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进入黑暗
我和铁砂又聊了一会,我就去睡觉了。
后半夜,我被廖彦七踢醒了,她说轮到我值哨了。我只好起来,她问我有什么武器,我把钨化钢锤按开刃铲给她看,她动了一下,看那意思本想掏枪给我,又没舍得,当然也可能是不信任所以不敢把枪给我。然后说:“盯着里面的方向,有动静就喊。”
“Yesmadam!”我嘻皮笑脸的说。
她还是对我没好感,理也不理就走去大维旁边躺下了。
我见索然从那边走回来,原来他刚把那幅石刻地图临摹完,走过来跟我说:“可惜我美术不行,已经尽量准确了。”说着便将画了图的冲锋衣穿在身上。
我心想你美术再行还让别人怎么活。我让他去休息会,他便躺在火堆边睡了。
相师也传来鼾声,我也以为他只需打坐不用睡觉呢。他把我给他的衣服稍做修改,成了一块遮羞布,算是给了在场的女性极大的尊重。我看他睡觉时左手手指也不忘捏着“避火诀”,真想掰开那手指看看,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清醒着了。我只好坐在地上想心事,看来任务还得接着干下去,于情于理都是这样,不然就只有我一个人回去了,没有队友的帮助,想在这种情况下活着回去看来很难。既然这样,那就只好等天一亮就走进黑暗了!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在这鬼地方哪还有天亮啊。我盯着往里的方向,盯了一会后,心里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因为黑暗总会让人不自主想起各种可怕的事,我对未来充满了各种担忧。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一丝光亮,这光亮像是从背后照过来的。我赶紧转身,竟看到石门开了一条缝,由于里面太暗了,外面的天光漏进了一些,我便有了感觉。奇怪啊,明明我们进来后就用插栓插上,是谁打开的?
还没顾得上多想,忽见一双手扒在石门上,石门又被轻轻推开了一些,只见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前,由于背对光线,只能看到一个很高大粗壮的剪影。我紧张极了,刚想喊,却见那人影急速向后退去,瞬间消失在夜幕中。紧接着,那种“吱吱呀呀”的声音很快传来!
“大家快醒醒,鼠群来了,快跑!”我大声喊叫起来,连滚带爬的到了索然身边将他推醒,又把离我最近的相师和中发白弄醒。不用再多作解释,众人往门口一看什么都明白了。铁砂赶紧背起装备包,然后将火堆里烧了半截的火把捡起来扔到门口,烧得差不多的则被他踢向门口,叫道:“没别的路走了,你们往里,我先顶着。”
我“哎”了一声,看看草翦翟的尸体,跑过去背,被铁砂喝道:“不要管死人,没时间讲道义!”抓住我的胳膊用力往后一甩,把我甩出四五米远,险些没站住。索然拉起我就往里跑。我转身看时,只见一只只大老鼠已经从门口的火把缝隙之间爬进来了,其中一些很快向草翦翟的尸首而去,瞬间便将他的尸首淹没了,而大部分则向我们冲过来。
廖彦七和中发白都打开了手电跑在最前面,我被索然拉着,大维和相师在中间,铁砂将最后几个带着火苗的木炭扔向鼠群,紧随而来。一帮人又没命的跑了一会,只觉得眼前的空间开始慢慢变窄,手电光已经能照到边界了,两边的岩壁开始向中间收拢。慢慢的,一座巨大的石像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座石像至少有二十米高,光底座就有六七米,是一个古人站立的姿势,他的两脚前后叉开,凝视前方,左手拿一把曲尺,右手拿一个四方盘,显然这人就是鲁班祖师。
石像就像嵌在岩壁中的浮雕,周围除了一圈岩石再也没别的出口。我们目光都集中在石像台基中间,果然那里有一个内凹的结构,再往前跑了一会,只见那里有两扇小石门,不过一人多高。
我一看石门心就凉了半截,心说这要是再搞个诗谜暗语的,那就彻底歇菜了。因为之前还有草翦翟和他的燃烧弹能顶住鼠群一会,现在他估计已经被啃成骨头了,而我们手上这些家伙根本没法对付鼠阵。
廖彦七在最前面,走到门前用力去推,可石门纹丝不动。铁砂也过去帮忙,一人推一扇门,但依然不能撼动石门半点。看来想推开这门,绝不是单纯靠力量可以解决的。
我气得骂道:“他妈个蛋的,太行鲁的那些老不死的,不对,已经老死了,怎么跟我高中老师一个德性,那么喜欢考别人?”
索然说:“看门上。”
铁砂和廖彦七退后几步,手电光重又照在门上,只见每扇石门靠近中间偏上的位置,嵌着一个相对于门显得很大的铺首,却不是常见的狮头咬环,而是一只奇怪的兽头,造型很像那两个大鼎上的怪物,怪物的嘴张得很大,从嘴里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铜手来,手掌张开正对外面。
这对铺首,我感觉似曾见过,还没想起来,索然说:“这是工具展示架上出现过的铺首,这手应该是表示‘拒绝’。”
“拒绝,这,点解啊?”中发白一急,广东话又出来了。
这时,“吱吱呀呀”的声音又传来了,鼠群很快就要追上来。索然看看我,说:“小金棍,来。”他用他的左手掌对准了左边那扇的怪手,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我的右手掌对准右边那扇门上的怪手,他点点头,说:“一,二,三,推!”
