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的新店开张比想象中要顺利很多,回想起今天她的表现真是出乎所有的人意料,回想起在回府途中听到各种议论声,无疑她这做生意的第一步已经算是圆满成功了,慕容烨心理想道。
只是……想到今天司徒强的出现,以及她的应对手腕,怎么也不像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能做到的,只是,似乎隐隐地他却并不希望看到她那么独立地站在舞台上,她其实不必这么努力地坚持着的,她其实可以依靠他的。
就在这时,慕容烨忽然听到一丝丝来自前园的躁动声,“怎么回事?”他问。
“回小王爷,是林姑娘回来了,正往这边过来呢。”门外声音刚落,那声音已经到了门外,慕容烨吃惊的站了起来,便听到一道明明才在几个时辰前才听到却让他感觉久违的声音响了起来,
“慕容烨!你给我出来!哼,别以为躲到这里我就找不着你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雪月已经上前把们“砰”的一声,慕容烨所在的房门被她粗鲁地踹了开来,抬眼正对上慕容烨掀开屏风出来脸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惊讶,愣了一下,眉头一皱,嘴巴一撅,“好你个慕容烨!我新店开张都不来,几个意思嘛!人家等了你一整天了,连你个鬼影也没看见,就知道你看不上我这小店,也看不上我这小女孩的小打小闹,你根本就是没拿我当回事嘛!你说,你这今天都干什么去了?还说喜欢我,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吧!哼!”说着撒气地推了迎面而来的慕容烨一把,把毫无防备的慕容烨冷不防推得后退了两步。
慕容烨看着她一副委屈的小媳妇表情,心情莫名的觉得被安慰到了,赶紧上前拉住正欲转身离开的雪月,并从背后抱住她,感觉整颗心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我去过了,看到你的店铺开张办的很好,不想打扰你,就回来了。”慕容烨轻声说,把头埋在雪月的肩窝里,深深地呼吸着属于她独有的体香。
听到他也去了店铺,雪月的气忽然消散了一大半,也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这份羁绊能让她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所以今天其实在潜意识地她一直暗暗期待着她的到来,在顺利完成开张的那一瞬间,站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忽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就那么侵袭上来,她才明白她好想他,好想在这样的快乐时刻里有他陪自己一起分享,可是他却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一方面她在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一方面也为自己的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而心烦意乱,一面又不得不照顾着自己新开张的店铺,这股无力感深深地抓住她的心。
是以,在店铺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以后,她马上赶了回来王府,也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听着慕容烨的轻声解释,雪月终于转过身回抱住他,“为什么不进去找我?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以为你……”
“傻瓜,我可不希望站到那里去,看着你对别人笑,你是想折磨我吗?”慕容烨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爱怜地说,说着想到下午忽然冒出来的司徒强,语气不由带上一丝丝酸气。
“呵呵,烨,你刚刚有没有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某人莫不是打翻了醋坛子了吧,嘻嘻……”说着好笑地捏了捏慕容烨的脸颊,得意极了。
慕容烨静静的凝视着她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却怎么都觉得好可爱,也不反驳,就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雪月看着慕容烨的反应,他带着宠溺的眼神像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汪泉,像是要把她整个拖进去,不由得害羞了起来,吐了吐舌头,干脆把头深深砸进他的环里,当起驼鸟来了。
“好嘛,好嘛,我错了,我不该让我家亲爱的烨烨宝贝吃醋的,我下次一定不对除了我家烨烨宝贝意外的人笑好了吗?”说完就连自己都觉得肉麻,便再吐吐舌头,然后干脆用双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偷瞄他,心里对自己说:刚才说出那么丢脸的话的人一定不是我,嗯,不是我,他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
“好!”慕容烨说。
雪月听到了,更是满脸涨的通红,好?好什么好?他还真敢说!
