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怄人,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靖瑜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乔绾也不看他,去跟靖瑶说话,靖瑶是那种安静美好的女孩,是很好的倾听者,以前乔绾有什么生气的难过的或者是开心的事,总会跟她说的,她呢,会很耐烦的听你说,光是这样就很好了,有几个人会愿意听你在那里瞎扯蛋呢。而她弟弟靖瑜却不同,张扬、活泼、闲不住的捣蛋鬼。
靖瑶说她要去北京读书了,录取通知书已经拿到了。她和乔绾是一届的,乔绾知道,她的成绩一向都很好,去北京,意料之中的事吧。她们闲聊了一会儿,外婆的饭也好了,靖瑶她们要回去,外婆留他们在这里吃饭,乔绾也劝,但还是拗不过他们,就让他们回去了。其实靖瑶的脾气也是蛮倔的。
第二天快到傍晚的时候,天稍微凉爽了一点,一般正午的时候是不敢出门的,靖瑶他们约乔绾一起出去逛逛街,今天是双休日,橘子洲有烟火看,他们先随便逛逛,然后早点过去。其实街上的人还是挺多的,大概人们都是这个时候才出来吧。
她们一路慢慢的走着,对着橱窗里的衣服品头论足,或者进去店铺里边逛一圈又出来了,两人嘻嘻哈哈,完全不把跟在后面的陈靖瑜当作存在。“喂,你们两个,这里还有一个人呢,你们带上他一起玩好不好啊!”陈靖瑜满腹牢骚,趿着鞋子在后面大声抗议。
“谁叫你跟来的,咱们好姐妹一起逛街,你来凑什么热闹!”乔绾听见后面有某人在说话,便回头笑道。
“我的天啦!我好心好意的陪你们出来玩,现在倒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靖瑜摊着手,不可置信的说道。
“靖瑜,要是你实在是无聊,就先回去吧!”靖瑶也劝道。
“我才不,说什么我也得跟着,怎么少得了我这个护花使者呢?”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打打闹闹的,走过一条人稍微少一点的巷道时,他们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大祸临头!大祸临头!”一个苍老又沙哑的声音不停的叫道,似乎正是朝着他们在喊,他们侧头看过去,原来是一个算命的瞎子,盘腿坐在街道边上,他前面摆了一张画着五行八卦的图纸,身边放在一个竹签筒,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衬衫,脏得当抹布都嫌脏,头发油得都结块了,脸上留着一撮胡子,花白花白的,只见他翻着已经瞎了的眼睛,能从半眯着的眼缝里看到白眼珠,像是感觉到了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他便用脏兮兮的手拈着他下巴边的那撮胡子,似乎这样能显得高深莫测。
“年轻人,大祸临头了!”他仍旧叫道。
“老头,你说谁大祸临头了!”靖瑜气冲冲的问道,那人便伸出手来,直直的指着前方,“就是他!”,靖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乔绾正睁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老头子,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胡子揪了!”陈靖瑜说着就挽袖子,做势要上前揪他的胡子。
“呵呵呵…”那老者发出一阵怪笑声,陈靖瑜都有点被他镇住了,“姑娘,老头我给你提个醒,祛邪除灾,切莫迟疑…”他说了这一句叫人听不懂的话之后,就不吱声了,似乎他已经睡去。
“老头,什么意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老头!”陈靖瑜对着那老头大声叫道,但不管他怎么叫,老头也不应声了。
“妈的!”陈靖瑜骂道,“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一坨****了!”他转过身来,对乔绾和靖瑶说:“咱们走吧,别理这个疯子!”于是他把她们带离了这个地方,乔绾仍旧若有所思,一直低着头,心不在焉的,靖瑜知道她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便宽慰她说:“乔绾,你别放在心上,他那种叫花子,专门说些这种话,让别人生疑,然后好骗人的钱的!”。
“是啊!我们不应该信这些神棍说的话,他们不是什么好人的!”靖瑶也劝道。
“真是气死我了,这种人就该下地狱,无缘无故的诅咒别人!”靖瑜一想起来,就气得直跺脚。
“靖瑜!行了啊,别一口一句脏话,乔绾已经很不开心了,你就别在这里添油加醋了!”靖瑶喝斥他弟弟道。
“乔绾,别不开心了,我们都是新时代的骄子是不是?我们不信这些迷信的啊,没事的!”靖瑜轻轻的对她说道。
乔绾抬起头来,说道:“哎呀,我没事,逗你们玩呢!”然后扬起嘴角笑了。看见乔绾笑了,靖瑜便立刻兴奋得大声说道:“好哇,我们现在快点走吧,烟火表演要开始了!”
靖瑶无语的摇摇头,说道:“乔绾就是你的开关,真该让她好好管管你!”
他们到的时候,表演已经开始了,天空上倏然盛开的花朵,把整片天空都映红了,一簇接着一簇的,升上云霄,极致的绽放后随即就散落下来,像时光易逝,红颜易老,烟花易冷。这一条明净的湘江里倒映了这一刻姹紫嫣红的繁华,这一时的欢笑和惊叹,花谢了,火灭了,人走了,声悄了,什么都留不下。
靖瑜张着嘴抬头望着天空炫烂的烟花,突然一回头,却看见旁边的乔绾两眼泪光,晶莹闪烁,不禁吃惊道:“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乔绾意识到有人在看她,便立刻用手擦了擦眼泪,遮掩着说道:“没有,烟花太好看,美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