,眼眸中的凝重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惊惧,他不知道阿福是什么时候发出了这样一招,更不知道什么样的热量,才能把自己这样一个身若坚铁的尸身熔断,他甩了甩断裂的手臂努力的驱散上面还残留的灼热感,看着他们在北边与风雪接触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他抬起头平复了一下心情缓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放式弄出了如此的高温,付出了什么代价去完成,但我想说你差一点就成功了。”说着一脚将自己断落的胳膊踢远目光阴冷却又心有余悸的看着阿福,“咳咳咳”阿福咳出一口血并没有对挽歌的话进行回复,看他的样子极大的代价让他说话都变得费劲,他面色凄惨,手扶在胸口上头一直都不曾抬起只是咳咳咳的显示着自己的存在。“你本就受了重伤,现在又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何必要抵抗你乖乖让我杀了不就好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多造痛苦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应该明白死亡只是一种解脱没有必要太过固执。”挽歌并没有趁着阿福咳血的间隙发动进攻,而是谨慎的站在原地不断出言对阿福进行着“劝诫”。“你废话真多,要杀就来吧,你知道我不会自杀的。”似乎是休息了一阵恢复了一些体力,阿福突然抬起头沉声道,只是抬起的头颅下眼眸已经呈现出了一种不正常的灰色,发梢边缘呈星星点点的死寂灰色像是行将朽木半入黄土的迟暮老人,死寂的灰色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阿福的咳血正在不断地向发根根部蔓延,很快就灰了一整片头发。挽歌眯起了眼睛注视着这一切,一言不发,突然他动了,像一阵急风,突然划过阿福的位置,这一秒倘若有人用高速摄像机去记录,就会惊恐的发现挽歌在摄像机中展示的就像是一条被拉长的毒蛇,阿福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没有闪避而是伸出手坚定的从胸口前平伸而出,像是迎接老友般拥向了挽歌普一接触便合死,挽歌极其顺从仿佛早已演练好的般“咚”的一声撞进了阿福的胸口,“噗”猛烈的撞击让阿福狂喷一口血,吐在了挽歌脖颈的灰带上将那里染红了一片,合拢的两只手顺势将胸口的挽歌往里一锁发出“咯嘣”的挤压声,挽歌在大力的揪扯下不得不和阿福缠到了一起,若是不知情的人在远处眺望,没准会以为这是一对独特的情侣在耳私靡伴。“你找死!”挽歌感觉到背后来自阿福手臂的挤压,听着自己后背的脆响,闻着脖颈间阿福那带着怪异香味的鲜血,怒吼道然后单手化拳狠狠的掏在阿福的小腹间,“刺啦”水袋被刺破的声音,挽歌那带着万钧力量的拳头直接洞穿了阿福的小腹从后面透体而出,“哼!你太虚弱了,弱的不像样子你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谁还能拦我。”挽歌看着从阿福背后透体而出的自己的拳头不屑的嘲讽道,言罢便想抽回拳头将癞皮狗一样的阿福丢开,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在挽歌耳边响起,“我说过,要让你和我一起死,怎么可以食言呢。”然后本来锁着挽歌的手臂突然爆发出一阵红光,这些红光很快便从阿福的手臂前端蔓延到有所接触的挽歌的背部,红光普一接触到挽歌的背部便发出灼烧般的“呲呲声”,“嗷”强烈的灼烧让锁在中央的挽歌发出痛苦的嚎叫,他挣扎着想要脱离这种持续的灼烧,可是阿福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量竟把他牢牢锁死在胸腹间动弹不得,无果的挽歌只好将手臂从阿福的腹部抽出,在恨恨的捅入,想要以更加剧烈的痛苦,或更早到来的死亡逼迫阿福放开自己,尽管他眼睁睁的看着阿福在自己的脖颈间止不住的咳血,但手臂丝毫没有松开的趋势反而随着不断地出拳变得更紧,他害怕了他已经闻到了血肉灼烧时发出的焦臭味,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灼烧的速度很快,快到挽歌来不及捅到阿福放弃,红光已经蔓延至了他的脖颈,和那些还未干涸的血渍发出“啾啾”的声响,他咬了咬牙说道“不错,你真的很强大,我本以为这具我整体实力的80%的分身足以应对你,但是现在看来本体如果不出现你是无法顺从的去死了,这具分身我不要了又如何,你!死定了!”本来已经惶恐哀嚎的挽歌,突然神色平静了下来,目光有些郁闷但是坚定的说道,然后一道灰白色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了阿福的身后,手举一把骨刀砍向了阿福的脖颈,骤然出现的两个挽歌一下子改变了战局,一旦骨刀落下失去头颅的阿福必然立刻就死,终结的红光最多也只能毁掉挽歌的分身。