我俩同时用力按压铜怪手,只听“咯噔”一声,铜手向里进入了三四寸,听声音和感觉手上的力度,好像里面扣上了什么咬合结构。索然又看看我,说:“我往左,你往右,预备,转!”
我俩又同时往外转铜手,果然能转动,就听里面机簧转动的声音,当我们各自己转了九十度时,又听到“嚯”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从夹缝中抽出去一样。我们对视一眼,自己的手不离铜手,然后往里推门,只听一声沉重的磨擦声,门动了。
众人都喜出望外,不用提醒,都上前帮忙,大家一起用力很快将门推开了。
门刚被推开一半,廖彦七拿手电往里照了照,见里面又是一片毫无边际的黑暗。我们正犹豫要不要进,相师在后面道:”长牙小东西已经到跟前了。”我转身一看,果然,鼠群已经涌到了二十米外的地方。已经容不得我们多想了,几个人赶紧进了石门,都站在门后。我和索然回身想关石门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所有老鼠都停在了二十米的地方,前面几排是最大的老鼠,后面的老鼠已经和黑暗混为一体了,但那些亮闪闪的小眼睛尚能看得见,数量之多令人咋舌,那“吱吱呀呀”的细碎叫声听得人简直像把耳膜抠出来。
“奇怪,它们怎么不追了?”我问。
索然说:“中发白,你往那边看看,能看到什么?”
中发白这才想起转过身来,往鼠群方向看了一会,忽然,他手指着那里:“你,你是谁!”
话音刚落,只见两个黑影“呼”的飞过来,一个打在我脸上,一个几乎要打在廖彦七身上,被她侧身躲过。我只觉一团毛在我脸上蹭起来,几只细细的硬物在我肩膀上和头上抓来抓去。
“老鼠!”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我立刻意识到是什么在抓我了,那是老鼠爪子啊。
这时,又有七八个黑影飞了过来,有的砸在石门上,直接成了肉泥,有的从我们身边飞到里面去了,还有两只又撞到中发白和铁砂身上。铁砂一下捏住正抓着他装备带往上爬的老鼠,只听“吱”的一声,估计那老鼠头碎了。他扔了鼠尸,大叫:“快关门。”
我这边恶心的连蹦带跳将我身上的老鼠抖落,一看地上,一只不算尾巴也有三十公分的大老鼠正在众人的脚边爬来爬去,被铁砂看准了一脚踢出十几米远。我们赶紧一起反推石门,将门关了起来。
“啊!”
只听一声惨叫,是中发白。我猛然想起刚才好像有只老鼠缠到他身上了,不会被咬了吧。这时手电光照上他,果然他正往下拽一只大老鼠,而那老鼠死命咬住他左臂三角肌的位置。
廖彦七叫声:“别动!”中发白停止乱动,只见廖彦七抄出鱼骨刺,看准了一扬手,一片血溅出,老鼠从后腿处齐断,它前半身很快没力了,众中发白身上掉了下来。
“那个人在哪?”廖彦七掏出手枪,对着鼠群的方向。
中发白又看了看,疑惑道:“咦,没了,那人不见了!”
这时,忽听“嚯”的一声,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抽动,紧接着,我们脚下的地面“呼”的变倾斜了,那倾斜角度至少六十度,我们猝不及防,都顺着坡度滑了下去。
滑道又长又直,表面又特别滑,完全没有抠手的地方,更何况这种突变下恐怕只有铁砂廖彦七有可能回过神来想办法自救,我几乎是在一片晕眩和惊叫中不断的下滑。足足滑了有五秒钟,忽然又是一阵失重,我感觉自己是直直的坠落下去。“砰”的一声,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几声沉重的响声,其他人也摔在我身边,中发白的下半身直接压在了我屁股上,那姿势相当尴尬。他还不赶紧滚开,趴在我身上不停的叫起来。我一翻身把他甩到一边,这时手电光照了过来,只听索然问:“小金棍,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说。
“大家报一下。”是铁砂的声音。
“我没事。”廖彦七说。手电光照向她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她在二十米外招了招手。
“我也很好,感谢神!”大维的声音传来,手电光马上找到了她的位置。
中发白有我垫着,肯定没事。
这时,手电光向上照了照,结果看到离我们二十多米高的地方有一个向下的锥形口,锥形口周围的山石不断向外扩展,但手电光已经照不到了。显然这是一个极大的地下洞穴,在洞顶上向下伸出一座锥形口,像一个倒过来的富士山,我们就从那个口里掉到洞里的一块平地上。这样的高度,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显然不可能原路爬回去了。
铁砂到了我向边,用手电仔细照了照我全身,见我果然没事,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大家都没事就好----------咦,相师呢?”