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列,大公么。”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感受着对方身为一国之君的气度。瞳孔微缩间,夏永歌的心思,早就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而去。对于眼前这位不怒自威的伊凡帝国君王,也许别的玩家不熟悉。但作为以伊凡为舞台成长起来的夏永歌,对于对方,却是相当熟悉的对象了。然而,历史中,似乎也没有对方来到伊凡营地的事情。苦涩一笑间,夏永歌感觉自己仿佛卷入到了时空的轨道之内。说不定,有些人,有些事情的发展,在将来会超出自己意料,也说不定呢。
“御灵在上,的确如此。看的出来,你也认识我呢。”嘴角微微一扬,对于夏永歌此时走神的行为。在诧异过后,海德列大公的眼神深处,隐藏更多的,还是欣赏。自从自己继位以来,海德列已经忘记了,上一个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的人,究竟是何年何月了。这样的感觉,也许并不坏。相反的是,还给与自己一种深深的怀念之感。当然,如果对方不是夏永歌的话。
一念及自己一路上听到的林林总总,双目微微一冷。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扣在了木桌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彻整座安静的会议大厅。一时间,茫然的眼神和冷冽的瞳眸遥相呼应。抚摸着自己指节之间的蓝宝石戒指,海德列大公继续说道:“夏永歌,你可知道,本王来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吗?”
“不知道。”虽然明白对方的询问,仅仅只是为了牵出话题的开头。但,如实的摇了摇头。夏永歌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不知道对方来此的原因。是为了魔潮爆发的原因吗?或许有,或许无。至少,夏永歌不认为,对方单纯的把自己找来,却又瞒过了所有之情之人。这样的事情,会是三言两语的猜测,能够实打实的解决的。
“好吧,好吧。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对于霜邈零这个人,你怎么看?”缓缓起身的背影,是海德列大公双手环抱于后的话语,令人捉摸不透。一双冷眼,观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窗外前行。宣示着此刻对方心中,莫名的烦躁与不安。以及,那隐藏在深处,丝丝的怒火和期待。海德列很想亲口听一听,眼前这个男人,对于她,的评价。
“邈零么。”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背对自己,不明所以的海德列大公。夏永歌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相当不好的。什么意思,让自己来,评价霜邈零么。深呼吸一口气,再度睁眼开口的夏永歌,语气之中已经明显带起了些许冷漠的意味。说道:“关于霜邈零的话,我只能说,她是我最好的搭档,没有之一。如果说,大公你是怀疑邈零男扮女装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的话。我只能说,我相信她,因为她是我的同伴,仅此而已。”
“仅仅,只是相信同伴吗?”同样是皱了皱眉头,但两者之间带来的气势,却是不可同日而语。但闻一声闷哼过后,是夏永歌的身体,在对方威压逼迫下,不由自主倒退的身影。下意识的收回了随身而发的气息,眉毛轻轻的扬了一扬。海德列缓缓转身的时候,说道:“御灵在上,那么在阁下的心理,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能够依托生死的对象呢?”
“什——。”诧异的看了看眼前阴晴莫辨的一国主君。默然间,夏永歌是真的,猜不到这只老狐狸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了。说他针对霜邈零的话,似乎,话语里维护的意思,远超自己的预料。说他维护霜邈零的话,那,询问自己,又有何意义。不明所以的同时,夏永歌还是依循着自己的本心,一字一句的说道:‘阁下,似乎搞错了什么东西呢。在夏永歌的心中,同伴,就是可以生死依托的对象。不是吗?海德列大公。”
“哈,原来如此。”怒极反笑,面对着夏永歌一脸严肃的述说。纵使明知道对方所说的是实话,但,愈是知道。海德列大公的脸色,愈发的铁青了起来。良久,深呼吸一口气,海德列大公继续说道:“御灵在上,那么能够给我解释解释,除开邈零之外。在你眼中,夏伦娜,又算得上是什么?克莉丝爱儿,又算得上是什么?”
“海德列大公,我想,阁下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无论我对于同伴有何感想,回答你的话语,是我的意愿。拒绝你的问题,也是我的权利。人生而平等,无所谓贵贱有等。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就是不知道,海德列大公,你怎么看了。”冷冷的看着眼前不知道到底要从自己这里获得什么的中年大公。一而再再而三忍让的夏永歌,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自己的人际关系,难道,还需要向对方,汇报吗?
