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流,下一个。”一军官摸样的人坐着一张破旧的桌子后面,抬头看了一眼前方一个人涨红了脸,双手死死握住一个石墩子的把柄,却无法移动一丝一毫,随即在纸上划了一笔。
那人听到后,失落的松开手,悻悻的走了出去。这时一中年男子从一旁围观的人群中挤出,咧开嘴,露出残破缺失的牙齿,双手在身前不断摩擦,躬着腰,挤眉弄眼地走到军官近前,笑嘻嘻道“长官,是我,是我,你看我...”
那人话还没说完,那军官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知道了,让你儿子上来。”
“嘿嘿,好的好的,谢谢长官,狗子,还不上!”那人先是连忙点头哈腰,随后脸色一变朝一瘦弱男子吼道。
那男子呆若木鸡地走上前,那军官见状皱起眉头,瞧了那中年男子一眼,那人嬉皮笑脸地凑上前说道“长官,你别看我儿子跟麻杆似的,其实有两把刷子的。”
“嗤。”
那军官身旁立着的一士兵发出了一声冷哼,那中年男抬头看去,脸上还是挂着讨好的笑容,笑道“这位小哥,你别笑,我可不是撒谎,我牛大胆在村子里可是...”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后面排着的人多了去,赶紧的。”军官抬手打断了牛大胆的话。
那士兵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看前面一脸呆滞样的男子,随后瞥了一眼牛大胆就转过头去,而牛大胆依然是一脸谄媚的笑,但其瞳孔深处却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嘭!嘭!嘭...”
就在几人还没注意时,突然一阵巨响,立马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中央场地上,那瘦若麻杆的男子一只手抓起石墩子,抬起、砸下,抬起、砸下,一连十几下,场地上被冲击带起的沙尘肆意飞舞,四周围观群众连忙躲闪。
而那军官却没那么好运了,本来就坐了快一整天,腿都麻了,此时又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竟是忘了闪躲,被扑面而来的沙尘覆盖。“停下,咳咳,停下,停下,咳咳,牛大胆让你儿子住手。”
“得了,狗子够了!”
话音刚落,那连绵不绝的撞击声停止了,过了一会只见一阵微风吹来,吹散了漫天飞舞的沙尘,终于能看清场地内的情形,只见那瘦弱男子一只手高高举着石墩子,眼神呆滞地盯着前方,而在其前面不远的一张桌子上,军官整个人灰扑扑的,似乎被灰色的颜料粉刷了一遍。
“噗,噗,呸。”那军官在面前挥了挥手,一连吐了好几次口水,随后一抹脸,一连不敢相信的看着前方。
只见场地中央被砸出一个深坑,无数裂痕以深坑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咔,咔。”突然响起异声,众人看去,只见那男子举着的石墩子裂开一条缝隙,立马无数裂缝出现,密密麻麻,只见那男子手突然一颤,随后怕是有百斤重的石墩子裂成无数块小石子掉落下来,有不少石子砸在了那男子头上,但其似乎没有感觉般,还是呆呆看着前方。
只是一息间,硕大的石墩子只留下与把柄相连的一小块,而地上则是无数小石子。之前那嘲笑的士兵此时咽了一口口水,眨巴眨巴眼睛,随后又用手揉了揉眼睛,一脸震惊。
牛大胆见状,冷哼了一声,但随即立马又咧开嘴,笑嘻嘻走到军官面前,为其掸了掸头盔上的灰,说道“怎么样,长官,我儿子还是有两把子力气吧?”
那军官咽了咽口水,随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但又立马朝地上吐了一口,擦了擦嘴巴,有些呆呆地看向牛大胆,僵硬地点了点头。牛大胆见状笑容更盛地抬手拿起军官桌子上的花名册,抖了抖灰尘,递向那军官,军官拿起笔在花名册上某个名字上画了个圈。
牛大胆看着花名册上,“牛虎”这个名字被鲜红的笔墨圈了起来,咧开嘴,其嘴角似乎都要咧到耳根处了,随后放下花名册走到场地中央,拍了拍牛虎的肩膀,随后拉着其向外走去。
那军官愣愣地看着那二人走去,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大喊道“三日后,此处集合!”
牛大胆没回头,只是举起手摆了摆,而人群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所有人目送二人一直消失在街道尽头,而就在其消失后,像是将压在胸口的巨石落下一般,立马有人松了一口气,随后人群立马开始议论纷纷。
“这还是人吗,明明就是一头怪物。”
“切,你这见识,我可是见过有更厉害的高手,那都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之人。”
“是吗,老吴,我怎么看刚才你可是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啊。”有人嗤笑道。
“胡说!”老吴立马反驳,但其脸色却涨红了起来。“我那是,那是腿站麻了。”
“哈哈哈哈...”
“啪!肃静,肃静!来人再拿一个石墩子,下一个!”那军官似乎缓过神,拍了拍面前桌子上的灰尘,整理了下手中的花名册,但其眼神却一直盯着那花名册上被鲜红圈起来的名字。
但,这并不是个例,全国各地许多募兵点皆发生类似情形,貌不惊人的男子展现出滔天神力,而且这些人却都出现在偏远乡下的募兵点,各大城市皆未有其。
某大城市内,募兵所。
“你说,这是不是有些异常?”一身披铠甲的人对其身旁一人说道。
“什么?”另一人不断整理各路文书,头也不抬地回道。
“最近老有一些力量惊人之辈出现,你不觉得奇怪?”
“有何奇怪。”
“为什么偏偏都在最近冒出,我们招兵行动已经许久,却都在最近不知道从哪冒出怎么一批人。”
“巧合罢了。”
“巧合吗?”
“嗯,巧合...”那人继续在整理手头上的文书,但其嘴角却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一坐落在国都内的深宅大院,院内十分寂静,没有人走动,虽是艳阳天,但里头却阴沉无比,时不时还刮起一阵阴风,寒冷刺骨。在院子深处,一片黑暗,如同巨兽之口般,吞噬任何胆敢走进之人,而在那无尽黑暗之中,最里层的一间屋子,在一深红色不知材质的桌子后头,坐着一长发披肩之人,低沉着头不见其面目。
“呵呵呵....哈哈哈哈....”那人突然发出笑声,其笑声刺耳瘆人,如同一徘徊在人间的厉鬼般向世人索命,突然那人抬起头,长发遮住了其面庞,但却露出一只眼睛,那眼睛漆黑无比,如同深渊般吞噬着一切。
“好戏,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