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绾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痛得根本睁不开,只感到有光从眼睛缝里飘进来,她知道天又亮了,漫长的黑夜总算过去了。
不想动,不想起床,不想吃饭,什么都不想,人虚脱之后往往能享受到一份难得的镇静,比打了镇定剂还管用,不再躁动不安,听不到浮夸的胡思乱想,好像整个人被搁置在平静的海面上,不分天地,没有宇宙,一切都静止在那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却美好得立刻死去都愿意。
如果世界简单一点该多好,人和事不这么复杂该多好。
窗外的光越来越亮,有时甚至还有一抹纤弱的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好奇又孤零零的探望了这个屋子一眼,又连忙撤回去了。外面本来就快秃顶得只剩光枝丫的大树又被风吹走了几片叶子,随着风打个卷便不知飘落何方了。光又渐渐淡了,屋子里变得晦暗起来,夜幕升起,万千灯火又粉墨登场。这个世界啊,什么悲伤什么欢乐,统统留不住。
乔绾就这么躺了两天,不吃不喝,手机也关机,等到第三天,感觉到肚子有点儿饿了,知道要爬起来找水喝,冰箱里找吃的。拿了一块面包,也不管有没有过期,撕开包装袋就准备一口咬下去,刚一张开嘴,一阵心酸忽然就涌上心头,眼泪就决堤一般汹涌而出,她哑着嗓子哽咽了一会儿,也没心情吃东西了,顺手就把面包扔桌子上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地狱,那她现在应该就是在第十八层了吧…
如果活着是受罪,那为何不死去,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是个没用的懦夫,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哪里还敢去死。
无措得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一切都好像没有意义。
她把手机开机,无视掉那些狂轰乱炸的未接来电和短信,给周泽轩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喝酒。
她换了衣服出门,连鞋子都穿错了,一只脚是这双的,另一只脚却是那双的。
一见面,周泽轩瞧见她那副憔悴的模样,直啧啧的说:“我说姐姐,几天不见,你怎么成这副德行了呀?”
乔绾一把搭住他的肩,“你姐姐我呀,失恋了,被人给戴绿帽子了!”
“不会吧!你和杨琢心?分手啦?!”周泽轩觉得难以置信。
乔绾苦笑着点点头,说:“别说这些了,来,咱们喝酒,不醉不归!”,说着就开了瓶酒仰着脖子就咕噜咕噜开始灌。
“哎哟!得了吧你,还不醉不归,你喝两口就醉!”周泽轩一边吐槽一边去拦她,“像你这个喝法,今天非得醉死不可!”
“不喝酒能干什么啊?你是不知道我这心里,跟鞭子抽似的难受!”乔绾一边喝一边就开始流眼泪,“我只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没用!我他妈白勺亲人,亲人保护不了,爱人,爱人也跟人跑了,你说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
“小绾你别这样!”看着乔绾这个样子,周泽轩心里一软,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强忍着劝慰道:“是不是杨琢心那小子对不起你了?你放心,我们明天就找他算账去!你别难过啊,犯不着为他糟践自己的身子…”
几杯酒下肚,诉尽衷肠,乔绾吐得苦胆汁儿都呕出来了,鼻涕眼泪是糊了一脸,还抱着个酒瓶不松手,周泽轩都快要架不住她了,心里暗骂道:“这姐姐疯起来真是要人亲命啊!”,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吧,要是个男孩还好,她一女孩儿,总不能就把她这样丢酒吧里啊!正想着怎么把她送回去呢,手机响了,一看,是夏语冰,接了问她有什么事。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啊!”夏语冰在电话里说,“我倒是想问问你那小姐妹最近在干什么呢,打她电话总不接啊!”
周泽轩哼了一声,冷笑道:“她呀,现在就在我旁边呢!”
听到这一句话,电话里面夏语冰的声音顿时明显兴奋了,“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别,你可别过来…”周泽轩说,但想了一下,又改口道:“你还是过来吧!“,就把地址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