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晔离开之后,留下了一名侍卫跟一个丫鬟,专门看管意皘皘。可意皘皘的状态极差,基本都是浑浑噩噩的过,怎样都打不起精神,直到第二天,凌晔如约而来,顺便叫人端了一碗落子汤。那副仿若是无比光明正大的样子,完完全全刺激到了她。
凭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能如此坦然自若?是因为骗人骗的多了、做坏事也做得多了么?你果真对我如此无情?非得相逼到这种地步?意皘皘盯着笑靥如花仿佛跟从前一样温柔的凌晔,却感觉浑身上下愈发的冷。
“好了,这药我已经亲自端过来了,快喝了吧。”
意皘皘微微偏头,“我不会喝的,你别逼我。”
“逼你?”凌晔一脸的轻松样子,满不在意的笑笑,“我不觉得这是在逼你,说实话,这是在帮你。若是被穆昔展知道,自己的皇后在嫁过来之前就怀有了别人的野种,你说他会怎么想?他能放任着看你的肚子一天天大下去?然后替别的男人养孩子?别傻了!与其让它呆久了你恋恋不舍,还不如早点堕掉。”
“呵~”意皘皘低头浅笑,她心里现在的确已经承认自己看错凌晔了,能把自己的恶行说的这样理所当然,好像不是他在逼迫别人,而是处处为别人着想似得,真是跟以前一样‘贴心’啊!“这是我的孩子,貌似跟你这夏于太子没有丝毫的关系。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了,我自己的事情以后就不必再麻烦了。”她倒是想看看,凌晔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他能把那几年当成过眼云烟,把自己对他的情这样抛于脑后,那她再执着还有用么?还有意义么?
听完她的话,凌晔的心里却不舒服起来,她明摆着是不想与自己再有什么瓜葛,不行!怎么可能允许她跟自己没关系?!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她跟那个野男人相亲相爱?然后一家人和乐团圆?凌晔深知自己做不到这样。
“你不喝,我有的是法子可以让你堕胎。皘皘,你以前不是那么听我的话么?来,乖乖把药喝了。”凌晔端着药,神情动作都极其温柔,那双清浅的眸子里映着意皘皘憔悴的样子,就像是万分心疼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意皘皘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因为以前每次生病他都会到自己身边,好言好语的劝着她喝药。那时候她最喜欢赖着不喝,然后看凌晔无奈的神情中夹杂的温柔跟疼惜,自己则暗喜,暗喜他对自己的在乎。想着想着,意皘皘就难受起来,自己爱上了一个如此虚伪的人,而且还因那些虚假的****所开心。就像是梦,梦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可梦醒之后,永远都无比残酷。
“凌晔.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从此以后都不会再问。”意皘皘目光如炬,直视着凌晔的眼睛,“你还爱我么?”说完之后,她自己都忍不住自嘲:果然依旧是没记性,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还是没法死心。
凌晔完全可以感受到意皘皘的认真,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也认真起来,“虽然我们之间阻隔了太多,但我是想把夏于的后位给你的,当然了,是在你嫁给穆昔展之前。不过现在我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娶了你,要不然,如今我就不明不白的带了个大绿帽!”如愿的看到意皘皘眸中闪烁的光,他继续说道,“一个女人婚前失贞,你说,这是个怎样的女人?谁知道她跟多少男人欢好过?你觉得如何能相信她的心?”
“少废话!回答那个问题!”意皘皘的脸色越发的白,她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就是等着让他来羞辱自己。
“以前你我在一起的时候,可曾听过我说爱这个字?!”凌晔讥讽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还是痴心妄想!做大事之人怎会将爱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何况还是她这种让男人丢尽脸面的女人!
意皘皘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凌晔曾经说过的许多话,当时在她听起来确实是情话。
“就你这脾性,除了我喜欢,天下之人谁还敢喜欢?”
“天天与你在一起,哪还有腻味这一说?”
“喜欢一个人,怕是就该这样罢。”
..
为何意皘皘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凌晔说的每一句都是在讽刺自己,他的确口口声声说的是喜欢,从未说过爱。可是意皘皘却始终知道喜欢跟爱的不同。那自己还喜欢他么?他已经完完全全的变了,自己还爱着他么?这问题她一想想心里就发憷。
“你还真是贪心啊,曾经喜欢过你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现在我一看到你就只会觉得脏,心中生不出丝毫的喜欢,更别谈爱这个字了。”
“是么?夏于太子说话真是毫不留情,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用纠结于此了。”意皘皘笑了,因为凌晔说现在对自己连丝毫的喜欢也没有,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放下?“夏于太子不必在我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了,无论怎样,我父皇不会同意你的请求,我哥哥亦不会,你也知道我身体里的毒,早死晚死都一样,因为我活不久的。”
凌晔怒的捏紧双拳,吼道,“你这是在威胁我?!意皘皘,如果你乖乖的听话,怎么会受这么多苦!这都是你自找的!”
“是,都是我自找的,我知道啊,跟夏于太子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哼!你何必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我知道你想留下肚子里的那个野种,好,我就让你留着!我让你留!反正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凌晔将那碗快凉掉的药狠狠甩到一旁,又死死地瞪了一眼微笑的意皘皘,恼火的立马扭头,便拂袖而去,他甚至没有深究自己究竟在气些什么,只知道如果再呆在那里,自己会忍不住亲手捏死她。
看着凌晔摔门而出,意皘皘松了一口气,可虚弱的身子踉跄了一下,自己的内力还被封着,外面却还有两个人守着,虽然那个侍女没有内力,可另外的那个侍卫是个高手,要逃出去还是很困难,但是她一定要走!
晚饭的时候,意皘皘特意吃的饱饱的,吃完就立马休息去了。想要逃走,自然是半夜三更的时候比较好,她要提前休息好,然后再想办法对付那个侍卫。
不过等她睡醒之后,却依旧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自己没有内力,也没带什么药,只要一打开屋门,不,只要她一起身,那个侍卫一定会察觉到。该怎么办呢?
就在她苦思冥想,实在没什么对策之时,却听到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过片刻,意皘皘就听到有人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小皘皘,快醒醒,我来带你逃走!”
咦?意皘皘立马起身,惊讶的看着屋子里的黑影说道,“七御,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啊?你身上的伤好了?”
听到意皘皘话里毫不掩饰的关心,更是少有的关心,七御特别的高兴,一双桃花眼里的光芒熠熠,紧锁着意皘皘。就算还是有伤在身,他也分毫不痛。不过没高兴几秒,就看到意皘皘的身形不似从前那样轻盈,也感受不到她内力的存在。作为一名医者,他下意识地伸手探向意皘皘的脉搏。
“你?!”七御又惊讶又心痛,心里暗暗骂道:该死的凌晔!皘皘都怀了你的孩子,你竟然还如此对她!简直禽兽不如!
意皘皘愣了一下,随即神色黯然的微垂着眼眸,“先离开这里,之后我会把事情告诉你。”她的神情更让七御认定那是凌晔的孩子。
七御无奈的苦笑,“恩,先离开这里,不过你不想说我也没意见,走吧。”
被他宽厚温暖的手掌拉着,她安下心来。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意皘皘能感觉到七御身上有些东西改变了,是因为他从前爱说说笑笑、而现在稳重成熟了么?还是因为自己有了孩子,影响了他对自己的态度?真是奇怪,意皘皘的心中莫名的不适,她反倒更希望这时七御开些玩笑,哪怕是说肚子里的这个所谓的‘野种’,更哪怕是说说凌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