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后面那个,你要躲在后面到什么时候?”
方才还在因为奚珠是宗门长老也大为震惊的齐裕,下一刻听到奚珠之言又是一惊,连忙将头一抬,不过却是只看到此女御空离去的背影。
“齐师弟,你什么时候上来的?”王功回头便是发现了正尴尬起身的齐裕。
“…这个…我刚刚上来。”齐裕说道,同时心思仍旧停留在奚珠身上,见其指着空中奚珠遥远的背影,“那个是八八八…八…”
“贤侄你这就太客气了,叫叔父就行。”何生笑道。
“……我要问那是八长老?”自己之前竟不知宗内有如此长老,真是…真是要好生努力修炼,争取做八长老真传弟子!
正想着,其目光便是下意识向黑子方向看了一眼,此时黑子的尸身仍旧立在原处,先前那男子并没有来得及将其带走。
见王功何生二人一个轻伤一个重伤,所以齐裕并不认为此人是二人当中任何一人或是二人联手杀死的,倒像是方才八长老的手段,而八长老方才对何生说的那些什么练气五层杀练气八层之类的言语,在齐裕听来那完完全全是在说反话,讽刺何生不顾危险。
练气五层杀练气八层?真是开玩笑。
只问了那么一句,王功便又回过头来看向荆瑶,“长老命我们几个回宗了,你…”
荆瑶闻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忽的站了起来,“对了,我还要下山看看军队那边怎么样了。”方才的一切太过让得自己惊骇,所以一时间竟把正事忘了,“几位道友既然要回宗,那咱们便就此别过了。”
“…我叫王功,苍月仙门向离峰的王功!”王功望着远远离去的荆瑶背影,高声喊道。
“我叫荆瑶,安岱郡国的荆瑶!”哪成想到下一刻荆瑶带着笑意的声音也是传了过来。
“嘿嘿…嘿嘿…”
“傻笑,”何生单脚站起身来,“这么快就把你的鸾羽姑娘给忘了?”此时其已经将伤势稳住,至于让那贯穿伤痊愈,还得靠宗内长老的手段。
“哎,”王功摇了摇头,“鸾羽姑娘此生应当与我无缘了。”
“咳咳…两位师兄,咱们是不是该起身回宗了?”
……
十日之后,打周遭土匪莫名其妙消失之后,人气渐渐又恢复起来的川中镇上的客来就管内,何生与王功坐在桌前,静静看着桌上那升起袅袅白烟的三炷黄香。
十日之前,齐裕在得知二人要先来川中镇时,便没有继续跟随二人,而是独自向五昔城赶去,为的自然是将事情与父亲交代一下,让其放心,也可能要顺便炫耀一下自己的战绩。
此时此刻,何生下意识把玩着面前破瓷碗,看着当中被自己晃动起来的酒液,“哎,人走了,倒是给咱们留下这一屋子酒。”
“呜呜呜呜…”王功此时已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泪水遮蔽之下连对面何生的样子都看不真切,“掌柜的,你死的好惨啊,连个尸首都没有啊,我就把在外面碰上的那条死狗给埋了,当做让你入土为安啊。”烟雾被王功吹得向何生这边飘散。
当时二人也想过是不是将黑子搬回来,或者砍一块搬回来祭奠掌柜的,不过想来又怕掌柜的“看”到黑子后害怕,在天上不得安生,所以便将黑子留在了鸣金山,随意向其身上撒了点土,便相当于给他埋了。
这么做不厚道?二人没将其大卸八块然后抛尸喂狗就够厚道的了。
何生放王功在一旁发泄情绪,“王功啊,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掌柜的将我二人捡回来之时,跟咱们说,养咱们两年,咱们再没有工钱地给他白干两年。”
“是啊,”王功点头,哭腔很重,“我才刚开始拿了一年的工钱,后面就没了啊…那这酒馆怎么办?”
“这酒馆…”何生也是皱眉,就此扔了不管的话,显然二人都不会愿意,但让谁接手好呢…何生在脑海中搜索着,片刻之后便是有了主意,“问问老板娘愿不愿意,怎么样?”
“老板娘?”王功一愣,随即便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鸾羽姑娘?好啊好啊,不过…她要是知道我跟荆瑶的事情…”
“知道了不会把你怎么样,况且你跟荆瑶也没什么事情。”何生说罢,先将三炷香前那一碗酒水绕着桌子倒了一地,随后拿起自己面前这碗,“掌柜的,干了这碗我跟王功就去替你找个美若天仙的姑娘来看店,要是你在天有灵,想必也会多去几次小黑屋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了,王功,干了。”
“干!”
……
三日后,带着酒馆使命荣耀归来的二人方一回山,便被掌刑长老权泽拎到了刑策峰上。
刑策峰之上,屋舍之间相距完全一致,大有一种拟人般的队列感,而刑策峰大殿则犹如排头兵一般,不过殿内的两个刺头兵却还在解释着什么。
“六师叔,先别急着给我二人定罪啊。”何生看上去很是冤枉,“定是八长老给你通风报信的对不对。”
“是又怎样?”权泽眼睛一瞪,“老夫还要定你们个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之最?!”何生一惊,“这是为何?”
“自然是因为你言语之中完全没有对八长老的尊敬!”
“我…”何生心想我对跟我年纪一般大的女子如何能尊敬地起来。
“怎么不尊敬了,我看就挺尊敬的。”岂料王功竟然开口犟嘴起来,然后便被何生一把推到一边,这家伙是还嫌六长老的火气不够大啊。
“六师叔,王功他不是那个意思,”何生连忙解释道,“我们两个的意思是,下山之前要去做什么事情,已经在蕴图堂报备过了。”
“报备过了?”权泽一愣,奚珠可没跟自己讲过这事,只是那日忽然跑过来说何生二人私自下山,如若此时齐裕听到的话,绝对会庆幸自己莫名其妙地躲过了一劫。
“确实报备过了。”何生连连点头,“不报备的话弟子也没那个胆子私自下山啊,所以依弟子看来,这告密之人绝对包藏祸心,故意隐瞒真相,绝对要好好的惩治一番!”
何生这一番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任谁都知道其说的是奚珠,不过这样说下来六长老也抓不住自己大不敬的把柄。
果然,只见六长老面色一阵扭曲,但终是大喝一声,“谁给你们报备的!如此危险之事还真敢同意!你二人这便随我去蕴图堂说说是哪一个!”
…坏了,何生一惊,这处罚躲没躲开不知道,倒是先拉上了个垫背的,那位师弟,千万别怪师兄啊,师兄也是无意之言啊。
一日过后,宗门内发出通告,蕴图堂执事弟子因徇私,破坏门规,罚面壁三年。至于灵石什么的只字未提,也不知道最后跑到谁手里了,而何生二人…
陀枯峰上,歪脖树下,老者笑眯眯地看向何生,“怎么样,没有为师的话你也就要面壁三年了。”
“嘁,”何生不以为然,“那是人家王功师父出面才解决的,你没记得自己过去跟六师叔说的时候,人家差点再给我俩加上一年?”
“咳咳,不说了说不了,总之你记得为师替你操碎了心便好,”老者说罢便自怀中掏出两物向前一递,放到石案之上,“把腿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