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其实就算没有看到将军的表情，苏黎也知道他猜对了。因为只有林央才能知道她在哪里，也只有林央能让她如此的毫无防备。
那个曾经最好的，却出卖他的兄弟，被寡妇一击毙命，头颅滚落，面色不甘。
“你杀了你的兄弟。”将军面不改色。
“不不不，林央是谣夜杀的，不关我的事儿。”
“原来是寡妇，真是好大的手笔。”
“将军谬赞。”赫连谣夜坐在苏黎旁边淡定的笑着，
“你可知道那是我的人？”
“可那原来是他的人。”赫连谣夜说完对苏黎做小鸟依人壮，“我老公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照顾朋友。这不好久没有见到林央，前天晚上就让我去照顾照顾他。”
“你也知道我们女人就是这种命，还好我老公一直对我还不错，我也就很满足了。可是我到了那里他竟然又叫过来一个男的想要玩***，这老娘可就不能接受了。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大的女人，你竟然玩完我的前面还想玩我后面。将军这换了你你也不能接受吧，你也知道我的小暴脾气。一时失手，哎，一时失手啊，对了，那天晚上林央不会是打给你吧。”
将军听完脸上有点不自然，一种你当我是白痴啊的眼神看着寡妇，谁不知道你全身都是毒，谁玩你谁是****。
“你知道吗，现在有一件事我可能做上瘾了。”将军的目光转向苏黎。
“杀你的女人。”
“大可一试。要知道我没两把刷子可不会来干这烧烤。”苏黎说完仰天大笑，好像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
烧烤摊老板彭岑在被落了面子之后，就直接开车走了，他非但没有一种羞耻感，而是一种落荒而逃得救的轻松感，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知道的太多了。
炒菜的和服务员张飞在不经意听完他们的对话之后，就觉得真是遇到了傻子，还是一群傻子，更奇怪的是好像苏黎还能跟他们相谈甚欢，他是怎么做到的？然后在心里默念了祝你们幸福和祝你们全家幸福之后，默默的走开干活了。
“马山，去会会你的老朋友。”
“好咧，老大。”马山听到老大的大召唤术，扭着脖子拧着手腕就站了起来，好像刚才把他装进了瓶子里，用福尔马林泡上了似的。
苏黎皱了皱眉头，在普通人类的地界上，他难道真的打算要下死手？虽然他不重视马山，但是却不得不重视将军的态度。
“服务员，把你们家最好的东西都给我端上来，今天见到几位故交，要喝个痛快。”
声音从身后传来，轻飘飘的。苏黎转头看去，一袭白衫，面容清秀，脸上笑意盈然，头发盘在后面做了一个揫。手持十八颗菩提子念珠，代表六根，六尘，六识。颈部吊着一百零八颗与乐挂珠，与乐木材坚实，纹理细密，色泽深红，香气馥郁，皆是除疾安身之药，一百零八代表过去现在未来三世皆由三十六种烦恼，合成一百零八种烦恼。
苏黎就想，人家叫菩萨这个名字不管是真是假，至少样子做的像模像样，不像现在那些个在街上化缘的僧侣，一身素净的僧衣裟袍，背着布袋，对着行人就拿出一个金色小佛像，旁边还配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佛祖开光，功德无量一行小字下面明码标价1888，张口闭口就是佛渡有缘人，有缘皆成佛。其实说白了就是蒙骗无知群众的倒卖贩子，在这名菩萨面前，简直就是两个字儿，露怯！
“小子，你还真抢手。”将军见到菩萨后，对马山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
苏黎佯装羞涩，“天生丽质我也没办法，你就算是羡慕嫉妒恨，在我的朋友到来之后，也请你隐藏起来。我可不是一个高调的人。”
“也有可能是敌人，”
“那也一定是你的敌人，是你先把人家招惹了。”
“.。”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菩萨走过来，颈上所带的与乐挂珠飘来馥郁的香气。如果菩萨往挂珠上做点手脚的话，估计这些人都得中招。
将军闻见香气皱了皱眉头，好像是在辨别是否藏毒。
“不欢迎我就算了，怎么，还想着我会用着下三滥的手段收了你？”菩萨一眼看出将军所想，笑容浓烈。
“笑面虎。”苏黎早早就对菩萨下了这个评论，极少人知道，菩萨笑的越浓烈，心中的怒气越浓烈。他只不过是自称集四大性为一身，怕破了嗔戒，受人诟病，每次生气都用笑容掩饰，过后用隐秘手段杀光杀净，这里面表面最干净的才是私下最脏的。
苏黎也乐得见到双方见面斗嘴，他也确实有着静观其变的意思，将军来这里是上次围剿失败看看苏黎恢复如何，看看他心中还有没有怒火，还有没有报仇的劲头，没想到一下就让苏黎给分析出来他心中的计谋，还把他的谋士林央杀了，而这件事将军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就算他一直在跟将军嬉皮笑脸斗嘴装逼，但心中的怒火一点也没有减弱，父母叔伯以及自己的女人被杀害，一起同甘苦共患难可以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兄弟被策反，这些都是他曾经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只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他的圈套，咱不能傻不愣登的己不力敌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
