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生都已经忘了自己从何时发现的,自己这双手竟然继承了那胖头鹦鹉的某种本领。
原本自己以为,那鹦鹉与残阳心法只是让自己能够吸收并转化天地灵气的宝贝,但没想到的是,在胖头鹦鹉化作自己双手虎口处的细小羽翅后,自己这双手便硬了许多。
那笨鸟的本领是什么?当然是自己师父怎么揍它都打不死。
所以,在虎口小翅浮现而出之后,何生的双手便仿佛被加持了一种韧性,此种韧性不说别的,就单说方才,如若继续硬拼下去的话,不管柳戎手上戴的那是个什么玩意,定然是其手骨先碎。
而在元江的插手之下,柳戎瞬间被震开,何生虽然同样如此,但不像是柳戎那般瞬间脱手,而是还能在顷刻间控制手掌将柳戎那护手给扒下来,且因元江威压着实强大,柳戎也并未感到手上任何不妥,直到其亲自摸上手掌。
所以,“偶”得宝物的何生志得意满,对于平手不平手也就无所谓了,虽说此宝应该还有柳戎的神念印记存在,但回去慢慢破就是了,自己还没指望柳戎能给自己破。
那么既然事已至此,应该什么其他需要自己之处了,何生便将护手往怀中一揣,往台下走去,毕竟神念印记不除,还不能放进须弥芥子袋中。
“何兄,还请留步。”柳戎完全没有出乎意料地拦住了何生去路。
何生也没有硬闯,只是尽力让自己笑得不是太明显,明知故问道,“不知柳师弟还有何事?”
“还请…将灵器交还给在下。”柳戎这句话也是说得脸上发烧,自己方才没留神,灵器让人顺了去,无论怎么解释,在柳戎自己看来这便是技不如人,让人顺走了也活该,但偏偏便是这副护手…所以自己不要这张脸也不能不试着要回来,虽然这对自己来讲相当难以做到。
“哦,我道是何事,原来是这个,”何生将怀中之物重新取出,随后看向元江,“那便问问二长老吧,二师伯,您说我应不应该物归旧主?”
说实话,今日何生给元江的震惊有些强烈了,且最让元江对何生刮目相看的,其实便是这最后一下,在自己出手之时竟然还能够不慌不忙地做一些顺手牵羊之事…
至于之前何生竟一时间压制了柳戎,这对元江来讲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其想不通,三长老为何会将如此冒险的功法传授于如此宝贝的何生,虽说在其想来何生日后成就可能并不太大,但也是身怀绝无仅有的灵根不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至于柳戎这灵器该不该归还…看来日后真的要为何生特立一个规矩,同门弟子相互之间切磋,绝对不得顺走对方灵器。
不过但就此时而言,元江略作思索便有了主意,“既然是同门切磋,且不容许伤及性命,所以这灵器也一样不允许……”
岂料元江这边话还没说完,何生便当即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啊!!!我那可怜的宝贝灵剑啊!!!你毁得好惨啊!!!你听见二长老说的话了么!他要再给你重塑剑身啊!!”
元江见此一愣,“老夫何时说过要…”
“啊!!不重塑的话另给个新的也好啊!!!”
这一幕看得台下弟子瞠目结舌,原本都惊讶于何生破财之后惊人的实力,虽然看似平手,但实则还是何生棋高一招,不过…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想来…好像这才是正常的何生?
不过经何生这么一闹,台下弟子渐渐有了深感认同之人,毕竟柳戎灵器实打实是何生亲自夺来的,而且还是在二长老插手的情况下。
但只凭一句话便让何生…不管是物归原主还是物归旧主,那么何生原先被柳戎损毁的灵剑又该怎么办?
“……”元江见场面竟头一次出现了自己有些压不住的趋势,此时台下竟渐渐开始出现了何生不必归还灵器的声音,且声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而带头之人则是王功。
“不必还!不必还!你毁我剑我夺你套!不必还!不必还!你毁…”王功竟渐渐喊出了节奏,且要知道着节奏一起,声势便太容易高涨起来了。
“都住口!”然而元江终归境界比在场众人高出太多太多,威压一散,顿时鸦雀无声,除了那感情充沛的嚎啕哭声。
“何兄,”柳戎开口说道,“在下愿赔偿你一柄灵剑。”
“啊!!!我的灵……拿来吧。”何生瞬间一收,向柳戎一摊手掌,转变速度之快简直不在情理之中。
此举也是将柳戎呛了一下,不过其既然许诺出去了,那便自然不能够反悔,“…在下如今身上并没有任何灵剑,何兄可否容在下一段时日?”
“当然可以,”何生笑道,也不去擦拭方才硬挤下来的一滴泪珠,“那就等柳师弟什么时候将灵剑备好,什么时候再来拿回这宝物吧。”说罢又是反手将之塞入怀中。
至此,闹剧终是收场,柳戎并没有过于纠结,想必何生也是一言而有信之人,只要自己将剑备好,到时候灵器自然便会重新回到自己手上。
另一边,王功又是跟随何生回了陀枯峰,一路上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横飞,甚至其还给何生最后那一下起了个名字,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护手。
名字听起来低端归低端,但何生却相当受用,可见这哥俩品味何其相似。
陀枯峰上,三长老依旧坐在石案旁等待何生归来,不过与昨日不同的是,老者精气神好像又萎靡了一些,脸色越来越接近其身上那…王功身上的道袍。
毕竟老者身上那破袍子已然差不多都成了土黄色。
“我的天…”何生大老远便发觉了老者的异样,连忙小跑上来,做到石案对面,双手握住老者有些干枯的手掌,深切地开口,“师父,我让你不要太放纵自己,你怎么就不听呢。”
“撒开,臭小子懂什么。”老者让何生说的一阵白眼,连忙将手掌抽了回来。
不过何生却是不服气了,“什么叫我懂什么,我…我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是您老有生活。”
“一边玩去,”老者嫌弃地开口,随后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两个巴掌大小的玉碗,“王功,老夫猜你便要跟何生回来,便准备了两碗,你二人一人一碗,喝掉。”
“哎呦,”何生一笑,端起其中一碗便端详起来,“师父,你什么时候弄了俩玉碗回来,这应该值不少灵石吧。”
“管那么做作甚,赶紧喝掉。”老者面容严肃地催促道。
“行行行,”何生将另一碗递给王功,先是小抿一口,猛然发现此晶莹液体竟然如琼浆玉液般香醇,比上一次那玩意好喝多了,不禁边喝边含糊不清地问道,“师父,这是什么?”
老者见此,轻捋胡须,“所以良药苦口,此液不但不苦口,还异常香醇,那自然是…”
“我知道了!”岂料王功一口将碗中物干了个彻底,一抹嘴巴,“这自然是毒药!”
噗!何生险些全喷出来,猜是毒药你小子前面还全干了?
老者毫不留情地猛敲了一记王功脑门,“这自然是比良药还要珍贵的,灵药!”
“不是吧师父,”何生似是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一番老者,“莫非这灵药跟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有什么关系不成?”想来何生就是一阵反胃。
“确实有关系,”不知老者口中所说跟何生想的是不是一方面,“不过这灵药为的是让你二人加紧修炼,有件大事要你们去办。”
“什么事?”
“你们八师叔,奚珠,出了点状况。”
“出得好啊!到底哪位好汉如此知我心意!替我出得这口恶气!”何生啪地将玉碗倒扣于石案之上,兴奋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