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凌玄善除了脾气差点、人长得……“奇特”了一点,就医术来讲还真的很厉害,那一日吴铁火服下凌玄善配置的药汤之后,果真不到一个时辰,不,准确地说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就醒转了过来。
再经过一日的调理之后,吴铁火如今已是痊愈了,不仅如此,韩渊更是感觉他身上蕴含的血气比起受伤之前似乎还更加磅礴,就像是一头人形凶兽一般,浓郁得让人心惊,倒是不知是不是天香果的功劳。
原本韩渊以为待吴铁火伤好后便会找周村的周风等人秋后算账,哪知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却仍旧没有一点动静,似乎连这件事都完全忘记了一般,这倒是让韩渊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那一日吴刚知道韩渊是修士之后,没事就往凌玄善的家里跑,他家的门槛都快被这个大块头给踏烂了。这倒是让凌玄善一阵火大,时不时能够听到他在低声埋怨:“这么黏他干脆以后嫁给他得了……”
不过到后来他也是习惯了,甚至连说都不愿动嘴皮子说一下,也就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免得徒惹自己心烦。
这一日,吴刚又来了,却是约韩渊一起上山打猎。韩渊当即也没有推辞,拿好家伙带上干粮,与凌玄善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出门了。
好在凌小语此时并没有在家,否则又该缠着吴刚嚷着叫她一起去。
扛着朴刀走在山间崎岖的小路上面,韩渊抬头望了望头上蔚蓝如洗的天空和缥缈干净的白云,温暖柔和的阳光正一点点从云端投射下来,照在人身上分外舒服。
韩渊轻轻眯起了眼,任阳光在身上肆虐,却是感受着这惬意的时光。
这几日的修炼似乎有点过火了些,稍微一运转灵力体内筋脉就会有扯痛之感,浑身更是像脱了力一般酸痛不已。
“看来劳逸结合真得不是没有道理……”韩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右肩,小声嘟囔着。
那日与风影狼对战之时,他正琢磨着能否将灵力外放出去,哪想却被这畜生将这念头生生打断,等前几日诸多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之后方才想起,旋即废寝忘食地实验起来。
不过想法虽好,真正实行起来却是有不小的难度,尽管他如今已是入灵境初期,按照吴刚的说法灵力外放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情,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韩渊至今为止都是一个人独自专研,无论是修行还是其他。
没人指点只有摸着石头过河的韩渊,在领悟上自然比不上那些有师傅指点的弟子们。
好在韩渊的资质并不愚钝,再加上这灵力外放又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灵技,在不眠不休了几个晚上之后,那一点关键性的窍门也终于被他成功掌握了,现在他才可以真正称作是踏入了入灵境的修士!
掌握了灵力外放这个技能之后,韩渊的战力无疑提升了一截,若是以他如今的实力来对战当时的风影狼,也定当多了些把握,哪怕不能胜,至少也不会像当时那般狼狈了。
这时他抬起手轻按在胸口上,透过衣服感受着胸前那三道狰狞的疤痕。
“就当买个教训吧。”他在心中暗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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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碧空万里,天朗云清,柔和的山风轻轻吹过耳边,宛如情人的低声呢喃,让人分外陶醉。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想必运气也不会太差的。”吴刚嘴里叼着一根草,神情悠闲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很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韩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望着这个扛着厚背朴刀背着黑漆铁弓的高大少年,心中却是浮现出淡淡的温情。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里,在经历了诸多事情尤其是生死以后,两人之间的友谊无疑是更深了一步。
对了,现在他们已经是异姓兄弟了。
“什么时候去拿回你的朴刀?”韩渊盯着吴刚肩上那把新买的朴刀,心头却是陡然一沉,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神情,一缕淡淡的怒火却是在心中燃起。
那一次遭周风兄弟等人偷袭之后,仓皇逃离间就连武器也都来不及拿走,只得扔在了那里。前几日吴刚特地去那里看了一遍,却只是一片狼藉,所以武器都不见了,恐怕是被那两个老头给带走。
韩渊几人的朴刀即便丢了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再买一把便是,不过吴刚的那把朴刀却是绝对不能丢,且不说其中掺了半两“乌铁石”价格不便宜,最重要的是这把朴刀是他父亲送个自己的礼物,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冷不丁被韩渊这么一问,吴刚顿时一愣,旋即上好的心情陡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他怎么会轻易就忘记那几个差点害的自己父亲死掉的老杂毛?
吴刚面沉如水,眼中迸发出阵阵凶光,咬牙切齿道:“原本昨天就该找那几个渣滓算账的,可是这其中出了点变故……”
韩渊心头一惊,眉头忍不住一挑,道:“什么变故?难不成是周风死了?”
吴刚这时停了下来,站在一处悬崖边上,从这里正好可以望见周村。他将朴刀“嗤”的一声倒插在地上,远远地看向周村的方向,眼中却是平静了许多。
只听他冷冷说道:“这几日爷爷和父亲时刻都在注意着周风等人的动向,却是打听到了一个让他们吃惊的消息。”
韩渊适时地问道:“什么消息?”
吴刚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甘的神情,恨恨地道:“不知那家人走了什么****运,周炀的儿子周狂——也就是周风的亲孙子——竟被偶然路过的一个清乐坊的长老收做了记名弟子!”
“额……”韩渊听罢,顿时一愣,显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情况就麻烦了。
首先这周家攀上了清乐坊这样一株参天大树,就绝对轻易碰不得,即便是要去找他们的麻烦,也只能是让他们先出手,这样自己这一方才能占着理,即便是将来清乐坊怪罪下来也好有个说辞。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来。
事情倒是越来越麻烦了。
韩渊心中一阵烦躁,却是忍不住埋怨道:“这个老头也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吴刚颇为赞同,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为今之计只有等他们先出手了,不然我们两边都不占理,要是还被他们反咬一口,那才真的是麻烦了。”
韩渊安慰道:“放心吧,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周风等人的德行,教出来的子孙又会好得到哪去?即便是被那什么长老收做了记名弟子,你难道还怕将来超越不了他么?”
吴刚冷哼一声,道:“哼,希望以后别让我遇见那家伙,不然定要教他好看!”
韩渊微微一笑,道:“到时候记得叫上我才行!”
两人相视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