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漓自然知晓她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爱的就是她这朵清冷圣洁的梨花,从来不是那严冬白雪……
“啧啧啧,多年不见,落儿的诗可是大不如前咯!”
噬心满脸黑线,谁和你谈诗了,这只是随口一说,这样说省字啊!
噬心面无表情,“萧阁主才华横溢,冠绝当世,噬心笨口拙舌,让萧阁主见笑了!”
看着自家小娘子不快的脸,萧墨漓大汗,暗暗的抽了自己几巴掌,该死的,落儿做什么都是好的,人家明明就不喜欢你了,你还不赶紧讨好点,却在这里说人家诗写的不好,都怪这张嘴啊!不过,平时对别人也从来不这样啊,若是别的人见到自己这样,怕是会以为自己疯了吧!
“咳,落儿,我觉得‘意寒‘挺好的!勿念,落儿不知为夫一片丹心,为夫怎能不念呢?”
萧墨漓深情款款的看着噬心,巧妙的引回了话题。
噬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随你!”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进了屋内。
满树梨花纷飞,有一两片落在了噬心方才使用的杯中,与白色瓷杯溶在了一起……
萧墨漓轻轻拈起那只瓷杯,冷冷的,没有温度,就像落儿一样,温柔的目光停留在白色瓷杯上,轻轻一笑,一如往日的温润如玉,宛若谪仙。
“落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萧墨漓抚摸着那白瓷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其实,他真的很无奈,看似轻松,可是,心爱的人不记得自己,要杀自己,对自己冷漠无比,比任何事都让他心慌,难过,心痛,同时,心疼她,所以这次,绝对不能让她回到云起门!
他寻了八年的人,就这么把他忘记了,他别了数年的兄弟,还是如往常一样吗?他们还如同往常一样吗?是不是,要处理一下以前的事情了?
噬心回到屋子里,屋内没有熏香,而是放了许多的梨花,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噬心轻轻呼出一口气,喃喃道“门主,是不是,是不是你骗了噬心?他,真的是那个少年吗?少年,我们有怎样的曾经?”
屋外,萧墨漓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噬心的自言自语,在她门外站了一会儿,沉默不言,片刻后转身离去。
萧墨漓和噬心的屋子是相对的,因为凝玉轩没有紧挨着的屋子,因为,他从来没想过会和她分开在两个屋子。
“沧何,沧弥呢?”
“禀阁主,沧弥在给落姑娘制衣!”
萧墨漓点了点头。‘沧海‘里全是他的手下,是不为任何人所知的组织,沧何是他的近身护卫,虽然他的功夫够高,但是若是任何一个小喽啰都要他出手的话,也太掉价了吧!沧弥就是负责他的衣物餐食的,沧弥不是一般的人。她的手艺可是天下难求,曾经沧弥做了一件她不甚满意的金丝玉线镂花外罩袍,本想着拿去处理了。结果一一拿到市面上,就被各个家族的小姐公子们疯抢!最后是百花城城主为自己的女儿百花飘买下了。据说,百花城用了城中一年的收入才支付了那件衣服。
‘沧海‘的人个个都是精英,各有各的本事,‘沧海‘下面是‘桑田‘,是培养的一支精英部队,‘桑田‘中的人以一敌十是最简单不过,可想而知,‘沧海桑田‘究竟是怎样震撼人心的存在,可惜,没有人知晓。
……
有人欢喜有人忧,云起门中……
“噬心,真的死了?”云起门主轻飘飘的话语,在碎影听来却如同千斤巨石压在心口。
“门主,属下无能!”
“那……你为什么还好好的活着?可否给本门主解释一二?”
云起门主此时并未佩戴面具,慵懒的侧倚在琉璃榻上,狭长妖治的双目微微眯起,长发束在身后,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更显妖娆!眼神淡漠,让人看不透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门主,细因属下回来之前已用飞鸽传书告知,冰刅不忠,已被处置!噬心杀手遭她算计,属下也身负重伤!”
碎影心中是忐忑的,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云起门的杀手,多多少少还是比常人冷静的!
他必须忠于门主,但也必须维护心中去爱!若是真的让他选择的话,他会选择她,不仅因为他爱她,还因为,她值得任何一个人对她倾注全部!
云起门主轻轻的闭上了双眼,他无所谓吗?当然不可能,他不在乎吗?绝对不是!他能放下她嘛?除非他死!那现在她死了,他要怎么办?
“罢了,你下去吧。”
“是!”
碎影走了几步,回头说道“煜,她活着,或许还不如死了,她死了,或许是在已另一种她喜欢的方式活着。”
碎影轻轻叹了口气,走出了这个寂静的不能再寂静的地方……
云起门主靠在琉璃榻上,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生疼,她被他强留在身边八年,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他也不知道,他以为,他没有心呢!
门主从黑袍中抽出一封信,暗暗苦笑“溟,我得不到的,你同样也得不到不是吗?我们都在在扮演着不属于我们的角色,在她面前,我们都没资格求取。希望你把她藏好,若我再见到她,就算拼死,我也会与你一争到底!”
是的,他知道,他知道噬心没死,若是她死了,洛轩不会这么从容,若是她死了,溟不会仅仅写信告诉他那些话,若是她死了,溟或许会杀了自己……
其实他不知道噬心是溟最心爱之人,他不知道溟寻了他八年,更不知道,八年前,他带走的,是他,他们,这一生的劫数……
至于冰刅,哼,这样的蠢货居然是自己亲自选出来的,该死,当初让她去盯着溟,主要是不想兄弟们太过生疏,又拉不下那个脸让他知晓他一直挂念着他,该死的冰刅,这下他在溟那里的面子可都掉光了……更甚者,她居然异想天开杀了噬心,她是嫌命长吗?噬心这些年虽麻木了,冷酷了,可是她骨子里那种与生俱来的至善磨灭不了。
云起门主望着冉冉升起的酒种沉香的烟雾,心中五味陈杂,轻轻叹道“溟,此次,我该如何抉择,以后,我们将以怎样的方式再见?刀剑无情,那么,人的真情在面临那样的抉择时又会剩几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