“哈,有趣,有趣。你明白,自己在和谁,说话吗?”磅礴的气势,在一瞬间化为凝势,直冲夏永歌。在一阵阵睚眦欲裂的闷哼声中,海德列大公的周身灵力,宛若暴风一般,轰然散开。将一叶孤舟般的夏永歌,硬生生挤到了大门墙边,动弹不得。这一刻,作为一名大公的实力,在海德列突如其然的爆发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御灵在上,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说话。但,你知道自己,在询问谁吗?”伴随着一阵杂吵声传来,会议大厅的百年木门,瞬间在希克斯等人肉痛的注视下,化作了点点木屑,飞舞于空中。错愕间,是夏伦娜杀机森然的眼眸,带着嗜血的目光直冲而入。在背后,是五位不知道何时到来的顺位大长老,望着不同角度的天空,研究着天气。
“伦娜你。”就在夏伦娜娇叱急临的瞬间,海德列大公就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气势。然而,有些事情,注定已经是木已成舟。至少,此刻夏伦娜看向自己的眼神,足以说明了很多事情。咬了咬牙,望着径直走到夏永歌身边,持枪蹲地,关护夏永歌之后,再度抬起眼眸死死盯着自己的夏伦娜。倒退了一步的同时,海德列大公的手,终究是在虚空中无力的挥舞了一下。然后,跌坐在了会议之上的一座木椅之上。
“哼。”冷哼过后,将自己心爱的弟弟从墙壁之上摘下来。看着嘴角流血,精神极度颤抖,几近昏迷的对方。夏伦娜直接将手中的枪,钉在了海德列大公的面前。在对方渴望,期盼,无力的眼神中,擦肩而过。徒留下一句杀机森森的话语,寒人心魄:“御灵在上,我,不准你再动永歌半根毫毛。再有下一次,就算是你,我,也照杀不误。”
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任由夏永歌和夏伦娜,缓缓离开了大厅。最后,是一句警告意味十足的话语,遗留在内,震撼着在场所有与会之人。“御灵在上,夏永歌,你给本王记住了。如果你招惹了邈零,就不用再招惹伦娜。如果你招惹了伦娜,就请你不要招惹邈零。这,是我身为一名人父给你的最终警告。若你敢脚踏两只船,无论你的天赋究竟有多么惊人。本王,照杀不误。”
“呃——,御灵在上,要遭。”当海德列大公的话语甫一落地。维拉大长老的拐杖,狠狠的颤抖了一下,险些没有握住。莫里斯大长老的嘴巴,更是直接可以吞进一颗鸡蛋了。符白雅大长老捂口惊愕间,希克斯大长老直接跌坐到了地板之上。带着些许沾染在屁股之上的木屑残渣,嗷嗷叫着跳了起来。至于路易莎大长老,是最夸张的一个。也是,最知情的一个。很明显,某个人的情报,似乎受到了引导,出了些许的,错误啊。
“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人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伦娜。”杀机再度暴走,毫不犹豫的将夏永歌抛到路易莎大长老的怀里,双位御灵,再现人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夏伦娜的蓝银长枪,就抵在了海德列大公苦笑的喉头之上。海蓝色的双目在充血的愤怒作用下,被染成了红色的血腥之意。一字一句间,夏伦娜说道:“永歌,是我的弟弟。是我的,亲弟弟啊!!!哈,不知道对于这个答案,你是否感到满意呢,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海德列大公先生。”
“御灵在上,这。”动容的表情,证明着海德列此时的心情,在大起大落间达到了顶峰。微微颤抖的喉头,在蓝银色长枪的映照之下,显得突兀万分。茫然的看了看倒在地上同样十分错愕的夏永歌,茫然的看了看眼前满眼血泪的夏伦娜。骤然的沉默,彰显着海德列此时的不平静。再度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此时的海德列,只想,好好安静一下。好好,休息一下。
再度冷哼过后,夏伦娜,还是在不情不愿中,收回了自己手中的蓝银长枪。虽然说不愿承认,但无论是从大局观,还是从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悸动的亲情,夏伦娜,都无法下得去死手。况且,此时,似乎还有些许事情,需要她去安抚啊。咬了咬嘴唇,任由血腥充斥喉头。反身拉起夏永歌的夏伦娜,直接无视了现场呆若木鸡的其余大长老,扬长而去了。
“御灵在上,路易莎,这——。”虚了虚眼眸,听着来自夏伦娜若有所指的话语。希克斯大长老的眼神深处,一股名为八卦之魂的火焰,正在蒸腾不休。胆敢当中殴打,威胁一名帝国的君王。就算是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顺位大长老,怕是也不会去做吧。这样的胆气,不,倒不如说是底气。究竟是什么,给与了夏伦娜放肆的资格。对于这一点,希克斯等人,是相当感兴趣啊。还有,亲弟弟,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隐情,大大滴有啊。
