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
夜落的独有攻击,庞大的剑气凌厉无比,就像黑色的镰刀,宛如月初的新牙,轻松便能割取敌人的性命。
冥叶瞠目结舌地张望,不禁呢喃,“夜月,这一招居然真的存在!”
寒鸦却是听了去,收了长剑,笑道:“自然是存在的,不过已经有几十年无人使用过了,只可惜......”
“可惜你没能斩杀我吗?”飞羽的声音陡然从另一侧传来。
寒鸦笑笑,上空的黑月已经消散,原本被围困在上面的白影此刻却是不见了,寒鸦喟然叹气,“夜落是国剑,是统帅的象征,一军之帅如果需要动用这把剑,那便说明他已经穷途末路了,今日无论结果如何,我也不配再握这把剑了。”
飞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连出了几口粗气,方才那一瞬间当真凶险之极,好在他感觉到了那一瞬间刀身上传来的能量以及寒鸦右臂挥动带动空气的声音,这才在第一时间瞬身躲开。饶是如此,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下方的白袍衣角已经被毁去一半,而左臂的衣襟直接被割裂开来,几道明晃晃的血痕十分刺眼。
这夜月,果然威力不俗。
飞羽暗自思忖,有这一招,自己再近身战已是不利,本以为这夜落不过是摆设,不曾想竟如此难缠。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寒鸦忽然出声笑道,“所以,别让我失望啊。”
“哼。”飞羽冷冷地闭眼,说实话,自己虽能保命,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到任何能够战胜寒鸦的方法。
闭眼?岂不是等死了?寒鸦眉头一挑,孤风断不会招来这么一个庸才,自然是小心为上。思及此寒鸦直接扑了上去,一剑劈下也是毫不留情,却不料飞羽似乎开了心眼一般,微微侧身便躲了去,同时脚下一滑后撤五步避开了剑气的波及,寒鸦一愣,抖手又是一剑,同样的一记黑色新月斩出,这么快便又使出了夜月,足可见他对敌时的慎重。
飞羽身形一闪,躲到了另一边,浓缩的剑气反而更容易躲开,就算自己还对付不了寒鸦,寒鸦想要打败自己也并不容易。
寒鸦这才明白,飞羽闭上眼反而对环境的感知更进了一步,这并非轻敌,而是要更专心地借用听力,也无怪乎他两次攻击都被如此轻易落空。
“我要出手了。”飞羽忽然睁开了眼,就在刚才,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恐怕这是目前他唯一能想到的了。虽不知是否有效,但权且试上一试。
“来吧。”寒鸦大喝一声,向前疾驰而来。
飞羽身形腾空而起,直跃至数丈的高空,看得寒鸦一阵发愣,明知自己拥有夜月,还敢留在空中这无法躲开的空间,想来飞羽也是有了应对之策。飞羽双手紧握着沉水的刀柄,眼中掠过一丝寸芒,低声喝道:“我来了!”
“哼。”寒鸦静心迎敌,无论飞羽做什么,他只要迎战便是。手握夜落,寒鸦向上跃起,同时一连斩出两道黑月,相交成十字状,交叉的剑刃割断了飞羽可能的退路。
飞羽自然明白此刻还留在空中的危险,但他仍旧没有躲开,赤红色的刀身隐隐发出阵阵呜鸣,“火纹。”飞羽低声唤出这两个字,双手摆过一个陌生的弧度,尽力向下一劈,只见得一道巨大的红色气刃从刀身中喷薄而出,仿佛火焰一般的斩击,带着妖冶的红光迎向了那十字黑月。
高空之中,迎空而上的十字黑月与当空直下的赤焰斩击撞在了一起,顿时爆发出一阵阵的轰鸣,流光四射,能量喷涌,飞羽借力退了下来,两道攻击互不相让,最终化作一道白光炸开,仿佛天空炸响的一声闷雷。
这一击确实出乎几人意料,就连飞羽也未曾想到它的威力,被方才的能量冲击连着后退好几步才站稳身形,抬起右手看着这把沉水,飞羽也没想到那晚季老教给他的火纹刀法竟如此霸道。
而比飞羽更吃惊的反而是寒鸦,虽然双手也微微有些发麻,但更让他吃惊的反而是飞羽方才轻声道出的那两个字。
飞羽轻轻一笑,方才只是一次挥刀,却和寒鸦的两记斩击不相上下,这自然有沉水的作用,但也说明了火纹刀诀的不一般。
“你,你真的是孤风派来的?”寒鸦缓过神来,片刻后紧盯着飞羽发问道。
“自然。”
“不可能,他怎么会懂。”寒鸦怒叱一声,似是发狂般冲了上来,手中夜落连连挥动,斩出数道黑月。
飞羽眼神微变,攻击虽然凌乱但毕竟威力不俗,他也不敢小视。右手握紧了长刀,一步踏出,整个人随后便凌空旋转起来,如同龙卷风一般迎了上去,“火纹,旋斩。”这一击不仅能够对抗夜月,而且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火纹刀法应当对这玄冰甲也有克制作用。
高速旋转的飞羽就像白色的龙卷风一样,从中又投出一道红光,红色的气刃伴着飞羽迎向了寒鸦,轻松便将夜月的斩击从中破了开来,不似方才的碰撞,这一次只是巧妙地分割,使得夜月的能量无从施展。
一眨眼飞羽便突破了阻拦到了寒鸦面前,停下了身形,长刀也换在了左手,笑道:“玄冰甲,哼,火纹,焰斩。”左手斜斜斩下,寒鸦只能眼看着沉水在胸口划过,爆开了一道赤色的火光。只要飞羽真想动手,他也拦不住。一击得手,飞羽后转身一脚踢中了寒鸦腹部将他踢飞了出去。
“咳咳......”口吐了几口血,寒鸦一看胸口,玄冰甲已经被破,血都染红了前胸。深深吸了口气,寒鸦不禁仰面轻笑,火焰本就克制玄冰,由沉水这等名刃发出,这结果也倒不那么出人意料了。
飞羽上前,俯视着躺在地上的这人,“你笑什么?”
“没什么。火纹,火纹...呵,咳...咳...”寒鸦喘着粗气,呼吸越来越困难,但自己反而心静了下来,不觉闭上了眼睛,喟然叹道,“这一天我等了五年了......五年了,五年前我将老师推落山崖那一刻起,我就料到了这结局。”
“这与我无关。”飞羽淡然回应,“你该和孤风去说。”
“他不会见我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出来打猎,只不过是给他个动手的机会,可惜了,他却下不了手。不过,我将一切托付给了卫庄,也算最后帮他一把了。”寒鸦苦笑一声,片刻后又盯紧了飞羽,“你......若是之前,或许我还有不甘,但败在你手上,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