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见白儿。”
回宫的路漫长，他们两人之间气氛凝重，时间如同冻结。为了活跃气氛，小予收回了注视墙上影子的视线，对着皇帝说道。
“嗯？”皇帝皱眉，墙上他握着火把的影子晃了三晃。相信小予如果有影子的话，影子也会跟着晃动吧。
“你见她做什么。”皇帝有些不悦。
“仅仅是想见，不成么？”小予冷笑道。
皇帝低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许久后叹了口气，“也罢，当年我是对不起她，让你见见也无妨。”
“还有，希望你能派人去取放在我现在居住的客栈里的背篓以及你的儿子李世民手里的千血花。”小予笑了笑，“我能治好你的女儿。”
皇帝猛地顿步，扬起一些灰尘，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小予。
“你是说你能治好朕的女儿？”他的声音带着一些颤抖。
…………
天空很美。如果天道有思想，一定会对天空大加赞赏并引以为豪。在这深宫之处看天也有一番奇妙之处，感觉天空就在这宫殿的包围之中。
空旷的宫殿内回响着脚步声，小予收回注视天空的视线。远处一名太监背上背着他的背篓，急匆匆地向着他们这个方向奔来。另一个方向，来的是三皇子李世民。
他们的效率很快，小予说出这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准备妥当。
李渊安静地站在小予身旁，看着他们带着必要物品赶到，心里有些紧张。他寻找了许久，没有找到治疗煞气的方法，听从老道的建议，将煞气封入双腿，虽不能走，至少能延长存活的时间。
如果按这样下去，墨白最多只能活到三十岁。这还是封印了煞气的结果。如今小予有了治疗方法，他的女儿就能继续活下去了。
“苍天有眼。”他感慨道。
“要救墨白的是我，不是天。修行人应逆天而行，而不是顺应天意。”小予接过太监手中的背篓，认真地检查了一遍。
“我不过是个糟老头，只要女儿能平平安安，就足够了。”
眼前天空充满生机，一行白鹭争相而上，在它们正上方的太阳散发着属于自己的炽热光芒。正如同一位老人身上所散发的那父爱光辉。
天下父母心吗。小予忍不住感慨，即使是一代君王面对儿女私情也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人……
……
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大树也不吝啬自己的才能，随风的旋律舞动。女孩弯着柳眉，惬意地享受着夏日的阳光。
“白儿，快午时了，是不是该回宫了。”
一女子飞奔而来，惊动了树上的鸟儿，哗啦啦地扇动翅膀飞离。墨白一楞，无奈地说道“小雨，我的乐师都被你吓跑了。”
“那种乐师，随便抓就能抓到。比起那些没用的东西，太阳晒久了对身体也不好，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我还要再躺一会。”墨白摇头，“对了，予哥哥有没有回信了？”
“予哥哥予哥哥，叫的真甜。我可是听说人家连女儿都有了。”小雨咬牙，“还回信，我连个毛都没看到。”
“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粗俗。”墨白微微坐起身，心情有些低落，“我们回去吧。”
……
少女的闺房，小予是没有兴趣的。只是这一排落地窗却勾起了小予的好奇心。无论是大陆南方，还是长安城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样式的窗户。
“这是为了让能白儿时时刻刻看到外面的世界，我吩咐人做的。”皇帝的眼中染上一些血丝，“她曾对我说过，希望下辈子能成为鸟，在这天上飞来飞去。所以我就做了这些，希望她能高兴一点。”
“我了不觉得鸟有什么好的。一个不注意就被人类当做晚饭给烤了。”小予反驳道。
气氛被破坏地一干二净，皇帝撇了小予一眼，“祸从口出，你为什么不能安分一点。”
“我一直很安分。不过是喜欢实话实说罢了。”
“实话实说吗，有趣。”皇帝没有再试图辩论什么，而是转头询问一旁的李公公，“白儿和小雨又跑出哪里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陛下，她们去了后花园，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回来了。”李公公拱手道，随后抬头远眺，弯弯曲曲的庭间道尽头缓缓浮现两个人的身影，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向着他们这里慢慢靠近，“陛下，瞧，她们回来了。”
皇帝本严肃的面容布满了笑意，大踏步地迎了上去。
“白儿，这几天过得可好啊？”他的脸上满是掐媚，与先前在小予面前如若两人。
“父皇午好。”墨白微微欠身算是行礼。随后她的视线向李渊身后移动，最终停留在小予身上。
皇帝的笑容僵硬，最后无奈的叹气，给小予眼神示意，结果小予也没有理他，不由得气结。心里编排，白儿这爱理不理人的态度不会是像这臭小子学的吧……
墨白觉得她有很多话要说，向这个犹如她亲人的男人说。可是见面后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喉咙处如同哽咽，有些难受。
当年母亲去世，她心灰意冷，最终是小予的支持才让她坚持下来。五年如梭匆匆过，当年那个小男孩如今也长成大人模样，衣物破旧，肤色微黑，她微微有些心疼。
“予哥哥。”千言万语只融化为这一句话，“欢迎回来。”
小予点头，笑容洋溢，“信我收到了，所以我来了。”
“你还有脸了。”小雨挽起袖子，蹬蹬上前几步，正好站在小予面前的一块石阶上。小雨身材高挑，甚至是比小予还高出几分，如此一来更是居高临下。让小予不得不抬头与她交谈。
太阳正居他们上方，女孩如同散发着炽热的光芒，手指举起，重重点在小予的鼻梁上。
地面颤动，小予的脚下形成两个淡淡的鞋印。
“咔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出。周围人尚未反应发生了什么。
“疼……”她大呼小叫，紧紧握住手腕。她的手指……骨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