“御灵在上,别问我,想知道的,自己去问她。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在问完之后,能够活下来的话。“冷然一笑间,将手中的酒壶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路易莎大长老,在众人视线的逼迫下,快步离开了现场。先不说此时急需冷静的海德列大公,一会九成九会赶人。此时的自己,若是敢乱说的话。依照那丫头的脾气,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御灵在上,伦娜姐姐,你刚刚。”阴晴莫辨的看着前方拽着自己,脚步疾驰的夏伦娜。思绪重新回归正常的夏永歌,着实被对方之前的豪言壮语,吓了一大跳。从一开始海德列大公的,作为父亲的宣言。以及,对于自己和姐姐关系的误会。再到,最后夏伦娜姐姐说出的话语。皱了皱眉头的夏永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轻声的询问了起来。难道说,自己和伦娜姐姐,是真的——。
没有任何回答的意味,也没有给与夏永歌反抗的机会。面对着转身之后,那熟悉的黑色身影。宛若一名小孩子一般的夏伦娜,再度扑倒在了夏永歌的身上,缓缓的抽泣了起来。那无助的模样,让夏永歌在沉默间,显得头痛不已和措手不及。一点点加大着自己的力气,夏伦娜此时,真的好想永远不抬起自己的头颅,就这样沉眠在弟弟的怀中。
默然的抚摸着对方的青丝,感受着自己怀里海蓝色身影的复杂心态。内心黯然一叹的同时,夏永歌,最后还是选择将到嘴的话语,咽了下去。谁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就意味着永无转圜的余地。至少,夏永歌不希望,那是因自己,起的头。至于海德列大公,身形微微一滞。夏永歌隐隐约约间,已经猜到了对方来找自己的目的。也许,才是,营地顺位大长老们,瞒着夏伦娜姐姐的原因吧。
“想,知道?”将自己的头颅,从弟弟的怀中重新抬起。此时的夏伦娜,纵使还是泪眼朦胧。但眼深处,已经没有了迷茫。果决的伸出了食指,将对方的话语,摁回了嘴边。向前微微踏了一步,拢了拢自己散乱的头发。一边继续拉着身后的夏永歌前行,一边,夏伦娜自顾自的说道:“那,就得从一个很久远的故事,说起了。久的,连弟弟你,都还尚未出生呢。”
“路易莎,大姐头,等一等。”就在夏伦娜向着夏永歌述说一切的前因后果的时候,路易莎大长老行色匆匆的身影,也被姗姗来迟的海德列大公焦急的身影,极速拦了下来。那焦急的眼神中,全然没有了身为一国主君大公的王者风范。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名关爱孩子的父亲,在风中瑟瑟发抖。那凄凉的景象,光是看着,就让路易莎大长老心头一痛。
“御灵在上,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略显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面对着来自昔日好友兼同伴的询问。在海德列大公期盼的眼神中,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认命般的点了点头,路易莎大长老算是默然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擦肩而过的同时,但闻一声颤栗的话语,飘过风中。“御灵在上,这么说,这么说。永歌他,是我的,是我的——。”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当时,因为战乱的缘故,母亲和他走散了。徒留下,还在襁褓中的你和我,失散在茫茫人海中。”痛苦的话语,携带着旧日的伤疤,从夏伦娜的语中,缓缓流出。愈发苍白的脸色中,还有一抹抹义愤填膺的怒火和忐忑的激动,在无声处酝酿。看着眼前阴晴莫辨的夏永歌,夏伦娜轻声问道:“那现在,姐姐还能,叫你一声,弟弟吗?”
“呃——。”诧异的看了一眼目带三分期待和紧张的夏伦娜,苦笑的摸了摸鼻子。不明所以的夏永歌摇了摇头,莫名其妙的说道:“姐姐为什么会认为,我会不认你这个姐姐呢。先不说,这么多天来姐姐为我出生入死,无微不至的照顾。况且,我们还有血缘之情。手足之亲。我,又怎么可能怪我的姐姐,隐瞒我呢。”
“永歌,谢谢,谢谢你。”将夏永歌苦笑着呲牙咧嘴的身影紧紧的抱入了怀中。全然无视了对方的挣扎,夏伦娜此刻,只想放纵的感受着亲情的滋味。虽然自己和路易莎之间有着养母女的关系。但,那种源于血脉深处的悸动,又岂能抹杀。略显调皮的收回了再度失态的心情。拢了拢又一次散落开来的海蓝色发丝。嘴角微扬间,夏伦娜继续说道:“御灵在上,永歌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那个男人先提起的,不是我们这两个子女。而是霜邈零吗?答案很简单。邈零,她也是你的妹妹呢。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但,也算是你的妹妹呢。”
“什么?!!!”惨无血色的脸庞,将措手不及间的夏永歌,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与霜邈零之间,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