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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宿城》(27)

第二十七章绝望的失恋

陈媛一直是房东女儿的闺蜜,在湿地附近的药厂做化验员。我和房东女儿走进那个药厂,因为那个药厂里面没有停车场,所以那些员工和领导的车都停在了马路边的一侧。在来找陈媛之前,房东女儿给陈媛打电话。知道陈媛并没有上班。

通过厂子门口那个电子铁栅门往里看去,进门处是一个传达室,几个工厂的员工,一手提着防毒面具,一手拿着自己布满化学粉尘的衣物。毫无兴致的走着。他们的脸上抹了一层白色的粉末物质。一辆农用车装着一车渣滓从里面开了出来。那种刺鼻的味道,像一个腐尸发出来的溃烂味。

房东女儿开始在门卫口的本子上登记,那个黑色窗框的传达室里,上面玻璃上贴着一个白色纸张的公告。应该是企业的招聘信息。进门处有一个很大的红色的条幅。上面用黄字写着一句振奋人心的话。

我四周环视着,发现门口的电线杆上,有一个寻狗启示,我看到那个狗的照片,一个黄色的矮种鹿狗,尖尖地耳朵。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可爱。不过那个启示里,附加了一个深厚的报酬。我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了。我在想那个幸运的狗在丢失后也开始不幸运起来了。

在去往陈媛宿舍时,我和房东女儿又在宿管部的房间里签了字。我们似乎在走一道道程序。突然感觉自己像走进牢狱,审查犯人。这里的人出行都带着工作证。那个出入证上是一个蓝绳,挂着照片写着车间的长方形塑料卡片。

陈媛的门在公共浴室的另一侧,有一个很大的肥皂和洗发水味。

陈媛打开了门,她扶着自己的头。两个眼眶是肿的。她穿了一件粉色棉布睡衣,白色的棉布衣服上印着一个个暗红色的花朵。那双粉红色兔子头的布鞋,两个耳朵耸拉在鞋面上。她的脸上是面无表情,不过他很美丽。

“怎么了还没睡醒吗。都中午了,是不是上的夜班。”

我和房东女儿走了进去,桌子上放着两个茶叶蛋,饭缸盖子上放着两块鸡蛋饼,最上面的一块只吃了几口。桌子上满是饼的碎屑。可以看出那个饼很干。白色的饭缸里剩了半碗小米粥。旁边有两张银白色的窗,搂着黄色的木头床板,上面没有棉被和铺盖,只扔着一本小说月报,和都市新闻。窗台前有一个非常大盆的滴水观音。我走了过去坐在了最外侧的床沿上。

“不是夜班,我这几天一直休息的。失眠半个月了,我觉得我快要死了。怎么把你的男朋友带来啦。给我介绍下他做什么的。”陈媛有气无力的说,像一个泄气的皮球。

“你早晨没吃饭吧。早点都剩下了。”房东女儿关切的对陈媛说。

“不想吃饭,虽然我不吃饭,我都感觉不到饿,我真的每天晚上都失眠。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我觉得我有黑眼圈了,失眠会对皮肤不好。我的皮肤肯定粗糙了,我都不敢照镜子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也不喜欢吃饭,任何食物都引起不了我的兴趣。我觉得我真的要死了,可是我又不敢回家。我怕我这副狼狈样让父母看到伤心。我该怎么办,我觉得我支撑不下去了。我变得越来越不愿意出门,我请了半个月的病假了。因为胡思乱想,我的头发不停地掉。我觉得我就像得了癌症,无药可医了。双双,刘松离开我了。他骗了我。那次他出差,在走的时候,告诉我,永远不离开我,他说我们一起在这个城市买房子,所以我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我觉得我的钱放到他那里会很保险,在我用的时候他就会伸出手来把钱给我。我把他看的像自己的钱包。那一天我们在这个小城看了房子,我说可以贷款买下来,我觉得有了家,我们就可以共同有了依靠,有了未来。我很拼命地工作。我从没有怀疑过他,我把工资卡给他了,他还给我要钱,他说父母病了,需要帮助,我一口答应了,我借遍了朋友和父母的钱,他说他要买车,我给了他我全部的生活费,我自己每天只去食堂吃大锅饭,我从来没有给他说过我的难处。那一天我病了,都舍不得吃药。后来我去医院,医生说,我的感冒引起了支气管感染。医生说,打吊瓶。可是我怕花钱,就只买了几盒药。我不敢对他提出过多的要求,我觉得我已经付出了不是一点了,我可以接着不停地付出,我做的这些都可以让他永久的爱我。我以为他会一直像我爱他一样爱我,那时候他在外面出差,我自己忍受着,也不说自己病的不好,我不想让他担心,因为我觉得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事业,他刚转了自己的岗位,必须坚守。可是现在他用杳无音讯。他回来过一次,那是上周前,他说是收拾行李,那一天我在上班,他来到我们合租的房间,把自己的一切东西都拿走了。我再也找不到和他的回忆了,他说自己是赶飞机,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把我俩凑钱买的电脑也拿走。他留给了我的工资卡,可是上面没有钱。”陈媛说着说着就哭了。可是还是自欺欺人的以为,爱情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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