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白家的大门前,慕轻语看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想象着待会见到白洛然的情景,有些心虚。
“世女阁下驾到,有失远迎,望世女阁下恕罪——”白家家主白宣一脸惶恐地疾步过来。
“不请自来是本世女鲁莽了”,慕轻语客气地说道。
“世女阁下说的哪里话,快快请进,正厅说话”,白家主躬身指引。
到了正厅坐下,慕轻语不等白宣再客气地说些什么,便示意侍从将礼物端了上来,“初次登门,略备薄礼”。
“世女阁下这是……”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只是白家主没想到这么快,而且是由慕轻语亲自上门。
“哦,这里只是作为晚辈初次登门的礼数,以后自会正式拜访”,慕轻语原计划本不是这么快登门的,正式提亲也该是作为长辈的逍遥王前来,不过女皇的赐婚想来不日将会宣布,未免白洛然多想,才这么急匆匆地前来,想起昨夜欧阳逸的沉默不语,慕轻语心中更多了一丝忐忑。
“世女阁下实在是折煞老妇了,阁下能这般重视这段师姐弟之情,才是老妇家的小儿之福”,白家主脸上笑开了花,这位逍遥王世女的这话不就是表明了求娶的态度了,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见白宣还没有“自觉”,慕轻语不得不轻咳了一声,“掌门师傅昨日送信过来,有师弟的一封,不知道……”
慕轻语随口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也属无奈,这上门解释一事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加上现在又不在江湖,规矩甚多,白洛然还真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
“啊,您看老妇真是愚钝,世女阁下上门自然是有事,来人,快去请公子过来”,白家主恍然。
“本世女自行过去,可有不妥?”慕轻语觉得自己是上门解释的,这样像是呼之即来的样子有点不符合她的逻辑。
“没有不妥,世女阁下请”,白家主立马站起身来。
……
白家,白洛然的院子
“怎么,终究是回来了嘛——”白欣然端庄地坐着,姿态优雅,嘴角却挂着讽刺的笑容,一旁的白怡然以帕遮掩轻笑。
“大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是人家世女阁下一回都城,就将小弟送了回来,怎么说人家也是有着师姐弟的情分在的”。
“可不是,这嫡子就是嫡子,我们怎么争都是比不上的”,白欣然眼含怨愤,“这不,咱们的婚事都还没着落呢,娘就谋划着小弟的婚事了”。
“还不是娘和姨爹挑的几个,大哥您自己不满意,就连吏部员外郎的当家夫郎您都看不上,要是我呀……”
“要是你怎么了?你还不是一样在挑”,白欣然斜了自家二弟一眼,神情却甚是得意,“比不上小弟啊,逍遥王府是多金贵的地方,就算是嫁给世女当个侍君,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了”。
白洛然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伸手伏在窗沿上,似乎对于自家两个庶出哥哥的冷嘲热讽一点儿也没听在耳里。
“你……”见自个在那边说了半天,小弟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白欣然捏紧了帕子。自家这个小弟虽然是嫡子,但是从小就是个闷葫芦腼腆的性子,不讨娘的喜欢,被他们从小压制着,可是白洛然的爹确实个厉害的,居然争取到了将白洛然送去逍遥门的机会,不然以娘对他的喜欢程度,与世女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就是他白欣然了。
“世女阁下到——”
不等白欣然发难,外面的传报声便打断了他,并且将屋内的人吓了一跳。
“这……”白怡然愕然,与白欣然相视一眼。
“这什么这,先出去看看”,白欣然脸色一沉,率先站起身来,在踏出屋子前稍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才端起最完美的笑容优雅地走了出去。
白欣然也连忙紧张地整了整衣裙,跟在白欣然的身后。
白洛然愣了一下,水眸中漾出脉脉柔情,忙起身跟了出去。
“臣子见过世女阁下——”白欣然带着白怡然盈盈下拜。
“起来吧——”慕轻语清冷好听的声音传入耳帘,让白欣然不禁抬起了头。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慕轻语的气质在于一种苍松般的挺拔,却又因凤眸含笑而显得温润如玉,两相矛盾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却更加惑人。
“师姐——”见自家两个刚才还讽刺他去给人家做上不了族谱的小侍的哥哥,如今却盯着慕轻语痴痴地发呆,白洛然心中别扭,出声提醒。
“咳,咳,不知师弟这有另外两位公子在,多有得罪了”,慕轻语接收到了白洛然略带埋怨的小眼神,连忙清咳了一声。
“世女多虑了,我们便不打扰阁下说事了”,白家主也是个识趣的人,直接略过白欣然俩兄弟眼巴巴等着介绍的小眼神不管,笑眯眯地示意走人。
“娘——”白欣然有些不甘心。
“不是还有功课没做,现在快去”,到底是在这个遍地权贵的都城如鱼得水多年的人,白家主心里是极拎得清的。看白欣然两兄弟刚才的表现,白家主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这俩兄弟能言善道,她是偏疼一些,不过逍遥王府的世女阁下却不是她能琢磨的,一个儿子搭上去是幸运,两个儿子凑上去,却可能成仇,她绝不会做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
白欣然见白家主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暗含厉色了,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要求,只是手中的帕子一角却被紧紧地揉捏成一团。
白怡然自然也不敢多话,唯唯诺诺地跟了出去。
“看来你在家里的日子也不太平”,慕轻语等闲杂人等都走完了,才放松地走进院子的观景亭坐下。
“只要不理他们,也闹腾不起来”,白洛然跟着坐下,亲自泡茶,无奈地说道,“还是师姐闹的”。
“这倒怪罪到我头上了?!”慕轻语挑眉。
“唉,也不是,这嫡庶之争反正是少不了的”,白洛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