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牧场的大帐内。
白渊面前的桌案上放着几壶弩箭,手中正鼓捣着手中的一把铜质黄弩。
他随手拿起一枚弩箭,将弩箭放着槽内,把弦用力一扯,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伴随着一声尖啸,眨眼之间,这枚弩箭已经被重重地钉在了白渊身前的一根木柱上,箭簇仍在原地颤动着。
“好弩!”
白渊对这把弩非常满意,如获至宝地看着这把黄弩。
这把弩是于大勇特意为白渊精心挑选的,不需要太大的力道,就能驱动。
虽然相比其他的大黄弩而言,射程短了些,只有百步的射程(为了便于计算,本书将百步的距离设定为百米),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应付眼下的山贼,百步的距离,刚好是大帐与牧场正门的距离一致,这正符合白渊的需求。
“雪儿,你呆在帐内,我一会就回来。”
白渊转身嘱咐完白雪,背起几壶弩箭,拿着黄弩朝着帐外走去。
此刻帐外的家奴们,轻手轻脚的布置着眼前的空地。
“渊少爷,小心!”
看见白渊从帐内走了出来,于大勇急忙阻拦,眼前的这片空地经过了两个时辰的布置,已经将陷阱布置的差不多了,积雪已经重新将他们掩盖了起来,若不留心细看,和先前进帐时并无分别。
于大勇听了方才的白渊的分析,已经对这为二少爷有了不小的改观。
不远处的白武和徐晃二人在栅栏边上,比划着手势商谈着接下来的部署。
战事,一触即发!
……
两个时辰前的上党城。
太守府外。
“报——”
一位郡兵翻身下马,神色慌乱,一路疾跑冲入太守府内。
大堂之上的中年男子面色蜡黄,有些憔悴,用布反复的擦拭着手中的佩剑,这把佩剑,自从他从军以来一直佩戴在身旁,但是剑柄上的锈色,就像这上党城周边的山贼一样,怎么也除不干净。
周边各县,山贼、胡人屡屡进犯,将他折腾的身心俱疲。
好在这几日连续大雪,他终于可以在这太守府中休养几日,看了看跪在堂前的郡兵,淡淡的问道:“什么事?”
“报告太守大人,城外发现大队人马,估摸着有三四千人,怕是山贼进犯上党!”郡兵气喘吁吁的道。
“什么!”张杨的目光透着凌厉,在这名郡兵身上一扫。
往常他张杨在剿灭山贼时,都是他驱兵追杀山贼,可是每次都追到太行山附近,这些山贼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搜寻却怎么也搜寻不到。
这些山贼最让人头痛的地方是,他们只抢掠兵力薄弱的乡县,从不和官兵正面交锋,抢完就跑。
张杨觉得一定是这个郡兵的情报有误,山贼不可能公然和官兵作对,而且还是直奔上党的郡城。
如果不是山贼的话,很有可能就是胡人南下,那就更麻烦了,想到这里,他隐隐有些担忧,喝道:“快去把三府的家主请过来议事!”
说完,张杨自己急匆匆地骑上马朝着城门赶去。
这个郡兵不敢耽搁,策马出了太守府,直奔三府。
上党其实一共有四府,指的是上党城内的白家、王家以及李家和张家,王家和李家在上党经过数代经营,资源人脉雄厚,张杨初任上党太守,也多依仗他们,才能在此立足。
而白家则是上党城内的第一大商贾之家,近年来又不惜耗费巨资收留流民,在上党城内颇有名声。
张家自然就是张杨身后的世族。
“怎么样?渊儿三人还没有找到吗?”白府之内,白非对着一名家奴呵斥道。
“奴才从守城官军那打听到,黄昏有人见到他们几个出城去了,一行共有四个人……”家奴低着头,小心答道。
白非在不久前也收到了山贼围城的消息,担心白渊三人的安危,这才打发家奴寻找。
带着怒意,他喝道:“四个人?再去找!”
家奴弯着腰,快步走出大堂。
“家主,太守府的人来了!”有个家奴在门外禀告道。
白非找不到人,心中着急,刚想发火,但是听说是太守府的人,心下不敢怠慢,闷声说道:“快请!”
“白老爷,张太守请您过府议事。”这个郡兵最后一个才来到白府,已经是有些气喘吁吁。
“谢将军。白某立刻前往!”
虽然只是个普通的郡兵,但是白家在上党不像其他几大世家根深蒂固,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应付,白非朝着身边的家奴,使了一个颜色,继续说道:“将军辛苦了!”
这个家奴快步走到郡兵身前,掏出几枚五铢钱塞到了他怀里。
“多谢白老爷!”这个郡兵口中道谢,却并没有行礼,猛地转身,脸上充满着不屑,每次来白府他拿到好处都是最少的。
上党城的城门此时紧闭,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张杨迈着沉重的步伐,踏上了城墙,边走边朝着身边的郡兵问道:“其他几个门怎么样?”
“都被这些贼兵围住了!”城墙上的郡兵低着头答道。
张杨心里满是疑惑:“真是山贼?”
“嗯。对了,刚才有个人从南门冲了进来,我们怀疑是混进来的奸细,被我们拦下了,据他自己交代说是白家牧场过来的家奴,白氏牧场现在也被这伙山贼给围住了!”
张杨走到城垛子边,眉头深锁,双眼凝视城下,只见城下风尘仆仆,聚拢着大队人马。
这些人衣衫不整,武器杂乱,而且大部分人身无甲胄,也都没有马匹,看来定是山贼无疑,光眼前东门外架势,这批山贼恐怕至少有三千人。
如果真如手下兵士所报,每个城门都有这样的架势,这一万的贼兵根本不是张杨所能应付的,他张杨手下不过郡兵千余人,而且大多是没见过刀光的新兵,就算加上四大世家的私兵,也不过二千余人。
“我乃上党太守,城下不知是哪位将军的人马?所为何事?”张杨沉声问道。
城下的正中间的一个彪形大汉听到张杨称他作将军,当即哈哈大笑:“我乃黑风岭黑熊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