“烨,你知道吗?今天一整天我都在等着你,你不来,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我这一天整个心就都不像是我的了,虽然忙了一天,可是无论再忙,我都感觉缺少了点什么,可是到底缺少了什么我自己却也都说不出来,就是忽然感觉这日子变得好长好长,原本想了很久的梦想就快要实现了,可是我还是感觉到说不出的闷,就好像总有一股说不出的空虚,好像一切都是在做梦一样,一点都不踏实的感觉……”
“对不起。”慕容烨说,他没有想到他对她的影响会那么大。
“烨,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爱上你了!烨!没有你在我身边,就算得到全世界我都感觉若有所失的,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烨,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不是喜欢,是爱,是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雪月继续说,声音透着一丝丝坚定,以及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彷徨。
听着雪月的表白,慕容烨抱着她的力道紧了紧,“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雪月很激动地打断了他,轻轻推开了他的怀抱,慕容烨看着自己空了的怀抱,双手握了握,放开了,却听雪月继续道:
“烨,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是关于我的身世来历的。”说到这里,雪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那么他也有权利知道他爱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也需要知道他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心里暗暗替自己打了打气,迟早都是要坦白的,既然决定在一起,她就不能让她们彼此之间一直存在着那一张隐形的隔膜,比起在日后相处中他在别人口中听到或者猜到事情的真相,还不如从一早就由她自己亲口把一切都告诉他!
看着雪月凝重的表情,慕容烨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心慌,赶紧打断她道:“其实你如果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你的,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来历,我爱的就是你,是你林雪月本人!不是什么别的其他,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任何原因改变,听到你也爱我,我很开心,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有什么不便启齿的,我可以什么都不问的,你就是你,我知道的!”
听到他的话,雪月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她赶紧转过身去,“谢谢你的信任,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我爱的人,你对我这么好,我就更加不能有事情瞒着你了!”
说着雪月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
“相信你也已经调查过我的身份了是不是?是不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是的,我是调查过,那也只是你刚刚出现的时候而已!那时候你忽然出现,并且被我的马撞成重伤,我自然得查一下你的来历,只是也确实如你所说,什么都没有查到。”慕容烨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也透着一丝不解。
“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是来自这世界的人!”雪月颤声说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遇到你的那个地方,因为在那以前的我根本就不是我!我的魂魄来自于一个几千年后的世纪,或者也许根本就不是跟这个时空所在的同一个空间!在我家乡那里,我们男女平等,是一个法制的社会,女人也可以做任何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包括读书、工作;在那里,我们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的婚姻生活;在那里,我有我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有着自己的一份稳定确简单的工作,在为我的生活以及职场生涯拼搏努力;在那里我明明已经被车撞死了……却莫名来到了这么个地方!我失去了生命中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却莫名地灵魂重生在了这么一副身体里面!”说到这里,雪月痛苦地捂住胸口。
慕容烨听毕,不可置信地倒退了一步,他无论怎么猜测都想不到雪月居然会说出这么一个答案,他的双手用力地握了起来,却是很快放开了,黄昏的朦胧中,他似乎看到雪月的背影正在变得模糊,一股心慌瞬间紧紧地撰住他的胸口,他忽然快步上前,再次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雪月的身体,咬咬牙,说:
“雪儿,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放弃你!我爱你你是知道的!既然你说你也爱我,那么无论你说什么,也无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慕容烨都绝对不会放手的!”
雪月缓缓抬起手握住他的,眼泪止不住滑落下来,嘴角却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我的烨呵!你还说我傻,我的意思难道你听不明白吗?你现在所看上,所喜欢的我的一切,我所有的与众不同,其实在我家乡那里都不算什么!在我家乡那里,我平凡得就像空气中的一粒尘埃一样!我是怕你将来会后悔啊!我害怕将来你跟我相处久了会发现我根本就跟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我害怕你会厌烦我,甚至忘记我,我在这世界上就你这么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该怎么办?又或者哪天我忽然又这么莫名其妙地回去了,发现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或者你的南柯一梦……”
“如果你担心的只是我会后悔,那我像你保证决定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存在!我答应你,我们之间绝对不会有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绝对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慕容烨急急地打断雪月的话,温柔地承诺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坚定。
“好”,雪月答道,只要你不离,我便永远不弃!我能做到的!雪月心里想,安心地把自己的身体重量放在身后人的怀抱里。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湿意,慕容烨的心仿佛被尖刀刺了一下,赶紧把身前的人儿身子掰转过来,轻轻地替她擦拭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