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去的,只记得在他说出那个条件时,我丧钟般的心跳。
”姑娘助我,亦是在助你自己,若姑娘助我倾塔已付,我必擒住那飞鹰赠予我冠上的明珠!“
飞鹰是那个血红的图腾,掠破我少时靡靡的梦境,也是我流离的因始。
姜国人称发妻为冠上明珠,视之甚惜。
他的意思,是要娶我晏流沙为妻,取我仇人首级奉我为聘礼。
条件不可说无诚意,而他,确是要我倾覆这悲哀而承载着我悲哀记忆的十六塔。
我知晓昌国国君的首级于杨国那夜的火光无甚弥补,我亦是知晓我似乎对这个悲哀的深渊有了留恋。
可我还是对着他,点下了颅角。
自由,仇恨,或许还有一些什么,我终究是放不下的。
回去以后我未眠,看了许久床上壁顶的暗色石刻花纹。
这些,终将不属于我。
它们终会被一场浩劫埋葬,可能只会留下一片尘硝。
头有些昏疼,可能伤势还未曾好全。
现在的我也想不了太多的事情,只得偏头睡去。
“阿襄,你可以去死了!”
还是那句话,那把刀,那个影子,那个宫殿。
一样的疼痛,一样的绝望,一样的悲凄,一样的死亡。
一个画影闪过,我抓不住什么,只得放手让它走远。
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十六塔上的云气有些淡薄,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像一枚少女的初泪一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