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金竹,你怎么解释。”怡看向金竹,问。
“额……”金竹措手不及。
“哎哟我来了。”这时晴气喘吁吁地跑来,后面跟着繁水和蜀绣。她抬头一看,惊叫:“初池?!”
初池扶额,抵在亭柱上,无地自容,暗骂:“金竹你个混蛋!”
“怪我咯?”金竹耸耸肩,道。
晴跪坐在偏殿的主位上,理理大袖衫正色道:“嗯,出了什么事?”
“抱歉,谁跟我解释一下那个人为什么在这里?”龙须说道,微笑,指着初池。
话说回来,初池与另几人都有一番渊源。
四年前的上元节。花市灯如昼。初池着一身淡黄色交领上襦,橘色下裙,束起一个马尾辫,在热闹非凡的灯市里不引人注意。她盯着不远处的一个男装少女。那少女一身墨色圆领袍,金丝腰带,金鲤鱼纹,裘绒披风,束发金冠,手持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墨蛟龙题字的纸扇,温文尔雅,在吵闹的人群中依稀可见孤单一人,把玩着小摊卖的玩具。
初池手一动,用法术幻化出一把刀,握在手里,向她走去。
“娘子,可要一盏花灯?”一人悄然无声,出现在初池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提着两盏花灯,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蓝色直裾,系金丝腰带,佩着玉环在腰前。他邪笑道:“娘子在元宵佳节,切别动什么血腥心思对镂骨。”
初池暗想,雇她来的人可说对方绝对只有一人,这回被坑惨了。她手在背后一转,用法术将刀隐去,嗔怒道:“这上元节是情侣会面之节,我还等我的如意郎君呢,莫要给我安置罪名。”初池嘲笑道,“你未有赴约的女孩吧,孤身一人。那镂骨,听名字挺瘆人,可是你中意的哪家姑娘?”
那贵公子瞬间一窘,初池趁机飞速点了他的穴,将他定住。
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已中招,骂道:“偷袭非君子所为!”
初池凑近笑道:“我只是一个怪盗而已,可不是什么真君子。你可听道上的人说过初池夏咲的名号?”
贵公子脸色骤变,说道:“我当然知道,是谁派你来杀镂骨的?她得罪了谁!”
初池微笑不语,向那名为镂骨的走去,晾下那人。
那公子远远看着,无能为力,只见初池不知说了什么,镂骨先愣了一下,低头想了想,随初池向深巷走去。他恨得牙痒,却不能动弹。
“哇怡你看!走马灯诶!”晴兴致勃勃地指着灯市里的走马灯,远远朝怡叫道。晴穿着一身红色祥云纹路鹅黄色底衬的窄袖上襦陪暗红色宽裤,系一条淡黄色系带,穿着白色绒里衬祥云符案短靴,外套加厚玫红鹤氅和鹅黄色绒里兜帽披风,散着中长发,用镶玉夹子卡住齐头帘,佳节时人人着华衣,她名贵的衣服倒不显唐突了。
“诶呀,你也真是的,”怡艰难地穿过拥挤的人群,道,“明明在五个九个公主中,按岁数你排第四,我是第五,可你还不如我稳重。”怡和晴穿着相似的衣衫,只是是一件加厚袄裙,外套一件比甲和披风,花纹和配色都相仿,应是裁缝特制的姐妹装。
“那又如何,你我不过差了一年,再说了,你愿意好好的上元节,待在宫里陪宴吗?”晴笑道,又跑去另一处看花灯了。
“可上元节要么情侣约会,要么阖家团圆,你我出来算什么?”怡歪歪头道。
“你是我的亲姐姐啊,不算和家人一同吗?”晴买了一个花灯,走过来说。
怡心想,要是我与你说,我们非同父所生,你会信吗?
“我知道有一处酒肆,窗旁的位置可见整个灯市,我们不如去吃点东西?”晴建议道。
“好啊。”
说是坐窗旁的小位看花灯,实际上晴与怡因没有大厅位置了,定了一个酒肆最高等的沿街包间,在大厅座位上吃酒的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进入了上房。
“我不是说坐在窗旁位置吗,你这样大手笔的花钱会暴露身份的。”晴说道,话虽这么说,她却早已挑了一块花生酥跑去露台趴在栏杆上边吃边看花灯了。
怡轻笑,坐到座位上享用起一桌佳肴。
晴忽然直起身,说:“秀秀。”
“恩?”怡抬起头,擦拭了一下嘴,站起来问,“怎么了?”
晴脸色阴沉,指着远离灯市旁灯火通明一个坊里一幢宅邸,道:“那幢房子,暗处偏院里是不是有两个人?”
这酒肆里的上等包房有三间,面向不同的方位,而晴他们定的房间,面向的是清治坊。清治坊里张灯结彩,在不易被发现的角落里站着两个人。晴的视力之好,是其余人所不及的。
怡实在看不清晰,便一伸手,用法术幻化出一个千里眼双面镜,对准晴说的地方。
“啊!”怡惊道,“那处有个人持着刀子对着另一人!”
晴也幻化出一个顺风耳匣子,打开匣子,将匣子背后的红宝石对着那个偏院,侧耳听着匣子里传出的声音。
“你是等死呢,还是跟我殊死一搏呢?”初池伸了个懒腰,道,“我在此处布下了结界,莫想从这里逃出去。”
“当然是等死了,”没想镂骨微笑道,“据我所知,除了掌握冰花王族的成员秘传的法术之外,帝都眼下最厉害的三人,一是陛下直接号令的私军“清除”组织的首领思铭一,二是他的儿子思铭凡却,三,便是你,初池夏咲。”
初池握紧刀,想,这人竟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她为何要听自己的诱骗到这里来?
“我本来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你和金竹,就是那个提花灯的贵公子说话时,我从地摊卖的镜子里看到了你,于是就知道了。”镂骨笑道,负起手,“而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见到你,搞明白是谁花重金请来大名鼎鼎的初池来杀我。不过他估计是想错了,要一个盗贼来杀人,并不明智。”
初池后退一步,随时准备攻击。这人能知道自己的想法?不过这要是猜到也在情理之中。
她冷笑:“你以为是我来杀你么?”这时,一黑衣人无影无踪地出现,已经把唐刀架在了镂骨脖子上。
“不行,不能让这个初池在天子脚下行凶!”晴急忙说道,扔掉千里耳匣子,腾飞起来,向他们飞去。
“晴!”怡着急地追去,可一眨眼的功夫晴已经落到的那个院子里了。
黑衣人和初池都一惊,晴手三两下一点,就破了初池的结界,拉起镂骨就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