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地府
不知过了多近,眼前现出了一个阴森森的洞口,那黑雾又一挥手,凤妃烟的魂魄就出现了。她明白眼前的这位牛头人身的怪物就是民间大名鼎鼎的牛头马面中的牛头,故放低了姿态,问道:“牛前辈,这是哪里?”
牛头看了他一眼,看得凤妃烟心里直发毛,才缓缓开口,说:“地府,也就是你们凡人所说的阴间。眼前的这道门就是鬼门关,是联通阳间和阴间的唯一通道。”
凤妃烟抬头望去见那有一道恢宏宽大的门,只见门上写着“地府鬼门关”五个大金字。忽一阵阴风从门中刮来,冻得凤妃烟瑟瑟发抖,心底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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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见她这副模样,不由一笑,挥手发出一团黑雾将凤妃烟裹住,附在她的身上。凤妃烟只觉身上阵阵暖气散发,让人头脑越发清晰,不由奇道:“牛前辈,这又是何物?”“此乃我修炼有成,所散发的幽冥鬼气。”牛头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时辰到,鬼门当开”一声冷冷的声音从鬼门关传出。牛头又领着凤妃烟径直往前走。
径行数里,忽见一座高山,阴云垂地,黑雾迷空。凤妃烟问道:“牛前辈,这是何山?”牛头道:“乃幽冥背阴山。”凤妃烟悚道:“前辈法力无边,而我却束手无力,如何过这山?”牛头道:“小辈,你且放宽心,有我引领,一路保你毫发未伤。”凤妃烟随还有疑惑,却也不惧,随着牛头上得山岩,抬头观望,只见: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峻如蜀岭,高似庐岩。非阳世之名山,实阴司之险地。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耳畔不闻兽鸟噪,眼前惟见鬼妖行。阴风飒飒,黑雾漫漫。阴风飒飒,是神兵口内哨来烟;黑雾漫漫,是鬼祟暗中喷出气。
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那里山也有,峰也有,岭也有,洞也有,涧也有;只是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山前山后,牛头马面乱喧呼;半掩半藏,
饿鬼穷魂时对泣。催命的判官,急急忙忙传信票;追魂的太尉,吆吆喝喝趱公文。急脚子旋风滚滚,勾司人黑雾纷纷。
凤妃烟仗着牛头保护,过了阴山。前进,又历了许多衙门,一处处俱是悲声震耳,恶怪惊心。凤妃烟问道:“这又是何处?”牛头道:“此乃阴山背后一十八层地狱。”凤妃烟道:“是哪十八层?”牛头道:“你且听我说: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来受罪名。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磨捱狱、碓捣狱、车崩狱,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垢面蓬头,愁眉皱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油锅狱、黑暗狱、刀山狱,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难解释,沉沦永世不翻身。一个个紧缚牢栓,绳缠索绑,差些赤发鬼、黑脸鬼,长枪短剑;牛头鬼、马面鬼,铁简铜锤。只打得皱眉苦面血淋淋,叫地叫天无救应。正是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凤妃烟听后心中惨然,不知自己会被判到第几层。又跟着牛头往前走去。
前进又走不多时,见一伙鬼卒,各执幢幡,在路旁侯着道:“桥梁使者来接,”往前一走,见牛头在那,复又退回原处道:“原是牛前辈亲自领人过桥,自用不上下官。牛前辈请。”说完恭恭敬敬的伸出手请牛头先走。
牛头也不客气,持了一幢,踏着金桥领着凤妃烟走去。凤妃烟看见还有另两桥,问道:“前辈,那又是什么?”牛头道:“那是银桥,桥上所行之人皆忠孝贤良之辈,公平正大之人,亦有幢幡接引。”
那壁厢又有一桥,寒风滚滚,血浪滔滔,号泣之声不绝。帝云仙又问道是何桥。牛头正色道:“那叫做奈河桥。若到阴间,切须传记,那桥下都是些——奔流浩浩之水,险峻窄窄之路。俨如匹练搭长江,却似火坑浮上界。阴气逼人寒透骨,腥风扑鼻味钻心。波翻浪滚,往来并没渡人船;赤脚蓬头,出入尽皆作业鬼。桥长数里,阔只三,高有百尺,深却千重。上无扶手栏杆,下有抢人恶怪。枷杻缠身,打上奈河险路。你看那桥边神将甚凶顽,河内孽魂真苦恼,桠杈树上,挂的是青红黄紫色丝衣;壁斗崖前,蹲的是毁骂公婆淫泼妇。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
凤妃烟不再多言,心中暗暗记下牛头所说之话,只怕一天永坠奈何无出路,牛头引他到了一间宫殿,只见那宫殿是:
飘飘万迭彩霞堆,隐隐千条红雾现。耿耿檐飞怪兽头,辉辉瓦迭鸳鸯片。
门钻几路赤金钉,槛设一横白玉段。窗牖近光放晓烟,帘栊幌亮穿红电。
楼台高耸接青霄,廊庑平排连宝院。兽鼎香云袭御衣,绛纱灯火明宫扇。
左边猛烈摆牛头,右下峥嵘罗马面。接亡送鬼转金牌,引魄招魂垂素练。
唤作阴司总会门,下方阎老森罗殿。
凤妃烟正在外面惊奇,心中暗付怕是皇家也不过如此,只是阴森森的令人心生恐惧。牛头将他领到这便飘飘然而去了,道:“你可一直往前走,遇到一位手端着一碗汤的孟婆便可,到时候你该去何处,是跳下忘川河,还喝了孟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