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倪寻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手莫名就被雪逸风牵着,回到酒店才放开,而且,他亲自把她送到房门口,看着她进房间。
丹妮刚好看见他的身影,想要说什么,倪寻已经呯的把门关上了,关得有点急,声音有点响,不知门外的他做何感想?
本想跟丹妮稍微分享下心情,可丹妮一句话:“你们去约会了?”
倪寻再也不敢开口,仅是看见个身影就被想成约会,那牵着手回来,是不是直接可以谈婚论嫁了?!
倪寻仔细想了想,手是怎样被他牵上的?好像是走到一个坑洼的地方,她没注意歪了一下身子,手就那样被他拉住了,然后一直没有放开。
她挣扎,他只说了一句:“小心。”
他不会,真的是喜欢上她了吧?
听说,外国人见面还亲吻呢,牵个手,可以代表什么吗?
拉一个女士的手过不安全的地方……倪寻用好感把自己说服了。或许,他真的觉得自己有点特别,所以开始有了好感,有了好感,适合的话,的确可以开始发展了,可是他们适合吗?
如果适合,就不会有自己的一厢情愿了。
而且,只是好感而已,这种东西会随着对对方的了解而加深或者消失,对于倪寻来说,又有什么能让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呢?
如果这份感情注定有始无终,又何必开始,消耗这份本应珍藏的好感呢?
所以,正如他说的,做朋友吧。
以后,一直做朋友。
一一一
似乎大家的心情都不错,除了潘向东。表情有点阴郁,不知道是不是谁得罪了他。倪寻觉得自己没有灭火功能,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不过,潘向东似乎就看上了她。
“寻寻,你来一下。”众目睽睽下,导演亲切的呼唤。
“导演。”倪寻听话的去到他身边。
在外人看来,他们嘀咕了很久,可是倪寻只能说,她只是一直在听话,听他说话。重要的不重要的,随意聊着,几次想离开,都被留住。
最后是工作人员来提示可以开始,潘向东才放过了她。
整个过程,倪寻唯一不敢看的,是雪逸风的脸。莫名的,倪寻有种两面做人的感觉,似乎,自己同时在两人中来回,像旁人说的,游走于两个男人之间……
上网上多了,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污,不能全懂,至少也明白七八分那些字面的含义。
“啧啧”,肖楠毫不客气的戏笑她,或许是因为丹妮的缘故,不说难听的话,但光是那表情,已经削了她一刀。
心情忧郁,纵使知道自己的心思,但还是被影响到了,原来自己这样做,也并不是最理智的做法。
她拒绝别人,又和别人当朋友,是可耻的事吗?分手不能是朋友,可是,她还没有和谁开始,也算在这范畴里吗?
他,会不会也把她看为可耻?雪逸风,会不会因此厌恶她?
第一次请了假,第一次演不下去的感觉。
“倪寻姐,你怎么了?”宋丹妮莫名的跟着倪寻回了房间,好好的,怎么就请了假呢?
“我想躺会。”
“你不舒服吗?”宋丹妮关心的摸摸她的额头。
“没,就是有点累。”心累。
“哦……”宋丹妮看了看她全身,然后扶她躺在床上:“那你好好休息会吧。”
倪寻躺下,蒙住了头,听得丹妮悉悉唢唢,后来小声接了个电话,然后来看了看她,倪寻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真好,她出去了。
放开蒙住的被子,睁开眼,看着雪白墙上唯一的电视,幽黑得反映出床的影子来。
她该怎么办?本以为是做了最好的处理,该拒绝的拒绝了,该隐藏的隐藏了。这样还不够吗?现在,她又不能任性的一走了之,不管不顾。
她曾以为,她是个不怕流言蜚语的人,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她只要心中正直,做好自己就可以。
她也曾以为,自己会把心事藏得很好,只要不说,谁都看不出来她真正的想法。
第二个是对的,心事还在里面藏着,但是抗拒流言的力量,她似乎越来越弱了,曾经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现在,真的不想别人把她往坏里说,她想有个好的形象,温婉的性格,得体的方式,站在他面前,纵使,那个人毫不知情。
可是现在做不到了,自己的形象一毁再毁,直到没有勇气再面对他。或许,这种心情就叫做,自卑吧?
曾经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如人,但至少自己是纯洁的,自己是善良的,自己是光明的,那样,站在他面前,自己也有一点点的底气,至少入得了他的眼,可现在,她再也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了……
或许,自己连最后一点底牌,都输出去了,连最后一点可能的机会,都没有了。
原来,自己心里,终究是给予了一丝希望的,希望上天阴差阳错,因着自己一点点的美好,给自己一个想要的结局。
原来,自己还是会把梦,期待有实现的一天。
雪逸风,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这样的我,有何勇气走到你的面前?
他们说得也不无道理,她义正言辞拒绝后,又和人“亲密”的在一起,这本身,就是很污的事情。
算了吧,谁也不奢求,谁也不渴望,现在的她,只要把戏拍完,只要把钱赚到,就与这一切没有关系了。
做什么朋友,自己怎么能高攀这些朋友,老老实实的回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和大明星,大导演搅在一起做什么,难道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飞上枝头,或许没有等变的那一天,直接等来的就是结束的枪声,枪打出头鸟,何况是她这样的菜鸟。
倪寻终于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终于又可以重新面对她的同事,她的上司,她的……男主角。
清浅优雅,风姿卓越的他,站在她的对面,若有若无,嘴边带着轻笑,眉眼舒展,整个人像是融入画里的人一样,周围都成了布景。
倪寻侧了侧眼,有时候,越是迷人的光,越是引人堕落,刚刚收拾起的心,仿佛又一次听到龟裂的声音。
原来自己在他面前,一直镇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