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房东夫妇吵架的声音开始逐渐的在小院子里烟消云散。杨术很早就睡了。我继续在床头上看《圣经》。我记得我在家的时候,总喜欢把不同的茶叶掺杂起来喝。那样韵味更足。而现在我发现我的罐子里竟然一点廉价的茶叶都没有。我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生活其实很多时候是平静。平静的没有记忆,我们什么也留不下。我有空洞的双眼,世界却填不满它,我有豁达的内心却看不透晴空,我继续在文字里沉沦。笔是我的浆,带我游过黑夜的长河。诗歌没有题目,我不知道写什么,忙乱的笔尖刺痛了我的心:
遥首投望归来路,烈日沉江月丧明。苦心倒悬垂杨柳,旧日财色空投影。
今朝愁苦今朝醉,苦酒灼心思过往。空心枕月幽梦扰,情花春色曲不衰。
弄潮心性绘情人,谱曲酌字猜浮沉。晴空有路云阻碍,入地无门船上行。
横空妄想痴情日,抛心见血补誓言。钟情皮囊纸样薄,拆骨掘爱见誓言。
投放红尘鼠目光,寸丝寸缕见衷肠。夜深难睡五指短,不见空隙夜难安。
愁心寄养寒宫处,孤星运势月朦胧。寄居异乡绕口音,峰回路转归家情。
我还想记下什么,不过我听到很大的敲门声。我的心突然就砰砰的跳了起来,我感觉那不是在敲门而是在敲我的心。我警惕性的把杨术叫了起来。说实话这个世界我并没有任何的仇人。我没任何人有过过节,我循规蹈矩,虽然我不合群,但我从来不挑起事端。我遵纪守法默默无闻。
但我还是听清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我不知道房东太太为什么找我,毕竟我们虽然同处一个院子可是很少说话,每次我虽然能礼貌性的喊声阿姨,但是我们的话题很少,我也尽量避免与阿姨撞个正脸。其实我一直不喜欢和人搭讪。不想每天在固定的场合去重复,吃了吗,喝了吗,回来了啊,你在洗衣服啊。我确定这一系列言辞真的毫无新意。可是为了应付这个世界你必须做出这样一系列痴呆的反应。我只是觉得安静是上帝给我最大的安慰。所以我总是选择静静地呆在一个角落里做自己的事情。
房东太太在敲我的门。我就看到她零散的头发,她的头发是被烫过,卷曲着。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换的发型。但我看不出这种发型在一个妇人身上有什么内涵。我更觉得这是一次破费。
因为杨术还在被子里睡觉,所以门我只开了一半。我露出半张脸,像一个冒出壳的小鸡,我睁大了眼睛。表示很惊讶的样子说:“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感觉房租还不到期,毕竟我刚搬过来两周。我已经交过押金了。而且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我看到隔壁的房客灯都熄灭了。而我这灯火通明完全是因为我挑灯夜读。我一直改变不了晚睡的习惯。我觉得夜晚我能做很多的事情,那时候灵魂在心里流淌的像河,把灵感泛滥的遍地都是。
“小成,你今天见我女儿来吗。双双找不到了。怎么办?”
我想阿姨真是问的莫名其妙。因为自从我搬到这个院子以后,我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女儿,并不是她女儿长得不漂亮。只是因为我是一个不懂得怎么和异性相处的人。我和那姑娘真的没怎么交流过。我只记得她朦胧的身影,她总是穿的很鲜艳,头发是拉直的。她见了我总是一副若不惊心的样子,我觉得她应该在谈恋爱,因为前几天我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束花。我一直以为那个姑娘和我一样是一个不怎么健谈的人。但是我又发现那个姑娘在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千言万语,她总是跑到门口的那个辘辘旁,来回走来走去,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很认真。所以我也断定或许她只是和我不熟。毕竟两个人的距离是相互的。
我把阿姨请进了屋里,因为屋里窄小也不能坐下。所以房东太太就站在那,像被孤立着一样,我看她并没有想走的意思。而杨术把被子往肩膀以上提了提,我都觉得杨术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也会怕自己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