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石居风摇头苦笑,王功方才多么好的一个机会不抓住,还偏偏要提醒对方,使得原本轻松取胜的局面变得稍稍麻烦了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若方才不那么做,那么王功就不是王功了,所以石居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石居风没放在心上,却有人如此,比如其身旁一坐一站的一老一小,竟齐齐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机会没把握住,何生,到你之时可千万不要犯这种错误。”老者悉心教导。
“这是当然的了。”何生说道。
石居风见怪不怪,也没有什么鄙视之意,毕竟这第三场斗法并不是那么简单,不仅包括了之前的资质法力修为,也不止加入了功法等因素,而且还包括了心志,算计等等完全无法具象化的因素。
换句话说,如若方才王功那一剑劈下来了,确实会有部分人说后者偷袭,但看在这些长老眼中,却是韩应走神的下场,毕竟宗门培养的可不是只会规规矩矩掐几个法诀比比看谁更厉害的“木头”,而是在将来能够独当一面的修士。
所以,在这个斗法台之上,只要双方没有恶劣到为天下人所不齿的举动,比如事先准备好一张长老级别的符篆,除此之外,任何求胜手段皆在允许范围之内,不过想来练气期弟子也没那么多灵石身家来准备这如此一张符篆。
韩应不太可能,而王功虽然身为真传,但却更不可能,抛开其本身性格原因之外,其对符篆的理解还仅仅停留在被何生教会的“金抹布”上。
那么刨除这些手段之外,石居风也并不认为王功会轻松获胜,韩应本身为练气九层修士这当然是其中一个原因,而更主要的则是石居风看来,这韩应已然充分利用了自己灵根的特质。
台上,王功望着韩应消失之后空无一人的斗法台,显然其没把自己算进去,等了好久,都不见韩应现身,于是便转身向元江说道,“二师伯,韩师弟既然已经认输逃走了,那就宣布弟子取胜吧。”
“……”元江此时真想呵斥一句有没有脑子,但碍于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面如此不雅地训斥自己师弟真传,最后只能弄得两方面都不好看,所以只得作罢。
“噗!”而在王功话音刚落之际,一直藏身于地下的韩应直接被王功说得喷了,忍无可忍直接破土而出,一剑直取王功后心!
王功反应极快,就地猛然将身子一侧,只见灵剑擦着其道袍便划了过去,而韩应见自己一击不中,也不纠缠,身形直接自另一边重新隐到斗法台之下。
“哎呦,没认输啊。”王功心也大,方才被对方差点偷袭得手此刻竟像是没事一般,“原来你藏在下面!”
此时王功向发现什么新奇玩意一般,闪身出现在韩应方才隐去身形之处,抬脚跺了跺青石板,“没毛病啊,怎么下去的?”
此时台下,元江已然悄悄走到了石居风身旁,自己站在斗法台之上,仿佛被王功连累着一起丢人了,“师弟啊,你平时里也应当教一教王功最基本的常识…”
“呵呵,”石居风笑了笑,“这己土术让他自己去体会,不是更好么?”
石居风说的不错,韩应此时所用的,便是与其灵根极度契合的己土术,说的通俗一点,便是如同何生那灵气灵根一样,己土术便是让修士能够融入脚下土地。
且凭借自己的己土灵根,韩应完全能够做到在地下来去自如,且若非神念超出自己太多之人,其余人完全掌握不到自己确切的位置。
比如现在的王功,因为并没有对上丹田有何特殊照顾,所以神念与同为练气九层韩应并无太大差距,也感应不到后者具体位置。
而且王功竟然还没有想到用神念来感应一下,如此一来其连韩应大体的位置都是不知道。
所以此时在台下众弟子眼中,则是一副真传弟子被内门弟子耍得团团转的场面。
“脚下啊。”何生看着斗法台,摇头说了三个字。
下一刻,身处王功脚下土地之中的韩应手掌之上金光一闪,猛然向上一拍,下一刻一枚符篆便是没拍到王功脚底。
“哎呀!”这一拍着实将王功吓了一跳,而下一刻脚底熊熊燃起的火焰更是让的王功莫名其妙之余连连将鞋子甩到一旁,还不停用手搓着滚烫的脚底板,那单腿蹦来蹦去的样子顿时引得台下弟子一片哄笑,虽然他们也不知道韩应在哪。
地下,重新隐去身形的韩应脸上笑容渐显,看来自己此次是挑对了对手,王功的弱点便是自己这种变化无常的功法灵术,完全能够在不与王功对拼的情况之下将之活活磨死。
比如此时,王功那只脚便疼得有些不敢落地,而其本身也没那空闲坐下来疗伤,谁知道会不会方一坐下便被那地下之人用灵剑来一个“透菊凉”?
所以只能暂时单腿蹦跳着,用灵气逐渐减弱一些疼痛感。
不过韩应显然并没有给王功这个喘息的机会,正相反,只见其身影如雨后春笋一般顷刻间在斗法台之上各处出现,又隐去,完全是一击之后不管中还是不中。
而如雨点一般的攻势从四面八方而来,也让得王功慌忙抵挡,如同自己被对方好些人围攻一般,而且总有一些漏网之击得手。
片刻之后,王功便是被折腾得大汗淋漓,眼看累得都有些直不起腰来,而地下韩应则仍旧如鱼得水一般。
“还不担心?”台下元江看着石居风那并不如何紧张的脸色,不禁疑惑道。
石居风闻言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等王功熟悉了,自然便是取胜之时,倒是二师兄不回去斗法台么?师弟这弟子下手可是没轻没重,万一那韩应落个什么不测的话……”
台上,王功虽然疲累,但却开起了玩笑,或者说常人看来其是在开玩笑但其自己觉得自己在认真说话,“韩师弟,我给你起了个别名,想不想知道是啥?”
韩应没有搭理王功,而是继续倾泻着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势,笑话,一说话一来暴露自己位置,二来攻势势必中断,在这种坚持一下变能马上取胜的局面之下,韩应连欢呼都要先忍一忍,更何况回答王功那没头没脑的问话。
韩应不说话,王功倒也没有介意,只见其一边疲惫躲闪一边还有空开口,“我给你起的别名叫隐君子,你听怎么样?”
台下一直没变过脸色的石居风此时居然变了脸色,这逆徒,看样子是时候好好教教其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了。
而韩应闻言则是恼火至极,明明自己即将取胜,这真传不但不紧张反而还要辱骂自己,看来自己也不必留守了。
不过就当韩应刚刚从地下现身之际,忽然一抹剑光瞬间而至!
只见瞬间之前王功取出灵剑,没见其有何多余动作,只是原地将剑横向一挥,一片水平剑光便是陡然自王功为中心扩散开来。
轰!!
只见整座斗法台竟然在顷刻间被掀翻了去,化为漫天碎石纷纷砸在众弟子身前,惊得众人惊呼着向后退去。
而等到烟尘散去,露出了被二长老元江挡在身后,脸色苍白无血的韩应。
“对付隐君子,那就让他无处藏身呗。”王功收起灵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