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府的人在一个晚上之后都知道了一件事,姜家的大少爷被人差点打死。
而处在这个风暴之中的没有留下名字的郎飞,却是被许多人打听着。钟茗听到这个信息之后,什么也没说,抓着桌子上的档案袋就向外跑去。
钟茗找到郎飞的时候,郎飞坐在京府公园的长椅上,手里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烟,而地上的烟头却是堆了一大层。
“钟姐,咳...咳...早上好!”
郎飞刚张开口,就被自己没吐出的烟呛住了喉咙,急忙把手里的烟蒂扔了之后,尴尬地和钟茗打着招呼。
钟茗看着郎飞,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望着。她初见到郎飞到现在,从没见过郎飞会有如此落魄的一天,即使在那艰苦的训练中都是神采奕奕的大男孩,此时却是像一个,像一个失恋的人。钟茗的心中莫名地有些触动,像是一滩宁静的湖水,泛起了涟漪。
“钟姐,别这么看着我,会害羞的。”
郎飞不知怎么的,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心里有些畏惧此时的钟茗,强颜欢笑了一声对着钟茗说道。
“吃饭没有?”
看着郎飞的头发上滴下的露水,钟茗知道郎飞肯定是在这坐了一个晚上,钟茗此时什么埋怨的话都不想问了,只是想说什么话,来关心一下这个遗弃在城市角落里的男孩。
“呃....饿了。”郎飞抚了抚肚子错愕地说道。
钟茗转身,郎飞站起了一个晚上没有动的身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之后,郎飞急忙跟了上去。
一碗粥,三笼包子,郎飞风卷残云地在钟茗面前吃完之后,打了个饱嗝。
“资料。”钟茗把文件包放在郎飞面前。
“谢谢了,钟姐。”
郎飞用餐巾纸擦了擦手,看着钟茗递过来的文件包,不知是怎么的,就感觉自己真的不敢打开这个东西,就好像畏惧一头猛虎,即使知道他是关在笼子里的,但是就是不敢去触碰。
但是它又像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吸引着郎飞的眼,触碰着郎飞最心底里的好奇。打开,也许会是不一样的结果,但是郎飞却有些退却了,但是不打开,郎飞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钟茗感受到了郎飞的纠结的眼神,依旧是没有出声,打了姜家的大少爷,别说钟茗不敢,就算是赔上整个钟家都不敢,可是眼前的男孩却做了。为了什么?情?还是仇?
钟茗知道郎飞从来没有来过京府,而姜家的大少爷也没听说去过苏市。两个人的交集可谓是天与地,从来都是平行线,没有可能有什么相交的地方。
姜云峰被打了,钟茗结合郎飞要查姜家资料两种可能,钟茗不难推出是郎飞打了姜云峰,至于被打成什么样,看看风声鹤唳的京城都知道,肯定不会是太轻,否则不会引来部队和警方的双方介入。
最终,郎飞还是打开了文件,读了起来。钟茗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郎飞,不知道这个男孩到底在干些什么?军区偷入坦克,自己可以包容,惹事进入警察局,自己可以解决,但是打了姜家的嫡长子,那么自己也觉得此时的郎飞很烫手。
一页,一页的翻看,当郎飞看到一个名字的时候,郎飞终于颤抖着双手,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把文件都收了起来,后面的郎飞不会再看了,就这一个名字叫姜贝贝郎飞就明白了一切。
姜家,姜贝贝,这是郎飞曾经不敢猜测的,也是不愿意相信的。
郎飞从来没有去姜贝贝家一次,就算是两人在大学里热恋了两年,郎飞从来没有见过姜贝贝的一次家人。郎飞以为两人在一起,会很幸福,可是姜贝贝对自己的好,总让郎飞敢到尴尬和那么一丝陌生。
曾经偶然的一次,郎飞见到了姜贝贝坐上了一辆自己用一辈子积蓄也买不来的车,郎飞才稍稍猜到姜贝贝是一个大家户的女孩。
郎飞选择忘记这件事,尽管他知道自己是个一穷二白的人,但是他相信自己肯定有一天能让姜贝贝过上一个好的日子。郎飞从这里才开始了转变,变得关心一切的工作信息,变得忙碌起来,就算是寝室里的集会郎飞也会推脱不去。
姜贝贝依旧是对郎飞好,没有什么转变,就好像是一个机械的任务,给郎飞送早晚餐,和郎飞在一起逛街。聊着以往聊过许多遍的话题,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是机械性的。
可是,有一天,累了一天的郎飞回到租的老屋之后,就被莫名其妙地打了。郎飞被打自己的众人仍在了老屋里的一个人的脚下,而这个人正是现在郎飞所认识的姜家,姜云峰。
“为什么?”郎飞抬起满是伤痕的脸对着坐在破旧椅子上一点也没有印象的姜云峰说道。
郎飞当时相信自己跟没有任何人结怨,自己只是个底层的一个人,被别人嘲讽,嬉笑,还是辱骂,郎飞从来都是当成耳旁风,匆匆离去,不和人争执,不和人理论,更别说和人结仇。懦弱的性格使得郎飞当时只能问出这个问题。
“一个没用的弃子,竟然让我们费了这么长时间,你该死。”
弃子?谁的弃子,该死,自己又怎么该死了。可是郎飞只能糊里糊涂的被带走。
当有一天,郎飞被人抛在医院的门口的时候,郎飞已经彻底不成了样子。郎飞不知道自己到底受了多少天的罪,只知道自己从那里出来,就好像是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郎飞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给姜贝贝打电话,可是没人回应,电话里拨通了之后只是让人心碎的盲音。一遍一遍的打,可是都是同样的声音,从希望到绝望,郎飞两天的历程。
第三天,郎飞从病房里的电视里看到了一则消息,京府第一财团的公子迎娶娇妻,而新娘的名字就是姜贝贝。
这个新闻只是一闪而逝,郎飞睁大了双眼,心里仿佛万剑穿过。郎飞关上了电视,郎飞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只是相同的名字罢了。
一天,两天,三天......
郎飞不知道自己等待什么,或者是想等待什么,心从来都没有在医院的日子里感到宁静。
每天睁开眼看看日起,每天看看日落,闭上眼等待明天的到来,明天的日起日落。
不与任何人联系,不告诉任何人自己所在的角落。
挺好,真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