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莫海轻轻碰触鹏延。
“噢,我只是再想以前罢了。”鹏延摇了摇头,晃掉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我有个问题!”
“哦?欢迎提问,我愿意为你解答一切疑问。”莫海装模作样的弯下腰,右手发在左胸上,颇显西方绅士风度。
“哈哈。”三人畅快的大笑,使朝圣路上的压抑气氛,顿时活跃开来。
“你们为什么对圣人如此尊敬?”鹏延提出了困扰自己多时的疑惑,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莫海。
“这个嘛……怎么说呢!”莫海使劲挠了挠头皮,拿不定主意,“我们之前不是说了么!这圣人就是得到世人的承认,是世人所封的,这其中的道道我也不懂。”他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也不至于痴迷到如此地步吧?”鹏延想起现实中,圣人并不是要求世人对他们有多么尊敬,恰恰相反。他们把名利看得很轻很淡,丝毫不会影响他们修身养性,是处处为世人着想,试图改变世人不正确的思想和不爽的生活,他们并不求什么回报,更不会压抑他们的思想,那就不能为圣。似乎答案有些明确,这是有人在从中作梗,把圣人神化,成为圣人的信徒,人们的思想完全被囚禁,但本质或许还是善良,但遇到大事还会要来求圣,人们的主心完全被归化统治了。
“嘘。”莫海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左顾右看,松了口气,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看鹏延点头后,莫海才松开了手,“在这儿话可不能乱说,会遭民愤的,甚至……”
“他们会把你吊到镇门示众,点天灯、显圣明。”老王严肃的说道。
“这么严重?”鹏延不可置信,一阵后怕。
“传说有个王国想全力攻下商参镇,结果却是完败,这尽显小镇的神秘!使大陆安和了数十年,但实则暗流涌动。”莫海严肃的说道,“他们都想打商参镇的主意,可能成功的人至今还没出生呢!”
鹏延看着立在镇中心的圣像,感觉他好像在看着自己,心里发怵,背后满是虚汗。
“你们难道就没人怀疑这圣人么?”鹏延问道。
“怀疑?哎,我的小祖宗来,在这儿敢这么说话的只有你喽。”老王不断的向他示意,生怕外人听到。
“这么说,我是第一个?”鹏延苦笑道。
“不,也曾有反抗者,但最后都不了了之。我曾经也想过,圣人也是人,为何要成神?但随着时间变迁,圣人在人们心目中越来越伟大,他们对圣人的尊敬从未减少,反而成年增加数十倍不止。现在大陆九成是圣人的信徒。就算有质疑者,也淹没于这人山人海中了。”莫海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
“那镇长的位置是如何选拔的呢?”鹏延又提出一个疑问。
“选拔?”老王大叫一声,旋即一缩脖子,小声道:“你以为这是过家家?难道你不知道?这商参镇镇长可是世袭的!”
“世袭……家族产业?”鹏延大吃一惊。
他左顾右盼,贼头贼脑的跑出去。片刻后,他拿着几个斗笠回来,相继递给大家,然后率先把斗笠戴在头上,一招手,“大伙跟我来!”
一胡同死角。
“鹏延,你这是作甚?”老王扯下斗笠,问道。
“嘘,大家先听我说完。”鹏延把食指放在嘴边。
三双眼睛同时望向他,使鹏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鹏延哥,快说呀!”阿鱼催促道。
“哦!刚才老王叔说镇长是世袭的,我就怀疑这圣人是历代镇长设下得一个局,一个为了控制人民的局,目的就是为了统一大陆。”鹏延语出惊人。
“这不可能!”莫海、老王对视一眼,对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骇。莫海虽有怀疑,但从未上这面去想。
“我们都没看得这么透彻,你一个外来人怎能清楚这其中的道道?”老王使劲摇头,使自己清醒些,希望这不是在做梦。
鹏延笑到,想捋胡须却发现自己只有寥寥几根,他尴尬的抚胸,“正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莫海小声念道。
“当所有人想法都一致时,可能每个人都错了,这就是求异思想,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独特的想法,这样才不会被统一归化。你们的思想都围在圣人这个点上不停旋转,已是晕头转向,进入茫茫误区,不知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就是当一些事情牵扯到圣人时,你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这就是最大的危机,身处在危险的边缘你们却无一人发现,因为你们不想跟别人不一样,这就是盲目随从。”鹏延解释道。
“我们都在圣人之下,还在绕着他转?”莫海似乎想起了什么,惊讶的喊道。
“对,其实你们一直都是这样,被事物表面迷了眼,莫海大叔,你不是教过我凡事要细心观察么?昨日我反复琢磨,这还不够,要使其在自己眼里无所遁形,把它的本质看透,比如这斗笠。”鹏延把头上的斗笠摘下,拿在手里,“我们只观察到表面,而现在我们要知道,它本身是什么,竹篾、箭竹叶……正如圣人,我们只要学习他的思想品质,而不是一直围绕他转个不停,转晕后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不记得了,统治者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把底下的人耍得团团转,中心却是自己。”鹏延一口气说这么多,有些口干舌燥。
“圣人只是表象,本质是镇长,历代都是他们在操控?”莫海尚且可以保持清醒,有理有据分析提问,而老王、阿鱼早已晕得找不到东西南北。
“对,其实这项工作开始太难,因为信徒很少,万事开头难嘛!可后面随着信徒渐渐增多,一些人好面儿,会把他夸大神化,介绍给别人,引来一些无知的局外人。慢慢人多了起来,一看大势所趋,没有加入的人就趋炎附势、随波逐流,造成今天的局面,明白人儿却没有几个,现在大势已成,说什么都晚了,毕竟一个人难以说动一群人!”
“说了这么多,你就不怕我们把你告发?把你抓起来,点亮天灯?”莫海不怀好意的笑道。
“哈哈,我知道你们不会这样的,否则我也不会说出来。就算你们把我出卖了,我总可以跑路吧?”鹏延哈哈大笑。
“嗯,聪明。”莫海由衷赞叹道。
“你们在说什么,俺怎么什么都听不懂?”阿鱼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说道。
“……你压根就没听!”老王一巴掌拍下去。
“干嘛?”
“有蚊子!”
“……难道你听懂了?”阿鱼摘下斗笠,捂着脑袋,委屈的说道。
“嗯,这些都是我跟鹏延说的。”老王吹牛皮的确不带打草稿的。
“你们先别闹,鹏延你继续说。”莫海出来维持公道。
“哼!”阿鱼并不相信,“老王叔脑子里想的都是俺喜欢吃的东西,他才不会考虑这些影响食欲的问题。”他默默想到。
“昂,其实当你们去选择,去相信的时候,结局已经注定了。不光是注定,你们的道路也会是一样,好处就是这条路不再孤单,有众多人作伴,坏处是你们都会成为一类人,平庸的不能再平庸,很少有人能突破这个思想的束缚,一飞冲天的,因为他们的心只有这么大小。”鹏延用手比划着,“他们总想着,在他们头上还有个高不可攀的存在,自己是弱小的不能再弱小的,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明了!”
就像上帝死了?
总有人要勇敢站起来,喊一句,那在心底埋藏已久的话语。
人们才能迎来崭新的黎明,而不是继续在黑暗里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