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暗暗纳罕,不曾想青龙剑居然有此法力,心想正是为民除害之时,急向熊王杀奔过去。熊王心下惊骇,倒退了两步,挥手命属下群起围攻。熊兵虽然害怕,但不敢抗命,团团拥上,拦住扶桑去路。扶桑想起梦中巨石上所刻一招对付群妖之法,旋即剑锋平举,身子拔地而起,在空中滴溜溜转动。只觉剑上生出一阵罡风,身旁三丈之内的熊兵被这股罡风刮到,皆跌下熊背,远远飘了开去,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正是一招“秋风扫落叶”。
其余熊兵见状更是惊怖,哪里还敢靠近,站在远处呐喊呼喝,只有几名亲兵护在熊王身周。扶桑赶上,使动剑法,它们不是为罡风刮远,便是为剑气所伤,抑或僵化为石,再也变不回来。
眼见将到熊王跟前,狼王突向它道:“你缠住了他,本王先把那些人带走了!”说罢带领狼兵冲向人群。扶桑大吃一惊,心知中了它们调虎离山之计。一边回撤,一边大声喊道:“狼妖要来捉你们了,快快向我这边靠拢!”人群中见机较快者一见狼王分兵,便已知它预谋,急向扶桑处靠近,但他们行动远不如狼兵迅速,顷刻间已被狼兵围住,只有鹿雪驼着王蕊奔将出来。
扶桑急上前接应,才跨出一步,却觉腰间一紧,身子腾云驾雾般,反向后跌落。他心知是熊王捣鬼,低头看时,果见一根长索缠在腰间,正是熊王之物。他急忙剑尖斜挑,径往熊王长索上削去,但连击三剑,那长索却并不能断。他心下讶异:“以石戟质地之硬,尚且应手而断,为何眼前这软索反不能断?”
熊王似已猜到他心思,笑道:“我这宝贝以人皮人筋混合,在血水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再在阳光下曝晒九九八十一日,方始制成,遇刀不断,遇火不化,岂能让你随便毁坏?”
它随手拉动长索,便将扶桑拉向身前。扶桑力气不及,身不由己,一步步向它靠近。正自着急,忽然感到身子一轻,却是鹿雪来到身边,将长索拦腰抓住。两人一齐与熊王较劲,但力气仍是敌之不过。王蕊从鹿背上跳下,也加入战团,不过片刻,三人又被熊王拉动。
趁此时机,扶桑已将腰间缠绕去除,眼见敌之不过,四周熊妖又有蜂拥之势,急向王蕊鹿雪一使眼色,两人会意,同时心中默数三声,三人同时撒手。熊王正自全力相拚,陡然手上一轻,一股巨力无处可卸,只见它一条肥大的身躯向后飞出,“喀喇喇”一阵响,压断数株合抱不拢的大树。大树倒下,又打死数头逃避不及的熊兵。
熊王大怒,挥动手中长索,猱身又上。长索急速舞动之下,直如一根长棍相似。扶桑已有前车之鉴,当下不敢十分靠近,只跳在长索圈外游斗。眼见狼兵驱赶人群迅速远去,可是自己却被熊王缠住,无法脱身,心中焦急万分。堪堪斗到三百余回合,难分胜负。
眼见红日西斜,他心中焦急更甚:倘若天晚,这林中必定暗黑无光,自己等同瞎子,而熊妖皆能夜晚视物,岂不凶险万分?便在此时,熊王一索侧击而来,扶桑招架已来不及,急忙后退,避在一棵大树之旁。长索击在树干之上,震得树叶萧萧而下。扶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向鹿雪和王蕊一呶嘴,示意她们向那林密处而去。他也且战且退,随后跟去。熊王口中嚷道:“打不过想逃么?也没那么容易!”持索在后紧追不舍。
到得树木丛生之处,熊王长索太长,果然施展不开。长索击出,不仅为树木所挡,且反缠在树上,碍手碍脚。扶桑看出其中便宜,左一转,右一闪,上一窜,下一跳,连晃得几下,只见熊王已被自己长索绑在了树上。
扶桑上前持剑抵住它喉头,笑道:“难怪都道熊妖蠢笨无比,看来果真如此!”熊王奇道:“我名字本来就叫熊笨,咦!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扶桑说它身笨,却听它自报名叫熊笨,忍不住暗暗好笑,伸出左手,拇指在各指头上轻点,装模作样道:“我掐指略算,便甚么也知道了!我还知道,不过一会,你便会死在这柄剑下!”说罢力透剑尖,就要将它穿喉而过。
熊王忽然高声叫道:“且慢!但求留得性命,可和你做个买卖。”扶桑闻言,手略松了松,问道:“是何买卖?且说来听听!看是否抵得了你一命。”熊王道:“狼王抓了你们之人,如若无人带路,你恐怕连它巢穴在何方也不知晓,还谈甚么救人?饶我一命,我带你们去!”扶桑想想觉得有理,其他熊妖见熊王遭擒,早已“树倒猢狲散”,不见了踪影,若不留下它来,接下来可真不知该往哪里寻人了。
当下已有放它之意,不过佯装问道:“你妖法高强,放了你,岂不是放虎归山?我又怎能制得住你?”熊王忙道:“制得住!制得住!只须用这长索将我捆住,我的一切法力便都失效,竹刀木矛亦可将我剖割。平时我便用它对付不够忠心的小妖,因此又唤作‘缠妖索’。”扶桑道:“全凭你自己言语,又怎能叫人相信?你莫不是想拖延时刻,再行弄鬼?”熊王悚惧道:“我已命悬你手,如何还敢欺瞒?句句是实,句句是实!”扶桑见吓得够了,扯下它面罩,用剑指住它鼻端,却叫王蕊与鹿雪动手,用缠妖索将它绑了个结实。果然那索缠住了它,直深陷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