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诗会自然是慕轻语拔得头筹,柳露这个寿星倒是没有被抢去了风光的感觉,反而比慕轻语本人更高兴,要不是慕轻语年龄还是小了点,她说不得就拉着其去拼酒了。就是柳璃看向慕轻语的神色更沉了些。其他人嘛,羡慕有之,嫉妒有之,佩服有之,总之,看在慕轻语逍遥王府世女的身份上,也没人自找没趣,都只是扯着笑恭维,是不是真心不管,至少表面上是柳露想要的其乐融融。
慕月晨那边也是,春柳公子说的那句话,大家也都只是笑笑就过去了,公子们之间到底不涉及太多朝堂上的事,虽也有阵营,但明显和乐些。
直到用过晚膳,慕轻语才带着慕月晨回了王府。
瑾苑,小书房
“何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慕轻语头也不抬地坐在桌前写字。
“王爷要属下传话给世女,她接了陛下的密旨,去了前洲,来不及等世女回来。”顿了顿,“王爷给世女找了师门,陛下准了世女两月后动身”。
“前洲?”慕轻语放下笔,面无表情地看向地上跪着的影卫。她一直知道她与她家母亲大人身边都有影卫,听母亲大人的意思是影卫便是守护她们的影子,形影不离,每代影卫的首领必是守护慕家家主的影一、影二,而她这个继承人的身边则是影三、影四。如今影一在这里,她母亲大人却接密旨去了前洲,让她不得不有些担心。
“前洲在江南,临益江,那里现已一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似有洪灾的迹象,陛下是今日朝会后宣的主子,主子出皇城便去了都尉府带人整装出发了,府里是张进通知的”。
“有人跟着?”
“影卫去了十八人。”
“恩”。
……
接下来的两个月,慕轻语过的很平静却又不平静。平静的是上书房的日子日复一日,规律无变化。不平静的是自从诗会过后,大家的态度都有所变化,即使慕轻语的四艺仍无多大起色,也无法转移大家对其诗词文学素养的注意力,就连女皇都召见了慕轻语一次。
“过几天你母王会回来送你过去”。
“听说前洲那边的情况有点严重,这个时候母王还会回来?”慕轻语有些不解。
“前洲那边自会有人处理,逍遥门不比其他门派,你母王是一定要亲自送你去的”,女皇轻笑着说道,“你和母王一样,在上书房呆不了多久”。
“陛下说笑了,只是臣女懒了些,让女傅们失望了”,慕轻语低头说道。
“朕知道,既然要去大半年,这几日便不去上书房吧!在家好好整理整理”。
“臣女谢陛下体恤”。
……
看着满屋子转悠指挥这指挥那的王君,慕轻语有些头疼地拉住了她家父亲大人,“爹,我过年还是要回来的,也就是半年时间,这逍遥门毕竟是名门大派,什么都不缺,带上几件日常换洗衣服就够了,用不着张罗这么多”,指了指院子里堆起来的几十个大箱子,慕轻语黑线,“这些怎么都得装上五六驾马车吧?!路途遥远,说不定路上就碰上将我当成富商的贼人,把我给打劫了……”
王君连忙上前捂住慕轻语的嘴,谴责地看着她:“出门前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你这趟去拜师一定是顺顺利利的”。
“那就让我轻装出行,不管有什么事都好应对”,拉下王君的手,慕轻语扶着让其坐在软榻上。
“再说了,这一路上可不是走的荒郊野外,都是官道,隔一段距离就有补给的驿站,爹完全不用如此紧张”。
“唉,好吧,儿行千里爹担忧,你这还没走呢,爹这心里啊,就开始静不下来了”,王君皱眉斜靠在软榻上,手撑着额,一脸的疲惫。
慕轻语没有说话,心中触动万千,安慰地轻轻拍了拍王君的手。前世,她家一家子都是星际的铁血军人,离别已经是很寻常的事情了,从没有人这么温情地为她的短暂出行处处仔细准备,担忧得茶饭不思。
“娘已派人传来消息,她明日会与我在城外山庄回合,带我一起去千山,爹无需挂心,半年很快的,女儿过年前一定回来陪您”。
“好,有你娘陪你一起去,爹便放心了”,王君一听,总算放下心来。慕轻语即使平时表现的再成熟,在王君心里,她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而且还从来没出过远门,去千山不比去郊外,路途遥远,中间必有很多变数,他就怕慕轻语少不更事,身边又没个主事之人,伤了自己,他才有点盼头,再也承受不起伤心了!
“爹,放心吧!”
……
“怎么了?难得我们能来王府里找你,你倒好,心不在焉的,人家和你说了半天,也没见你回几句话”,秦凌心不满地推了推明显又在发呆的慕月晨。
桌旁的白衣美人和绿衣美人也纷纷放心茶杯,关心地看向慕月晨。
“唉,也没什么,就是明天姐姐要走了,我有些伤心”,慕月晨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以前姐姐的脾气暴躁,就连他也不敢亲近,如今病好的姐姐带他玩,有什么好东西都最先想到他,待他极好,一想到朝夕相处的姐姐就要离开半年,以后恐怕一年才能见上一次了,他的心里就闷闷的。
“我听我姐姐说了,世女阁下是要去逍遥门拜师的,我姐姐羡慕得不得了,你该感到高兴才是,伤心什么呢?”秦凌心不解。
“姐姐走了,就没人带我玩了”。
“哦,哦,原来是不能贪玩了啊!”
“才不是呢,哼,说了你也不懂”,慕月晨气哼哼地转头不理取笑他的秦凌心。
“逍遥王府倒是一贯的作风不变”,绿衣美人冉诗雨轻笑地看着秦凌心和慕月晨的玩闹。
“圣宠不衰岂是糊涂之人”,白衣美人春柳薄唇轻勾。
“陛下允你自主择妻,你拖的了几年”?冉诗雨挑眉,“别忘了,你再过两年就及笄了,只是陛下私下里的一口玉言,可保不住……”
“我知道”,打断了好友的未尽之言,春柳神色有些恍惚,“如果我与陛下说想要嫁进逍遥王府,你说可行么?”
“怪不得你最近来王府这么勤”,冉诗雨惊讶,“只因为那天诗会上的几首诗?”
“不全是”,顿了顿,春柳眼神迷离地看向慕月晨,“为她对家人的体贴”。
“你……”冉诗雨水眸微漾。家人么?情之一字,碰之易碎,若能得一份体贴,在这高门之中也算是极好的,只是……煜,你心中也是不确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