同归于尽的局势立刻被化解,谁都没有想到,挽歌竟如此谨慎前面不论是神态言语还是依靠身体强度来进攻的手段都是符合挽歌之前一系列的风格,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会是挽歌的分身而本尊潜藏在暗处呢,阿福虽然没想到会出现两个挽歌,但是这个挽歌进攻的第一瞬间他便觉得有些不妥,而其他人总要过很久才能隐隐猜出一点事实的真相,其实如果是一位旁观者结合更多的情报和之后两人的反应可能去感叹阿福心思的缜密,有这么一个最大的一点,既然挽歌明知道阿福有一种可以破坏自己身体结构的红光,为什么挽歌还要以身冒险撞进阿福的怀中呢,想明白这个问题你才会觉得挽歌的撞击可能是个陷阱,而阿福只是看了一眼便留了后手,而这个后手的体现则是让胜利的天平又开始摇摆,变得不确定起来,听到怀中挽歌叹息和脑后传来的动静,阿福轻轻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最终手段,所以我也给你留了份大礼。”
“什么?”听到这话挽歌惊异的喊出了声,心头警兆骤却发现这个距离近到来不及应对,然后他便感觉道地下传来一阵迟滞感,举刀的手臂眼看着已经离阿福的脖子只有几个公分却再也下不去一分一毫,反而是有一层浅薄的力量在刀刃上不断地附着加深阻止它的前进,遭遇到这种情况的挽歌第一反应就是后退,但仍旧来不及了,这是阿福设的一个局他怎么可能允许,已经进来的挽歌再从容的出去,他伸出一只脚朝挽歌前方的雪地上一跺,“砰”一个金属盘子应声而起,外形和开始挽歌抢夺的那个盘子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跳起的金属盘子散发出一阵清冷的银光,挽歌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想要躲避照射到眼睛上的银光,但既然看了一眼,又怎可能因为目光的转移而失去踪迹,被激活的金属盘子向挽歌主动投去更多的银光,在银光的照射下挽歌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挽歌的周围出现一圈又一圈的细小裂缝,那是什么?那是空间裂缝被号称最无解的存在,它就像一把隐形的刀子,碰之断之,触之损之,即使是在坚固的物品遭遇他也只有腰斩的不甘。挽歌本体的脸都灰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已经重伤待死的阿福还能使出这样匪夷所思的手段,这已经超脱了生物的范畴,而是向着从未有人达到过的神域在发展,“你….你怎么做到的!”挽歌的脸色写满了惊恐,他伸出一只手指小心的避开一道裂缝指着阿福颤音道,阿福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说不出来,此时近乎昏厥的他哪里有力气回话,他只是瞄了一眼挽歌,就闭上了眼将抱着的分身身躯紧了紧,“额啊!”胸口的挽歌终于被燃到了头颅,凄厉嚎叫下化为了飞灰,然后失去燃烧物的阿福一屁/股坐在了地下,身为本体的挽歌看着自己的分身飞灰湮灭,身躯忍不住颤栗了两下仿佛为分身鸣不平,而他自己则是更加担忧他现在拿不准阿福是个什么状态了,分身一灭下一个必定是本尊的死亡,而他现在根本想不出如何破解周围那一圈的空间裂缝,但运气有的时候并不会根据一个人的品性去判断自己应该站在那一边,就在挽歌一筹莫展看着空间裂缝向自己逼近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受伤太重又没有休息的阿福,终于挺不住了,四肢开始随着风雪融化他一下子摊在雪上,喘着粗气苟延残喘着。而那些被制造出来的空间裂缝,则是迅速的被周围的空间修补着,这一幕让挽歌面上一喜,觉得自己总算不用饮恨与此但是看到阿福仍旧固执的坚持着,他的心中又有些焦虑,因为他发现如果照这个空间的修补速度和阿福消亡的时间来看,阿福死去的时候自己也肯定被断断续续的空间裂缝切成了碎片,他可没有下一具分身了。他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一个很难过的决定。
挽歌开始燃烧自己,是那种从外表就看的到的燃烧,他的全身冒出一阵紫色的火焰,待火焰蔓延至全身,甚至延伸至体外的时候,他甩手向前狠狠一推,全身的紫火如召唤一般从体表蓬勃而发冲着前方而去,在空间裂缝到来之前烧出了另外一个空间,看着面前漆黑散发出怪异气息的空间,挽歌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咬咬牙一跺脚闪身冲过去,当然他并没有完全放心的进去而是留下了一缕分魂,以最小的形态穿过层层的空间裂缝向着尸卫们离去的方向飞驰,挽歌站在漆黑空间的入口处,他能感觉到空间背后的世界有同类的气息,但也有让自己难受的气息味道,他不确定他会遭遇谁,会怎么样但是他知道如果选择留下来必死无疑,没有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算你狠!你若活着我必杀你。”撂下一句狠话挽歌冲进了裂缝,“你没机会了,真可惜,哎,小娅福爷爷对不住你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阿福冲着挽歌离开的地方叹了口气,嘀咕了两声遗憾的闭上了眼,几秒过后已经蔓延至胸腔的死灰终于夺走了阿福的生命,这个倔强的老头终于在异世界将自己埋葬,却死的那么心甘情愿。两位鬼族强者一死一放逐,真可谓是造化弄人。
