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门外传来一声爆鸣和连续不断的呻痛声，櫻漓简单地帮端木蓉换了一副熏香的药草，无奈叹气，“就这样子的巨子，你们墨家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端木蓉对待女子的态度要较男子温柔许多，脸上也无半分愠色，“天明虽然并不聪慧，但却和其他人不一样。”
“这我知道。”櫻漓眨了眨眼，无聊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简，这都是从青云子那里借来的。
这几日端木蓉回复的很不错，她本就医术卓绝，人称医仙，现在既已苏醒，她自然要比别人更清楚自己的状况，所以也明白该怎样做对自己的恢复更有好处。在她的吩咐下，盖聂采了几味草药制成了香薰，每日只要点上三个时辰，效果良好。
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下地行走都显得极为艰难，毕竟当初白凤的羽箭直接划伤了心脉，不过现在她精神已经好多了。
这几日抽空端木蓉也为櫻漓诊过脉，结论自然是不会变，毕竟心弱这个病并不罕见，只是很难治罢了。
得知櫻漓他们已经从禁地取得了神农鼎，再见到雪灵鸟，端木蓉才真是大吃一惊，当然她是不会怪罪櫻漓他们乱入禁地，墨家不得擅闯禁地的规矩是为墨家弟子定的，外人不受此约束，只要有本事出来，自然可以进去。再加上飞羽他们能得到沉水天梦也是说明他们命中当有。
“哎呀。”又一声呻痛声传来，櫻漓皱了皱眉，将书简扔在了床头，起身走了出去。
一出屋门，便看到了在屋檐下打坐的盖聂，櫻漓冲他点了点头，又看向前方，空地上一片水渍，天明就瘫坐在地上不住地呻唤，他浑身都被水打湿了，头发零乱地贴在脸上，尽显狼狈，脚边则是碎了一地的陶瓷片。
櫻漓好笑地盯着他，“小子，你就不能安静点......”
天明苦着脸道：“这怎么能怪我？”
“再试一次吧，天明。”盖聂开口道。
“哦。”天明应了一声，起身揉了揉屁股，一拐一拐地走到了青云子屋前，那里摆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陶瓷罐，小的只有苹果大小，打的则需要天明双手环抱才能抱起，像一个大西瓜一样。
天明叹了口气，抱了一个大罐走向了一边的瀑布，不多时就装了满满一罐的水走了回来，櫻漓颇有闲心地也靠在门边看着，天明吸了一口气，双手夹住整个陶罐，而后像模像样地一声大喝，开始了发力。
不过貌似是没有什么作用，那罐中的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个办法是青云子教给天明的操控内力的方法，他必须用内力搅动罐中的水开始旋转并且不能把罐子撑裂。
这对天明来说显然是一个大的挑战，但最大的挑战还不是控制内力，而是天明根本不能随意调动自己的内力。天明体内的内力磅礴但他自己却不知道在哪里，不懂得应用，就像现在这样，往往他干喊半个时辰，头上急的汗都下来了，却也不能让水搅动半分。
接下来才是第二个难点，那就是调动内力后怎么控制，内力就在天明体内，有时忽然就找到了那种感觉，内力就会涌现，用櫻漓的话说就叫瞎猫碰到死耗子。不过往往因为力量不受控制地灌入，强大的力量直接就使得陶罐爆裂，不过这对天明来说反而轻松，每天练习三个时辰，内力出现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练习就结束了。其余时间都是憋着一口气在找内力，无聊透顶啊。
青云子这个办法就是为了训练天明对内力的操控，首先他要能使出内力，其次才是控制。现在一天三个时辰平均得用四个陶罐，不过无一幸免地都破碎一地了。等以后他慢慢能使水在陶罐中转动而不溢出后，就可以换用小的陶罐了，越小的陶罐对内力控制的要求自然更为精细。
天明现在显然第一关都过得十分艰难，在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櫻漓都等得瞌睡了，就在那一瞬间，天明眼前一亮，“哎，出来了。”果然罐中的水开始动了，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水不是在转动，而是沸腾了。
果然，下一刻，陶罐发出一声清脆的“咔”的裂声，天明顿时慌了，一张脸顿时苦拉了下来，“不要......啊！”还没说完，陶罐已经爆裂了，水渍横流，冲力将天明拍了出去，又跌倒在地，就出现了之前櫻漓见到的一幕，櫻漓笑了笑，道：“天明，这是最后一个了吧，去洗一洗，进来。”
“哦。”声音更有气无力了，天明苦恼地起身，揉着屁股走了回去。
櫻漓转身进了屋里，却见端木蓉正坐在床上看她之前翻的那本书简，不禁问道，“你已经可以看书了，不晕啊？”
“没事。”端木蓉笑了笑，“青云子前辈的书果真不一般。”
“是吗，我都看不懂。”櫻漓脱口而出。
“这也算一本奇书了。”端木蓉翻了翻解释道，“里面讲了一个故事，时有旧疾，得人心而活之。”
“什么意思？”
“以前有一个人被虎狼所伤，心脉受损，奄奄一息，有个大夫将一名新死的囚犯的心换给了这人，这人居然就活了下来。”端木蓉解释道。
“啊？换心？”櫻漓从来没听说过这个。
“虽说不可思议，但文中却详细记载了这换心的过程，颇有意思。”
櫻漓感到不可思议，“换个心还能活？这怎么可能。你不会还信这个吧？这可不是医书，就是个故事。”
端木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向櫻漓，“不然你让我试试，说不定都不用那么麻烦地去找血燕了。”
櫻漓瞪眼，“开什么玩笑，这可玩不起。”
正说着，天明已经走了进来，櫻漓闭了嘴，坐到了一边，天明走了过来，说道：“怪女人，我来了。”
“昨天指给你的穴位都记下了吗？”端木蓉板起脸问道，方才对着櫻漓的笑容片刻间便消失地不留痕迹。
“记了一半吧......”天明声音有点小，那么多的穴位，记得下来才怪。
“一半都不错了。”端木蓉点了点头，“那作用呢？”
“都...都忘了。”天明声音更小了。
“你！”端木蓉寒着一张脸瞪了他一眼，干脆闭上眼不再说话了，櫻漓只得插嘴道，“天明，去那边再背一遍。”
“奥。”天明点了点头，心中哀叹，为毛当巨子还要学医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