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分岐
看来,我们脚下这只巨大的“鸟”,它的图腾、象征意义只占一小部分,最主要的是,它是一个机械装置,正确利用它,就能通往下一个出口。
这块地面若按风水玄学的说法,可谓太行之结,地脉之精;若按地质学的说法,那应该是地质演变过程中形成的特殊矿物质成分,这些矿物质成分在地层中起到了骨架的作用,所以这片大地才能如此坚硬,简直就是一大块钢筋水泥。否则,仅仅是岩石的话,这么一大块置在一个支点上早就塌裂了。
我的思路回到了眼前,索然说:“这块地面除了会因为重量不均匀而上下起伏外,还会绕着支点旋转,这肯定是因为地面因为受力不均匀而形成了偏心力,而地面内部肯定有类似弹簧的系统,当我们回到原点,或者旋转到极限时,地面就又会回旋到原来的角度。我们要做的,就是给它一个恒定的动力,它就可能按我们的设想去旋转。”
索然又问我:“以你的目测,‘鸢’的翅膀离洞口有多远------我是说,如果翅膀能转到洞口对面的话?”
“两只翅膀是对称的,即使对准洞口,至少也还有七八米的距离。”
“尾部呢?”
“我目测,鸟头和鸟尾之间的距离有一百多米,但鸟头离石坑不过四五十米,鸟尾离石坑则远得多。以石坑为旋转点,如果‘鸟’的尾巴能转到洞口对面,那说不定可以跳过去,甚至有可能直接走过去。”
不得不说,索然的思维方式真的很发散,他竟可以将我们压根不会注意的细节连起来想,且不说他怎么实现,单就这个点子,已经让我无比佩服他的脑洞了。
索然说:“鉴于之前,我推测,只要在鸢头和鸢尾不断施加力量,地面除了会上下起伏,还会旋转起来。我们可以趁鸢尾经过洞口时,也就是离洞口最近时过去。”
感觉哪里不对,一时又想不清楚。相师说:“你说得像天方夜谭一样,即使理论上成立,也根本行不通。”
索然好像早就料到会被质疑,说:“请讲。”
“按你的说法,那我们就要分成两组,一组在头一组在尾,在形成那个------你叫什么------偏心力之后,尾部会转到原来头部的位置,就能直接伸到洞口跟前,对吗?那么请问,原本在头部的那组人怎么办?你,不会是想牺牲那组人吧?”
是了,这就是我感觉不对的地方。
想到这,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我指着石坑边那两具干尸惊叫道:“原来是这样,很久以前,他们已经经历过这种生死抉择了,这两个人就是‘第二组人’中的,他们自愿牺特征自己,送走了另一组人,才会说‘睹众师兄去,甚慰’!”
气氛又一次骤然沉重了。
索然说:“大家不要急,关于这个,我的方案是:以洞口方向为基准,我们旋转地面时,让偏心力足够大,这样可以使地面旋转超过180度,从而使‘鸢尾’两次经过洞口。第一次经过时,鸢尾上的人先过去,而此时地面会因惯性再继续旋转一定角度,当旋转到极限时,弹簧系统会使地面旋转回复,一段时间后鸢尾将再次经过洞口,第二组人就利用这两次经过洞口的时间差,快速从鸢头跑到鸢尾,趁鸢尾离洞口最近时过去。”
我听明白了,可我想想那个场景也晕掉了。
相师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种方案我们根本做不到。”
中发白也说:“听着就不得啦,衰解(馊主意)哇!”
我忍不住了,说:“首先,我们不知道偏心力和旋转角度之间的关系,到底把跷跷板压成什么程度才能让鸟尾两次经过洞口呢?其次,这么做会让地面在两个方向上都有运动,既有上下起伏,又有地面自身的旋转,太不好控制了。再者,一旦第一组人离开地面,那平衡就被打破了,如果第二组人没有及时跑过去,很容易翻盘。最要命的还是第二组人,要趁鸟尾经过洞口直至返回洞口的这段时间,跑完整片地面一百多米的距离,这太难了,因为跑的人除了要克服地面的起伏,还要避免被偏心力带倒。”
中发白说:“我明了,这就是鬼佬电视节目里那种极限竞技游戏,叫旋转飞盘。”
我点点头,说出了我想到的最坏结果:“只要第一组人离开地面,游戏对第二组人来说就只剩一次机会了,因为第二组如果没有及时跳过去,那就将不够人手再次施加旋转动力,他们会困死在这,就像这两具干尸一样。”
“我不钟意不能重新来过的游戏!”中发白说:“无存档,无装备,全靠运气,这种游戏太差啦!”
“我可以做为第二组的一员!”索然淡淡的说,“但我需要至少两个合作者。”
“你傻的,谁做第二组谁就八成要死,你愿意,别人也不会愿意啦!”中发白说话越来越直接,不过,他确实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索然一脸蔑视,说:“那我们只有一起等死了!”
相师走了过来,鼻子几乎贴到了索然脸上,用少见的高音量说:“小子,别以为就你能出主意,我不信任你!”
索然说:“那你就出个更可行的主意。”
相师被这话激的一脸怒气。我看这阵势要坏,想去把他们拉开,不小心碰到了相师的左手,他像被刺到了猛的一缩手,对我吼道:“你想干什么?”
我也急了,骂道:“嘿,你个狗咬吕洞宾的玩意,之前不是一直装酷吗,怎么了,怕死沉不住气了?”
中发白说:“我不管,我要先走啦,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送死的,铁砂,廖彦七,你们是安老板的人,你们做第二组!”
廖彦七气的掏出手枪:“这里还有七发子弹,谁敢算计我,我就全射在他身上;如果你们都算计我,那就一人收一颗!”
我也怒火中烧,对中发白吼道:“香港佬,我们是个团队,到了这里就要服从安排,如果你再不知好歹,趁早给我滚蛋!”
“吊你老母,我何冠达要做脱口秀明星的,你以为我会死在这!我一定要出去!”
我再也忍不住了,吼道“出去?我看你就是内奸,你偷开石门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呢!”
中发白怒嚎了一声,朝我打了一拳,幸亏铁砂眼快,半道将他拳风收了。我看着他被铁砂抓住的手腕,冲上去想揍他,又被铁砂另一只手一推,我被推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场面失控了。只见大维抱着头捂住耳朵喊道:“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可没人理她。忽然,大维像发疯了一样,嘴里溢出白沫,翻起白眼,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廖彦七首先发现了她的异样,叫道:“大维,你怎么了?”
我们停止了争吵,都看向大维。廖彦七去扶她,拍她的脸,掐她人中,可无济于事,她仍抖个不停。索然说:“难道她有癫痫病?”
话音刚落,大维却停止的抖动,眼睛也闭上了,全身都僵住了。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盯着她看。忽然,大维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异常可怖,表情变得非常扭曲,在荧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狰狞。
只听她开口说道:“尔等如此怠堕,决无生路矣!”
我们都惊呆了,因为,那明明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尖射煞者,以尖为形,以尖形为风煞,射彼之神疲之,射彼之身劳之,射彼之损彰之,射彼之缺益之,射合众者离之,射连横者间之。不及已者,当破之。”
从大维的口中,那个男人的声音说出了一连串晦涩难懂的话。
只有铁砂没有特别惊讶,他说:“这是‘降童’,这就是她被请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