挽歌和阿福的战斗看似漫长实际上进行的非常快,高手间的战斗往往几个须臾便分出了胜负,生或死总是轻易的被判定。金属盘失去了挽歌这个目标,“嘀”的一声像是没用的金属砸在了地上,余下的裂缝失去了指引开始与周围的空间进行融合,那仿佛猫爪在金属上摩擦的声音很快便转为一声巨大的轰鸣,刚才金属盘的位置炸出了一个天坑,露出了最下层黑色的岩石。巨大的轰鸣,强劲的威力,猛烈的震动开始肆无忌惮的向着周围扩散,惊了刚刚离开的残魂,震了安托法丽尔的居民,扰了苦苦战斗的尸卫,诧了离开很久但是被不安萦绕的罗牧野。
“福爷爷!”已经远行马上就要离开安托法丽尔的小萝莉猛然回头,感受着脚下的颤动,扭过头趴在地上冲离开的方向狠狠的磕着头,反反复复的喊着阿福的名字,泪水将整个脸庞洗的发白,连风雪都不忍吹拂选择了默默地避开。“对不起,对不起!”小萝莉站起来,嘴里念叨着这三个字再也不肯回头,痛苦着跑向了罗牧野离开的方向。
与此同时小镇上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7号注意你的右边,十三十三!草!”尸卫1号怒吼着刚提醒完7号尸卫防住了右边一个偷袭的野蛮人,却发现十三号精通魔法的尸卫被一根棒子打在了背后发出牙酸的声音,尸卫一号一脚踹飞跟前的一个骑着野猪的壮汉,反手一拳将一个迎面撞来的大盾击破,在持盾人惊愕的眼神下迅速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他的咽喉狠狠一扯,血肉模糊的气管被撤出来,咽喉部出现了一个狰狞的倒三角向外灌血,“咳咳咳”看着自己咽喉飙血,持盾人发出无力的吸气声仅仅几秒过后持盾人就死了。小镇上的人现在才明白自己认为的四只肥羊,又多么可怕,但是没有回头路了,没有和解的可能那就只剩下飞蛾扑火的愚蠢,但四匹看似无力的肥羊普一接触小镇上自以为是的“恶人们”就将其变得人仰马翻,鲜血直流,而在打到后来,那就和钱财无关至于心虚扯皮了。愤怒,绝望,复仇,种种负面情绪无节制的暴发,小镇上的人用鲜血和生命谱写壮丽的攻之歌,前赴后继的冲向了尸卫,但血勇终究有限,“还有谁!”尸卫一号再一次的砍翻一个敌人朝前方的人群咆哮道,“呼哧呼哧”尸卫13号靠着4号疲惫的喘息着,7号持矛警惕着但是看得到他的一条腿在微微发颤他只是强行掩饰着,就在此时突然一道白色的短线袭向了尸卫一号,“大哥小心!”对微小事物更为敏锐的十三号尸卫突然出言提醒道,但白色的短线太快了仅仅一瞬间就攻入了尸卫一号的脑袋,尸卫一号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就倒在了地上抱住自己的脑袋满地打滚,牙关上下止不住的颤抖并且哀嚎道:“草!什么东西我的脑袋,痛死我了。”本来已经被血腥震慑住的小镇居民相互看了看待发觉不是做戏后,想起来双方没有和解的可能便鼓起余勇在再一次的涌向了尸卫四人,想要结束这场梦魇般的战斗,“保护大哥”自觉成为领袖的4号命令道,7号和13号苦笑着摇了摇头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将尸卫一号包在了中间,“给…我一…点时间….是大人,他在和….痛死我了啊”断断续续的话从瘫倒在地上的尸卫1号嘴巴吐出,也不管同伴们是否听懂,他努力的将自己的身子调整成半跪的姿态,抱着头上下摇晃到。
“停下!掉头我们回去。”罗牧野感受到脚下传来的震动,心头那一丝不妥越来越强来,有个声音仿佛一直在心底哭喊,让他回去,还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总是在脑子里哀求自己,听不清内容却很背上,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哎?什么意思,你付了这么多钱不是说让我把你送到法脱么?怎么又要回去,不去不去,我去法脱也是有事的。”向导果断的摇了摇头,“好,我不勉强你,给我一份地图,你自己去吧钱我不要了。”罗牧野难得大方伸出一只手,指向了向导索要起地图来。“随你!”向导摊摊手给了一份地图,两人便就此分道扬镳。“法内瑟斯出来,我需要你的帮助。”罗牧野直接将法内瑟斯从空间中召唤出来拎着它的脖子说道,“干嘛啊,我不拉雪橇的。”法内瑟斯嘟着嘴摇了摇头,“不是这个事情,我觉得阿福他们那边有事情发生了,我觉得不对劲心里很不舒服,你鼻子好带路吧我拿了地图我们回去看看。”罗牧野皱着眉头思索道,“这个借口实在是太烂了,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姑娘啊,我说你两是不可能的,别想那么多,没准事情没有那么糟糕。”法内瑟斯不屑的反驳道,罗牧野什么都没有说就是冷冷的看着法内瑟斯,目光阴冷的仿佛刚从冬季苏醒的毒蛇。“好好好,就依你我们去看看。”目光有些膈人,法内瑟斯无奈的抽了抽鼻子按照罗牧野来的路开始奔跑起来,罗牧野紧随其后心中却在嘀咕道:“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