既然知道将军现在还杀不了自己，而且自己也攻不破他的堡垒，那么趁现在清闲的时光玩一玩嘴上攻击这个愚蠢的游戏还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来一杯？”苏黎邀请菩萨落座，拿起啤酒倒上了一杯。
“不胜感激。”菩萨左手持念珠，右手举杯致意，一仰而尽。
苏黎自然不会问你就不怕酒里下毒这样没有智商的问题，喊了一声好，“我就喜欢这样喝酒的爷们儿，菩萨你行走在这个地界多年，酒肯定没少喝，我也是来到这里才接触这个东西，有句话怎么说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看我对面这个大胡子就不给我面子，我都喝了这么多了，他倒是油盐不进，坐在那儿跟个木雕似的。”
“那我就陪你喝完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杯可好？”菩萨听完苏黎的调侃并没有一起去攻击将军，
苏黎眼神复杂，看着菩萨，心跳随着菩萨手持的念珠跳动，许久，说了一句话，“那真是极好的。”
将军无功而返，自从菩萨来后他直到离开时一言不发，走时马山回头狠狠的瞪了苏黎一眼，苏黎笑容灿烂的给他比了一个中指，奈何神勇小金刚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菩萨乘兴而归，走之前将挂珠摘下，放在平摊的双手上，递给苏黎。“与乐挂珠这几年因我治病救人用去小半珠子，如果你不嫌弃，这大半送给你，可保不死。”
“我不信死物，我信活人。”
菩萨迟疑一秒，动作也不拖沓，立刻又再带上，“好，那我就不自讨没趣了，后会有期。我可是很期待跟你的下一次见面。”
“真巧，我也是，而且希望是在友好和平的环境下。”
“那是自然。”
等所有人都走了，炒菜的跟服务员都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今晚收到一沓子红票子之后，老板就大开绿灯说今天让这几位哥们儿包场了，另外还特批苏黎不用干活。没有客人招待，上了酒之后就再也没有活计让他们两个做，所以俩人坐在椅子上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现在人都走了，俩人睁开眼看见苏黎就跟看见一个神经病没什么两样，俩人刚才还讨论苏黎是不是具有人格分裂。
而看在苏黎眼里却变成了，二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
苏黎三年前跟武陵爆出了真名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毛子骞这三个字，他觉得，这个名字再重新出现的时候，应该是在他重振毛家的时候。
赫连谣夜看苏黎沉默，知道他在想事情，没敢打扰他。
“你能看出菩萨来的意图吗？”苏黎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招安，或者坐山观虎斗。”赫连谣夜早已想好了答案，其实在菩萨来之前她也想过，但是看到了实际情况，又作出了一点点调整。
“也就是说，在将军打压我的时候，他不会出来横插一脚落井下石？”
“难说，菩萨是出了名的笑面虎。”
“应该不会，今天我可是还跟他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呢，他说要跟我干一千杯。”
赫连谣夜怜悯的看着苏黎，意思是说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这也算约定？
“那也得看跟谁约定。我就不一样。”苏黎坐在椅子上，将背部向后靠去，惬意的伸了伸懒腰。
赫连谣夜一惊，想说些什么，苏黎已经开口了。“异能界只知道菩萨会读心术，却不知我三叔才是前辈，十年前人异界，又多了一人。”
“刚才菩萨喝酒了对吗。好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啊。”苏黎突然又挑起了一个话题。
“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赫连谣夜若有所思。
苏黎突然从椅子上站起，眼色血红，嘴没张开声音却震耳欲聋，“心中有佛祖，魔道退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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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走后没有立刻踏上所谓的普度众生之旅，而是走到石门最偏僻的一个村子里，来到一座村屋前，门环铜绿，门上贴着的门神并不是流传最广的秦琼和敬德，而是并不被人熟知的神荼郁垒，怒发冲冠，好不威风。大门不推自开。
菩萨走进内堂，将左手念珠置于红木小桌上，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咂咂嘴。
“怎么样？”菩萨对面有一个晃悠悠的躺椅，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苍老的男人，闭着眼，气息微弱，如果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是死人。
“他若活着，毛家必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