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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漫漫长路该如何走了

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吃着饺子,宁静而又温馨。看着父母给自己夹了满满的菜,他感到很幸福,鹏延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了,家的味道让他陶醉不已,其实家里也没什么,为什么这么想家?他常常这样问自己。可当想起年迈的父母孤独在家时,当想起他们在门庭外翘首眺望时,原来自己还有牵挂,离开了家最不能忘怀的就是他们啊。

“哎哎哎,干嘛呢?饭都吃到鼻子里去了。”单香用筷子敲了敲碗沿,乒乓作响。

“哦。”鹏延不知不觉间走了神,回过神来看到母亲又在往自己碗里夹肉,眼睛一热,“妈,别再夹了,我自己也吃不下。”

“哼,看你有功,多吃点再气气俺俩。”单香把夹来的肉扔在鹏延碗里。

鹏延连忙再把肉夹回母亲碗里,示意我不吃,你吃。

“我说,你娘俩一块肉有什么好让腾的,夹来夹去,绕的人眼疼。”黄嵩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又不是你的肉,咋呼什么?阿延把这块肉给你爹,我看啊,他八成是嫉妒了。”单香把碗里的肉夹给黄嵩。

“你看看你,又夹给我干啥?”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碗里的肉早已不见踪影,入了黄嵩的肚子里。

“哎,看见没?你爹还是这个样,是一点都没变啊!整天这么的气人。”单香对鹏延说道。

“整天这么气你?那你还跟俺这么多年。来香,给你块大的,这些年受尽委屈了吧!”黄嵩笑嘻嘻的给单香夹来一块大大的肉。

“一边去,没个正经。”单香白了黄嵩一眼,嘴角却弯开了一条弧线。

鹏延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还是那么的恩爱。岁月没有把情磨平,他们都没变,只是把爱情转化为亲情,把浓浓的爱转移给了自己。那不会随时光流逝而变质的,是彼此心里有着对方,念念不忘,有一个专属的空地承载着属于他们的甜蜜回忆,父母的心依旧年轻着。而现在自己遇到的年轻人却有着三十多岁的心,虚与委蛇、尔虞我诈,他们难道活的不累吗?自己既然不去上学,那就该早点步入社会了,漫漫长路才刚刚起步,都说社会是个大染缸,把世界涂得五颜六色,但属黑色最多,怎么才能是自己不被染得花儿呼哨呢?

“爸,我想我已经考虑好了!”鹏延严肃的说道。

“这么快?不再考虑考虑了吗?”黄嵩收起了笑容,放下手里的筷子,其实他的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不必了。”

“想好了?”

“想清楚了。”鹏延坚定的说道。

“那好……”黄嵩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单香拉住了手,她左看看右看看,疑惑的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什么想好了、不必了?我怎么听不明白。”

黄嵩似乎有了损单香的机会,他牢牢抓住,“你当然听不懂了!”

“嗯?老黄,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单香瞪着眼睛很不乐意。

“我说啊,这是我们父子间的对话,心灵上的沟通,知子莫若父哈!你当然听不懂喽!”黄嵩得意的笑着。

“嗤,装文化人?你……”单香用手指着黄嵩,却说不上话来。

“好啦,我还有话对阿延说呢!先别闹了。”黄嵩适可而止。

“那好,这次先饶你一次。”单香小声的说道。

“阿延啊,继续给你说哈……”黄嵩点了点头看向被晾在一旁的鹏延。

鹏延憨憨的点了点头,指了指父亲又指了指母亲,然后一抖脖子、一耸肩,两手指放在了一起掰弄着,很搞笑的说道:“你,你们不继续闹了?”

“咳咳,小兔崽子说什么呢?敢情你还巴不得我们闹啊吵的呢?然后你在一旁看戏?”黄嵩屈起手指在鹏延脑袋上敲了一个栗子。

“啊,我错了,我错了,爸您老继续,继续哈!”鹏延立马抱着头往后一蹦。

“瞧你那点出息。”黄嵩一瞪眼,鼻子轻轻翘起。

“那是你儿子,说没出息丢得还不是你的人?”单香打了个圆场。

“哼,过来,继续说。”黄嵩哼了一声,放下姿态。

“是,老爸。”鹏延敬了个礼,笑呵呵的坐了下来。

在学校或者是在外和在家里是两种不一样的自己,在自个家里并没有过多的约束,在外就显得拘束许多,以至于把自己整个武装伪藏起来,很难很难发现真实的自己,面对别人戴起虚伪的面具,看向别人也用起有色的眼镜,其实已经把原来的自己丢掉了。鹏延认为在学校就强烈压制了学生的自由和个性的发展,他不想再继续下去,最后毁掉的是自己。

“嗯,阿延啊,今天不得不过早跟你说些心里话了哎。”黄嵩很严肃,“孩子你长大了啊,我们也老了,不中用啦,不知道还能动弹个几年,老来得子弄了个你这儿不省心的小子,但却是我们的心头肉,舍不得离手啊。你爷爷曾走南闯北的打过鬼子,扛过枪,摸过炮,挨过子。多让人向往的男人梦想?而你爹我却没用唉!活到这么大都没出去过这个小县城,我们都憋得慌啊!这儿心里难受!俺也想让你读个书,出个文化人,走到哪儿都体面,偏偏你却不给俺争口气,俺和你娘现在也想明白了,你长大了也该走了,是时候离开这个家,离开我们。不要想、不要念,你以后还会再有家。呜只是你爹我没有用,没能让你生下来过上好日子,今儿却靠你了,说多了你嫌我啰嗦,求你别忘了俺们就行,在你累的时候别忘了还有你这个原生的家,明天跟我上学校跟你老师道个信,留个学籍,然后你就走,走得越远越好,俺们会一直等着你荣耀回来,就算失败了家里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毕竟我们是你在世上最亲的人了。”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爸妈,儿子不孝。”鹏延大声哭喊道。

“乖孩子,不是你是我们啊!是我们对不起你!没能一开始让你过上好日子,还尽跟着我们吃苦。”单香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你们吃吧!我回房歇歇。”黄嵩擦了擦眼泪,踉跄站了起来,回屋里去了。

“妈,你看爸他……”鹏延看了看屋里又看向单香。

“阿延,你吃吧,妈没胃口,不饿。我去看看你爸昂!”单香捂着嘴离开了。

“砰。”房门重重的被带上。

一切都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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